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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诸位爱卿有何对策?” 百官四顾而视,博阳侯出列道:“陛下,状元楼乃京中要地,此番发生瘟疫使得京中人心惶惶,百姓们皆恐惧莫名。老臣以为当尽快将这些学子转移出京畿,再行治疗,以免病症扩散。” 负责科举事宜的礼部尚书出列道:“微臣以为不妥。如此处置未免有枉顾人命之嫌,何况新科在即,将士子逐出京城是何道理。” “难道这些读书人的性命,便比天子脚下的万民贵重吗?李大人置京中百姓的生死于何地?” “如今转移怕是为时晚矣,再说又能转移出去,京畿外的百姓又当如何?” “今科科举虽为国之盛世,但人命当前,自然要以百姓为重……” “依臣之见……” 百官当朝争执起来,多数士族皆恨不得将祸源逐出京以保全自身,但也有人认为这样做徒劳无功,反失人心,实为下下之策。 争论到后来,大殿之内喧哗一片。 皇帝眉头一皱,童艮生扬声道:“肃静!” 争辩声戛然而止。 众臣们都知道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向来是霸道性子,但凡童公公喊出肃静二字时已经是他耐心将失旁人要倒霉的时候,一时噤若寒蝉。 “这便是你们给朕的对策?”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让满朝大臣们吓得跪地称罪。 皇帝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传朕旨意封锁京城四门,内外禁止出入。楚将军你亲自率军镇守城门,若是有人别有居心,扰乱人心就地格杀勿论。” “郑太医,朕派禁军千人与你驱遣,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出病源。另,征命京中医属,按户籍前往家家户户巡看,若有同病者,立即隔离。” “礼部,着人入状元楼劝抚学子,若遇滋扰是非者一律打入天牢,革除功名。” 被点名的几人接连领旨。 “至于你等,若谁怕死,现在就可摘下冠冕,朕特许你们携眷出京。”顿了顿,皇帝看向其中一人,“博阳侯以为如何?” 博阳侯惊声道:“老臣就事论事,绝非出自私心,陛下明鉴。” 皇帝冷笑一声,只让他跪着,接着道:“户部,全力协助太医院,一应用药万不能短缺。京兆府,京中治安不得有乱,加大巡防,谨防宵小之辈趁乱作祟。非常时期,望各位同心协力,一切以百姓社稷为重。区区一个疫病便自乱阵脚,朕要你等何用。” 皇帝起身道:“丑话朕说在前头,但有将此事与鬼神圣德牵扯一处,不论官居何位,享多少祖辈阴葑,朕决不轻饶。” 退朝后各方联动,以除疫和治安为第一要务。 皇帝诏命二品以上大臣在御书房议事,直到午后众臣暂退,他才得以歇一口气。 “他用过膳了么?” 皇帝按着眉头,问话时还在想着疫病的事,没注意到童艮生的脸色变了一瞬。 “陛下,”童公公迟疑地说,“小楚大人一个时辰前从藏书阁离开,似乎自请入状元楼去了……” “你说什么?” 皇帝神色丕变。 * 这一向热闹熙攘的十里长街,在一夜之间冷清下来,只有驻守的士兵立在街道两旁。 肃穆,沉寂。 入住状元楼的赴考的举子和状元楼中的商户加起来超过三千人,其中已近百人被诊断出有风寒之症,这部分人被隔离在状元楼北边的一处客栈里。剩下的人则集中在南边,一张告示贴在街口,有士官不断通读陛下的旨意,让沉郁的气氛更添加一抹凝重。 继昨夜两名暴毙的两名学子之后,这一上午又有三人死亡。 被圈禁在北楼的学子们看着那些人身上盖着白布被抬出去,心中惶惶不安。 年纪最小的鹿一鸣抓着赵初阳的袖子,眼中全是惊慌:“我们会不会也……”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金榜题名,怎么能死? 赵初阳无法给他答案,他心中也十分不安,倒是唐清丰在一旁说:“别瞎说,你还要考探花郎呢。” 有初期病症的学子们也按照症状的深浅被分开,唐清丰三人属于症状较轻的,只是有些发热,像是尤竫这样已经病了几天的,则被关在了另一处。 鹿一鸣眼睛红通通的,忍着眼泪瞪了唐清丰一眼:“难怪你生的这么胖,心可真宽。” 唐清丰嘿了一声,叫屈道:“我安慰你还有错了?” 说话间,客栈的大门又被打开,三人一同往窗外望去——见不是有尸体被送出去,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唐清丰叹息说:“不知道又是哪位仁兄要进来和我们同甘共苦了……咦,怎么是他?” 苟梁一步刚踏客栈中,迎面就有人急声喊道:“楚大人请留步!” 却是在楼上远远看见苟梁朝客栈走来的郑太医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道:“您怎么来了,此地晦气甚重,快请回去吧。” 这位可是皇帝陛下的心尖儿,要是在这里出了差错,那可怎么了得? 苟梁对他的忧虑视若不见,压低声音郑重道:“郑太医,下官对此症略有耳闻,是故过来看看能否尽些心力。” “楚大人您曾见过此疫?可有解法?” 郑太医连声追问。 苟梁摇头道:“只是在书中见过,还需亲眼确认之后才行。” 说着,苟梁把一本书递给郑太医,后者连忙接过,将苟梁带去用艾草和浓醋除过秽的太医室内。 待看过书中所言之后,郑太医面色变了几变,凝重道:“这些病患的症状与书中所说确实吻合,但这上面却说的是中毒之症,并没有传染性,若这些学子的病真的是中了此毒,岂非是说……” 有人暗中投毒,谋害科考考生?! 想到此节,郑太医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如此那谋划此事的人当真丧心病狂,竟想要以毒杀死这么多考生,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苟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郑太医收起惊愕神色,扬声命人带两名病症已经十分严重的学子过来。 巧合的是,其中一名就是尤竫。 尤竫面如死灰,见了苟梁有些惊讶却没有出声问候。在同他病症相似的学子一个接一个被抬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陷入绝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心力来,更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了。 “楚大人,让老夫来吧。” 见苟梁要亲自为他们诊脉,郑太医连忙阻止。 若是这些人的确是而中了毒,那苟梁接触了也无妨,但若万一不是可就麻烦了。 苟梁也不为难他。 郑太医让尤竫把手伸出来放在脉诊上,诊脉之后,再用银针在尤竫手掌上试了几个穴位。 尤竫只觉腹中一缩,猛地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