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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多了,六道轮回的时候应该能投个好胎吧。” “住手……住手!”降三世明王断断续续咆哮,胸膛发出拉风箱一般撕裂破哑的尖啸,“你不能杀你,你会触怒天道,你会——” “天道指望着我弄死魔尊呢,”周晖轻松道:“我只封印而不杀他,天道因为我光拿工资不干活而不满了很久吧。” 他邪恶的勾起一边嘴角:“我偏不遵从天道的愿,看你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其实也挺爽的——等几千年后轮回成明王时,再上须弥山哭哭啼啼告我的状去吧。” 他狰狞的刀尖指向降三世明王心脏处,大概是预感到死亡的到来,降三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挣扎和怒吼:“你不能杀我——” 就在那一瞬间他残缺不全的身体猛然改变,竟然化作了幻境中释迦的模样! “凤凰明王!——面对这张脸你能下杀手吗?!生你养你的须弥山!养你长大的天道——!” 周晖面色剧变,心中杀意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烧沸的油里,轰然全爆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暴怒挥刀的那一刻,楚河伸出手,按在了刀柄上。 “不能杀他,”楚河轻轻道。 周晖活了上千年,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 就像是锅盖砰的狠狠闷住即将爆炸的沸油,他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全身肌肉紧绷到几乎发抖。 他一寸寸转头看向楚河,因为脖颈肌肉过于紧绷,这个动作甚至显得有点僵硬。 “没必要多此一举。”楚河垂下眼睫盯着降三世明王,流着血的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表情:“滚吧。” 周晖僵立良久,才极为缓慢地,一点点松开踩住降三世明王的脚。 莎克提猛然冲来,扶起降三世,踉跄着飞快退后。因为身受重伤的关系她的模样非常狼狈,美艳风情半点不剩,盯着周晖的眼神甚至有点狰狞:“你这低贱的魔物……” 周晖爆发出怒吼:“滚——!” ——那声音硬生生将大地震开裂缝,从他脚下瞬间延伸出十余丈! · 下一秒莎克提扶着降三世明王,跌跌撞撞遁入虚空,地底沸腾的黑气终于被凤凰之火一卷而尽。 死气海水发出不甘的震荡和轰鸣,但那声音越来越衰竭,减弱,最终成为强弩之末,在高温中完全蒸发,只留下刺鼻的黑烟。 地面在烈火炙烤下发出大片龟裂,不远处倒下的水泥电线杆不堪重负,轰然坠入了塌陷中。 周晖半跪在满地废墟中,轻轻将楚河放在自己膝上。 楚河伤口处血已经干涸,面色在苍白中泛着冰冷的青灰,嘴唇干裂出血,眼睫下的目光涣散望向天空。过了足足好几秒,他才勉强把视线聚焦在周晖脸上,轻轻道:“不能杀降三世,是因为……” “嘘,”周晖温柔而不容抗拒的捂住他的嘴,说:“不用解释。” 他瞳孔血红未退,如同魔兽居高临下俯视濒死的猎物,低头轻轻在楚河眉心印下一个吻:“——我还没让你解释呢。” 他的血从赤裸的胸膛滴下,落在楚河冰冷的脸颊上。下一刻他把楚河打横抱起,跨过地面丛生的黑烟,向远处走去。 在更遥远的天穹尽头,狂风止息,死气消弭,冤魂尖啸着奔赴天际,消失在了广袤的虚空中。 然而阴云却并未散去,仍在这座城市的高空上盘旋,如一只黑暗的巨眼,冷冷俯视着脚下的大地。 · 九天十地,地狱道。 莎克提扶着降三世明王,踉踉跄跄淌过灰河,前方便是双重铁轮山高达万仞的巍峨峰峦。千万年不止息的僧佉暴风正从山谷间刮来,裹挟着火焰和恶臭,向更深处的无间地狱呼啸而去。 突然她脚步一顿,惊疑不定:“——魔尊?” 魔尊梵罗正背对着她,巨大的黑影静静矗立在灰河水中,闻言转过头。 “等你们很久了,”他淡淡道。 莎克提强自镇定,面颊肌肉却不易为人察觉的颤动了几下:“千度镜界坏了,但我有其他办法可以补偿……” “不用,”梵罗眼底浮现出一丝冰冷的嘲讽:“凤凰明王特意把你们送下来,就是替我找好了补偿的办法。” 莎克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突然魔尊抽刀扬手,疾风闪电般斩下了降三世明王的最后一个头! “啊啊啊啊——!”莎克提爆发出尖叫,霎时黑血扬起,降三世明王彻底死透的肉身摇晃了一下,扑通摔进了河里! 与此同时梵罗身侧燃起魔焰,几秒钟内将降三世明王无处依存的法力尽数吸走,继而在黑色魔焰中分化、消解,成为精纯的能量融入体内。 那一刻他魂魄深处响起了悠远的撕裂声,当年周晖下的封印,终于在连绵不绝的强大能量冲击下,爆发出了可怕的龟裂。 “——魔尊!”莎克提怒不可遏:“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你——!” “你弄错了吧,”魔尊却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和我订立契约的,本来就不是你啊。” 他布满黑纹的面孔血腥而残忍,在地狱灰河之上,踩着骷髅手脚相连而成的船,转身大笑而去。 第41章 “——吾名迦楼罗。” 尼泊尔。 珠穆朗玛峰,雪线上6,500米。 一支登山队在冰川之上的背风处扎营,几个队员围坐在无烟炉边休整,检查拍摄设备,加热行军专用的脱水牛肉补充体力。 不远处,少年向导走出帐篷,向冰川断崖边走去。 他戴着传统兜帽,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从鼻梁往下整张脸被发黄的绷带缠绕遮挡,只在嘴部留出缝隙。 他身高只是中等,但体型极其少见,有种生活在高原雪线附近的少数民族特有的悍利和精健,行走的冰原上的步伐沉稳而扎实,如同一头沉默而强悍的雪豹。 他走到断崖边,望着远方终年缭绕着风雪的巍峨山巅,俯身作揖。 “我说他会出来吧,”炉火边一个登山队员调试相机,头也不抬道:“每五百米对山峰行一次礼,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夏尔巴人的传统,听说他们管珠峰叫妈……” “大刘!”队长呵斥:“少说两句!” 大刘无所谓的笑笑。 不远处一个女队员咬了咬唇,拿了个牛肉罐头,起身向少年走去。 “哎,那个……阿迦,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接下来返程还要花很大体力——” 向导作完揖,默立片刻,才转头看了她一眼。 他整张脸都挡在绷带之后,但眉骨深邃,眼睛极亮,有种雪原上雄鹰般的神采。 女队员一怔,才见他摇了摇头,盘腿坐在冰雪上,从怀里摸出干粮咬了一口。 “阿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