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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心感异常,呕心测算之下方知皇室血脉有染! 此事非同小可,他立刻上报帝听。 原本这么重要的事,向来是国师与皇帝面禀,但正是因为武帝对钟家发自内心的排斥感,使得钟家除了每年国祭的事宜,其他时候都难以见到天颜。 钟固祖父只得拟折求见,这才有了后来的事端。 高家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自是胆战心惊,听到风声便猜到国师很可能是算出了首尾,所以先下手为强。 他们先是命人仿造国师的笔迹和印信,写了一封大意为“武帝杀孽太重,子嗣命数难长,需过继先太子遗孤为子,才能保住大统”的奏折递了上去; 复又教唆先太子——也就是被武帝害死的皇兄嫡出的世子,说是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只要没有小太子,他就会被封为太子。而世子早就听先太子妃说过自己父亲的死和武帝脱不了干系,一时冲动,这个七岁的孩子果真上当,竟险些掐死小太子。 武帝震怒,当即罢免国师之位,贬斥钟家出京去给先帝守灵,无诏不得回京。 钟家人在出京的当晚,就被高家的杀手悉数暗杀——若非钟固祖父提防,提前让钟家暗中培养的影卫将幼孙送走,恐怕连原主、钟家最后的香火也保不住。 十一岁的钟固立志报仇雪恨,为钟家鸣冤平反,此后苦学家学,直到年满二十弱冠才踏回京城这片土地。 自有了太子之后,武帝仿佛解除了某种诅咒,虽然子嗣不算多,但也接连有了两个儿子五个女儿。钟固选择的合作人便是野心勃勃的、在朝堂上与太子也有一争之力的二皇子,李彦。 李彦确实是个好帮手。 原主投入他门下,做他手中的刀刃,帮他铲除异己,做尽阴私之事,两人联手将太子和高家的党羽一一剪除。 就在七个月前,李彦终于将朝廷六部的实权在手中握紧了三分之一,而天公作美,武帝旧疾复发眼看着就要宾天,耐心极好的李彦这才把早就从原主口中得知的、太子血统不正的事情捅破。 武帝暴怒。 比起锐意十足的二皇子,他当然更喜欢听话温驯的太子,哪怕太子中庸能力不显、被二皇子对比得声望一天不如一天,他也没有改立储君的意思。 可是现在,他居然被告知太子不是自己亲生! 贵妃和高家人进了死牢,被分开审讯才一晚,贵妃的弟弟,也就是太子的生父就熬不住说了实情。 一天之内,京城风云变色。 皇帝自然不会把家丑外扬,他设计让自己的药物中出现毒药,证据皆指向太子。 哪怕高家和太子赶尽杀绝也难消武帝心头之恨,所以他发下圣旨,痛斥太子为提前登基竟行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举,定其大不孝大不忠的罪名,并将之公诸天下!随后高家满门被斩,贵妃被赐死——就连他的大女儿,养在高家的素来也被他宠爱的高家嫡次女,也没活下来。 太子则被削位幽闭,皇帝不能杀子,但想必不需几年时间,他也会安安静静地在府中病逝。 而二皇子李彦也如愿以偿地被立为新太子。 他和原主都以为武帝经过这一劫,病情定会雪上加霜,太子也很快会成为新帝。不曾想武帝却仿佛否极泰来,身体居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李彦虽然可惜,但他向来是个耐心的人——他能在得到先太子和高家要命的把柄之后还能按兵不动两年,可见其心性——现在更能沉得住气,不仅韬光养晦,还学着先太子恭谨温驯的一套,一心孝顺起武帝来。 李彦不着急,着急的是原主。 他催促着李彦向皇帝禀明钟家在“狸猫换太子”一案中所扮演的角色,和当年的冤情,为钟家正名平反。 可李彦却说武帝本就厌恶国师一脉,平反一事不能操之过急,一个不慎,或许连他都会遭到皇帝不喜,太子之位难保。他又许诺:如果武帝在位期间不能让他如愿,等自己登上大宝,第一件事定就是为钟家谋反,将钟固迎回国师之位,还钟家的荣耀。 钟固信了他。 原主本不是这么轻信他人的人,何况还是这种没有保证的誓言,但李彦于他而言不是一般人。 李彦不仅是他这六年来全心全意扶持襄助的主君,还是他的爱人。 不错,原主除了是李彦的谋士之外,还另有一番纠葛。 李彦好男风,虽然会为争储娶妻纳侧增加自己的筹码,但背地里却没断过男宠。 原主对此心知肚明,一开始为了尽快取得他的信任,他就是用了美男计接近他,李彦果然入套。他又怎料事情会发生变化,他根本不是风月高手李彦的对手,虚与委蛇不过一年,原主便赔上了自己的真心——后来,谁也说不清是原主用貌迷惑了李彦,还是李彦用情利用了他。 眼看着原主毕生所求就将实现,却不想变故横生。 五个月前,李彦下江南赈治水患,却有一日遇到洪水绝堤,与原主各自被冲散。 原主被影卫救起后,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李彦找到,但那时李彦身边已有了一个人,并对那人亲密有加。 那人名叫钟越,生的清俊无双,年不过十八,倨傲又天真。 原主一见对方就心生不妙——这是李彦最爱的相貌,而这人生得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比他年轻,气质疏狂傲慢但干净透彻。 更不巧的是,他还是钟家本家人。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年少叛逆,想看看山下的世界,偷偷背着家里的长辈跑下山来的。 他对原主这个悖逆出族的钟家后代很是看不上眼,有更精于玄学之道,几次将原主推测出的事情推翻还屡屡被他算对,或者算得更加准确,以至于原主的威信一下子落了下来。而李彦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见钟情,对钟越百般示好。 一如原主当初一样,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钟越便被他收服,爱若痴狂。 苟梁看到这里,不由心道果然。 在他看来,钟越只是个导火线,哪怕没有钟越,也有吴越,王越,原主和李彦迟早要完。 不说李彦对钟越心存忌惮和防备,更重要的是,原主拒绝他的求欢——对于一个本来就贪图他的美色的人,不给他实在的好处,填饱了他的胃口,又如何能拴住一匹种马的心? 原主也有自己的不得已,钟家继承家学的一脉人,祖训在三十岁之前不能破童子身。三十而立,只有满了三十岁,才可真正在天地中触碰到那股神秘而玄妙的力量,不会轻易被上天收回。钟固对此十分坚持,也因此知道李彦同他人寻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痛相信李彦心中只有他一人的情话。 苟梁见状,便知,这场“战争”里,原主立于必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