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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孩子,给你们一点最起码的尊重好吧。” 台下同学们齐齐地嘘他,招财猫置若罔闻,把那张纸往讲桌一放,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 许文科一马当先地走上前瞥了眼,大约是觉得结果还算满意,下台时表情都松动了不少。有他开头,接着几个人互相推搡着去看成绩,教室里很快闹哄哄的一片,原本就不在学习的状态更加松散了。 班长徒劳地敲着桌子喊安静,游弋一回头,看见慕夏没事人似的从后门走了。 “怕得倒数第一尴尬吗?”他想,把一支墨水笔卡在人中,嘴唇撅起来,朝窗外望了望。 慕夏才没他想得那么多,他见招财猫要走,连忙夺门而出去追他,终于在楼梯口喊住:“陈老师!我找您有点事。” 预备提前下班的陈潜转过头,一见是慕夏,表情随即松动了:“哦,什么事?” 慕夏走过去时还有点喘,他平复了呼吸,问:“转学过来之前,我听说咱们学校是打算办一个艺术班?我之前跟校长提过……” 陈潜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是说已经打算好了高三报艺考对吧?哎呀,把这事给忘了,之前就想找你聊聊。” 慕夏听他话里有话,一颗心沉下去:“怎么,陈老师,是那边出问题了吗?” 陈潜见眼前的少年似乎误会了,连忙摆手:“没有,但事情是这样的。学校这个是新政策,省教育厅的文件还没下来,意思是现在只有个雏形,就算开始实施,也是咱们这一届高三的时候了。慕夏,你先别急,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啊?”他一愣,疑惑地问,“学校不打算拿这个认真培养吗?” 他无端地想起第一天开学前在路上听见那两个女生的对话了,所有人贴给艺术生的标签,脸色便有些不好。 慕夏不言不语,陈潜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具体的部署还没下来,你有这个意向的话再考虑一下,反正时间还足。等下学期,学校会给个实施方案,到时候看是给你们找专业老师还是别的……我也不太清楚。” 让一个文化班的老师跟他聊艺考好像太为难人,慕夏“嗯”了一声,抿着嘴唇朝陈潜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很多事他自己做惯了主,突然产生意外,慕夏难得无所适从了一刻。 回到教室下课铃打响,走读的同学纷纷背起包走人。孟居然没住校,正和游弋聊天,收拾着书包:“……我这次英语还可以,回去应该不会挨骂了,游哥你看了吗?” “嗯,”游弋坐在桌上,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说话几个字连在一起含混不清,“数学及格了,其他两门就还那样,反正我作文永远三十来分。” 孟居然背了包,朝他笑:“你字又写得不差,干什么每次都划水,多十分不好吗?” 游弋“啧”了一声,咬碎了糖块:“我累,不是什么大考,就随便吧——哎,慕夏你上哪儿去了,脸色好难看。” 他突然点名,慕夏先是一震,然后条件反射地看了眼玻璃窗——夜色成了良好的掩护,他能看清倒映出的一个自己,表情很是失落,难怪饶是游弋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看出不太好过。他错了搓脸,摇头说没事,回了座位。 整整第三节晚自习,慕夏的心情都不算好。 一种受骗感袭来,他还不能反抗。当初转学是没办法,他妈费尽心思说服他,最后找了这个由头慕夏才勉强答应,他一点也不想高中了还在各个学校之间辗转,即使上不了大学在父母看来不是大事。 他并非好学生,从一开始成绩单就没被父母放在心上。 但也好久没画过画了,慕夏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宿舍时,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颓废。 秋天在这座城市停留得不算短,暑热在一个星期后消退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微冷西风与开始泛黄的梧桐树叶。他站在宿舍楼前,抬头看了眼空旷的操场。 大概真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慕夏发了一会儿呆,打了个喷嚏。 他推开303宿舍的门,游弋正站在床边擦头发——此人头发长得难以置信的快,同样都是开学无奈被剃头,慕夏的那短寸还没任何变化,游弋已经提前一步脱离了劳改犯发型,短虽短,好歹看着精神多了。 慕夏突然对他生出了五限的羡慕嫉妒以及恨,把人挥开,自己将背包搁在床边。 “回来了?”林战端着水盆进屋,自顾自地说道,“慕夏,你家住在城区吗?明天上午半天自习然后就放周末了,要不要一起去玩?” 正沉浸在无限悲哀里的慕夏茫然地说:“什么?” 林战:“就,刚开学,咱们又不是清北班,放松一点也无妨,想说大家一起去玩,吃顿饭遛个弯。游弋答应去了,孟居然也去,你来么?” 这活动来得莫名其妙,慕夏想了想,说:“行吧,你们说个地方。” “别呀。”林战见他同意,胆子就大了,“你带手机上学了吧,明天中午放了学咱们就去玩,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电影院,最近不是有个超级英雄片吗,一起吃了午饭去看。你跟家里打个招呼,懒得再汇合一次。” 他倒安排得妥当,话音刚落,游弋举手说:“我觉得可以。” 林战没理他,径直又问慕夏说:“夏哥,家里管得不严吧,能不能浪一下?” “我浪到不回家都没人管我。”慕夏说,多少带了点赌气,说完见另外两人都面露羡慕之色,哭笑不得,“干什么,你们觉得这样很好嘛?” 游弋反问:“不好吗?” 慕夏收敛了那一点酸楚的笑意,自顾自地收拾洗漱用品,说:“回家没人准备饭,周末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爸妈按时拿钱给你,从不问你真正要的是什么,还老说你自闭,不和大人交流——真的很好哦。” 他冷漠的语气让林战和游弋都噤声了,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林战小心问:“你爸妈做什么的啊,这么忙,做生意?” 慕夏:“没,我妈是自由摄影师,我爸……工作需要,常年都在外派。她不愿意分隔两地吧,就我爸去哪工作,她就要带着我去哪,神经病一样。” 每个人都暗自腹诽过父母的不是,但头次在同学面前这么口无遮拦的,游弋是第一次见。他良久没说话,装作听不懂,而这次林战都不知道如何打圆场了。此人对父母的嫌弃显而易见,让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提。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慕夏见没人有下文,也就不再提了,他端起水盆,从裤兜里掏出热水卡:“我洗澡去了,谁接我后面,一会儿喊你。” “我!”游弋说,从床上扔了件T恤下来,旋即利落地爬下床,“我先去把衣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