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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贵妇身后美貌侍女递来的银钱,望着马车远去,忍不住嘀咕,“怎么总觉得这人如此眼熟呢?不知在哪里见过了。” “安师傅,这些布俺放在哪里?”抱着厚重布匹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的小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 安裁缝指了指后面的库房,撅起嘴,“喏,还是老地方。” 那小工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向后面走去,安裁缝跟在后面忍不住搭话:“今天进来的布如何?可有精致的?” “俺看不大出来,应该是同往常一样。”到了地方,小工将布一把扔在桌案上,回过头伸出一只手,“这个月的工钱,说好的今晚一起结给俺的。” 安裁缝肉疼地将刚刚到手的银两分去一点交到小工手上,连连叮嘱,“你下个月可给我好好干啊。” 送走了小工,安裁缝倚在门口,忍不住怀念起以前的时候,女工都亲自送布上门来卖,也不必自己雇工来特意去到各个女工家去取,只是前面女工们为了安裁缝这儿总是少银钱的事闹了一场,安裁缝为了平息众怒才想出了这么个中和之策。 说起来几年前还有一个手艺出众的女工,只是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了。这么说起来,刚刚那位贵妇的侧脸,竟有些与那位相似。 安裁缝这么一想又自嘲地摇摇头,那位贵妇可比那个女工圆润不少,顶多就是侧脸相似。 相似的脸全然不同的命啊,也不知那人此时又在哪里卖布。 —— 隔着三条街外,普通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国舅府里,正有此时分别掌握朝中文武的苏丞相与莫将军同时到访。 只是,或许不该用“访”,因为二人都是不请自来,带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国舅爷,你私自调动筑水坝之银钱为自己谋利,又不顾国法将荆楚兵器高价卖给边境的野蛮异族,致使如今每年冬天边境都战乱不断,那些人烧杀抢掠,杀不尽灭不完,你可知罪?” “无非就是成者王败者寇罢了,我无话可说。”国舅一脸坦然,叫人无法再问。苏柩只能暂时命人将他关押。 苏柩安排好了底下人看守国舅府,转过头对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莫斐武将军施了一礼,“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莫将军带队前来,省了我许多麻烦。” 刚开始他们进来的时候受到了国舅平日养了许久的门客们的阻挠,很是耽误了苏柩一段时间,他本来还在担心会不会国舅趁此机会逃脱,没想到他居然就那么施施然等着他带队进来,令他不由得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不麻烦不麻烦,同朝为官,你我互相帮助乃是应该。”莫斐一边摆手,眼神却飘向另一边的儒雅青年。 苏柩辨认一番,才在那人转头时发现原来是尚书省那边的君御史。 莫斐与君函纠缠三年,期间分分合合,不过最终还是在上个月确定下来婚事,此事人尽皆知,苏柩眯着眼睛也不阻拦,“既然莫大人还有事,你便可先自行离开。” “那正好……不行,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先同苏大人您通个气。” 苏柩:“可是那去往南郡两年的莫巡抚?” 莫斐摸摸头,“正是,我那妹妹从府城离开时还只是尚书省一名小小官员,如今她立功升职而归,分在苏大人您手下,还望您能多担待她一些小毛病,不要过于难为她。” 刚开始莫斐的话中还是带着几分谦卑,但越到后面苏柩越觉得不对味起来,这根本是威胁吧? “可不敢说。”真论起来,自己怎么敢为难她?不要提这个护妹的哥哥,单是宫里的那一位,也不可能容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以及,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外放她到外面做个闲散郡守的好。” 苏柩听了这话不由意外,“怎么这么说,你之前不还是万分期待她能回京任职?”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男未婚女未嫁,要是那厮……那位又和妹妹勾在一起可怎么是好? 正想着,莫斐突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抬起头隔着人群与君函视线相对,她看到莫斐正在与苏柩说话时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斐打了个冷战,想起媳妇的话,决定还是听君函的随他们去了。那是自己的妹妹,又不是女儿,一直这么管着只会招人厌烦。 “罢了罢了,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苏柩望着颠颠地向君御史走去的莫斐,到底还是没叫住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起来,夫人这时应当已经回到府中等候他归家,自己还是早些解决这里的事吧。苏柩这么想着,动作加快了许多。 —— 细雨连绵。 司马煜昨夜批阅奏折到三更时分,到了快要就寝时又得到影卫消息,说是莫语傍晚已经回到府城,明日许会上朝。他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歇下,又在御书房批了一夜,太监上前劝慰皇上注意身体,被他赶了下去。 这也就导致了在一大清早司马煜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吓坏了服侍更衣的宫女。 司马煜沉着脸坐在步辇上,恍惚间想起了幼时,又想起了太医同自己说的话。他自娘胎起便带了病,先天不良,后天又操劳过度,若是好好修养,或许还可延长寿命……一个还未至而立之年就要从宗室中找继承人的皇帝,一个过不长久的夫君,怎么看,自己也不是称格的。 这一想法在上朝后便噗地如同泡沫般消散了,本来因看到莫语站在行列的中后排而有些雀跃的心情也被大臣们再次上书请立后宫的“句句忠言”而压了下来。 “……就这些了?”等到大臣们都挣得脸红脖子粗时,司马煜才冷冷道了一句。 听到君主冰冷的语气,大臣们才都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纷纷告罪。 “既然没有什么其他的,那就退朝。”皇上既已拂袖而去,早朝自然也就提早散了。 只是在众大臣都往出走的时候,莫语却在一偏僻角落拉住了皇上身边的胡内侍。 —— 司马煜在听到莫语请求见自己一面时,心底是有些高兴的,但在见到她时他仍旧板着一张脸,故意不看她,“你呈上来的卷宗朕已经看了,你做的很好。” 年轻的君王手里拿着卷宗,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心神不宁。 莫语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翘起,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哥哥。她垂下头拱手施礼:“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虽然希望她能多留一会儿,但还是得硬起心来。 明知不可能而偏行,是傻。 “微臣知道皇上最近正在为后宫之事烦心,微臣愿自荐为皇上分忧。” 你如何分忧?司马煜觉得自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