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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对自家嬷嬷说道。 可惜,她这话明显不怎么管用,康嬷嬷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写满了四个字,“没事才怪。” “好嘛,好嘛,我这就去半莲轩成了吧?”在康嬷嬷的眼神压迫下,蓝佳音唯有举起双手投降的份,为了不让嬷嬷担心,她干脆让康嬷嬷忙活起来,“走吧,你帮我梳头发,我换了衣裳就去婉婉那里,都这时候了也没见芳姐姐到咱们院子来,恐怕她是已经直接去了半莲轩那边啦。” 眼见蓝佳音不再在家里窝着,康嬷嬷终于满意了,她站起来扶着自家往后走,一边走还一边哄孩子似得表扬蓝佳音,“小姐这样做就对了,人嘛,何苦自己和自己较劲呢?” “明明心里惦记惠小姐,那就去找她啊,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嗯嗯,知道啦,这不就去了吗?”瞧着康嬷嬷翘起来的唇角,蓝佳音不禁摇头暗叹,“唉,这次和婉婉分别,再想见面可就难了,阿炫说,他娘嫁到平京二三十年,回京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我呢?将来嫁过去就成了人家家的儿媳妇儿了,如今这般随心所欲日子那是再难有的,想要回娘家,只怕是遥遥无期啊。” 主仆几人进了卧室,康嬷嬷果真亲手给她梳了一个长乐鬓。配上蜜花色水晶发钗,瞧着格外的青春明媚,鲜嫩娇俏。 锦纹忍不住就赞道:“到底还是嬷嬷手巧,你瞧瞧,这发鬓水晶钗,和咱们小姐穿的蜜合金线挑边桃花纹褙子当真配的很,清新淡雅,又娇艳客人,格外的好看些。” 蓝佳音趁机捧了自家嬷嬷一把,“那是,想当年,你们家小姐里里外外,穿什么衣裳,带什么首饰,都是嬷嬷一个人说了算呢。” “你们呀,趁着嬷嬷动手,还不好生学着点!” 康嬷嬷被她引得忆起了往昔,不由得连连发笑,“那是,咱们小姐小时候皮猴儿一个,长长是我前脚给她打扮齐整,粉嫩嫩的小美人一个,转眼间,双丫鬓就散了半边,胭脂裙上挂了个大口子,跟那逃难的不差个什么。” “可把我跟夫人愁的不轻,后来,还是大刘妈妈主意多,让我呀,把咱家小姐按着四公子一样的打扮,那可不就是个假小子?” “有一回,小姐和四公子穿着一样的衣裳回了侯府,去串门的林国公夫人眯着眼说,“哎呦呦,当然去给慧姐儿的孩子洗三,我记得是对龙凤胎么,怎么这会是一对小小子?” “难不成是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记差了?” 蓝佳音想起模糊的往事,忍不住有些心酸,拉着自家奶嬷嬷的袖子,柔声讨饶,“好嬷嬷,我小时候调皮的很,干下的糗事多了去了,您千万只记在心里别告诉别人,要不然,我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康嬷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猛然间却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瞧着几个丫鬟沉声警告,“这事儿你们听了,大伙儿乐一乐也就过去了,谁要是出了门还跟别人嚼舌根子,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敢情,这位是怕小丫头们在外面拿这个说笑,万一传到未来姑爷的耳里,可就大大影响了自家小姐温和端庄的名声。 蓝佳音掩袖一笑,倒也由着自家嬷嬷调教小丫头,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站起身说,“好了,这就很不错,咱们这就过去吧。” 锦络闻言,上前将手中捧着的莺羽黄绣芍药花披帛,给蓝佳音搭在臂弯里。 她年纪在三个大丫鬟里为长,本就多在家中,后来又伤了胳膊,便越发不爱出门了,每每蓝佳音出去,身边不是锦珠,就是锦纹,锦络却是不跟着去的。 蓝佳音心中怜惜她,早就在暗中跟沐凌炫通了气,说是要给锦络找个合适的婆家,最主要,那家人可不能嫌弃锦络的胳膊上有伤。 这话都说了三四个月了,貌似沐凌炫那边也有些眉目,听说是他白虎营的一名属下,现在也是八品的小官,前途绝对光明。 只是蓝佳音想亲自去见一见人,所以这个好消息,也就先没给锦络说呢。 锦珠几人簇拥着蓝佳音,连说带笑的就到了半莲轩,主仆们才进大门不远,就听到里面喧闹的很,进门绕过门口摆的那架百蝶穿花大屏风,探着头往门帘挂起的西次间一看,呦呵,人可到的真齐全,不光宋巧芳在,就连沐冰元也在。 蓝佳音一边在锦珠的伺候下解了剪霞绡的薄披风,一边笑着问沐冰元,“你一个人来的么?” “彤姐儿怎么肯放你走的?” 沐冰元早就走过来迎她,等锦珠拿着披风站在一边,她便拉着蓝佳音往里头走,“哪能少了她?” “闹死闹活也要跟着我一起来,我被她缠的脑瓜仁儿疼,没奈何,只得带上她,只不过,这位小祖宗刚一进门,就吵着要去找浩哥儿她们顽,这不,我带她一起去跟夫人见过礼,就让芸嬷嬷带着她去了东厢房。” 西次间的炕上,宋巧芳和胡清惠并肩坐在一起,正在看着丫鬟们打包袱,细一看,炕上这样的包袱还有几个,都是沐冰元今儿个拿过来,送给胡清惠的临别礼物,她提前拿过来,也好让人收拾整理,省的到时候忙乱。 蓝佳音也凑上去看她们看的是什么,只见,打开的粉色薄缎包袱皮上搁着的,是一床绣着栩栩如生百子图的床幔,水红色的贡缎柔顺光亮,神色各异,动作不同的小娃儿憨态可掬,这可是项大工程,没有一半年的时间,甭想有这么好的东西,想来,多半都是沐冰元的嫁妆。 蓝佳音扭脸诧异的看着沐冰元,却是没有说话。 “这可是我亲手绣了整整一年的床幔,料子乃是宫里太后娘娘赏给祖母的,花样是江南那边最新的,我想着,婉婉是个最大度的,也不会介意嫌弃什么,就送给了她平日里用好了,好歹这物件也是我的一番心血,压箱底,也可惜了得。”沐冰元对她的注视不躲不闪,反而大方说出了原因。 但凡大家贵秀出嫁,床幔,被单这些,都要绣许多套,这套其实并不是成婚当日悬挂的大红色,平日里用也是可以的。 可饶是这样,沐冰元也不想再用这套东西,看见东西,就忍不住会觉得那时节的自己,是无比的愚蠢可笑,竟把那样龌龊下流的人,当做了梦想中的佳婿。 担扔了吧,她觉得不舍得,搁着生虫吧,又着实怪可惜的,想来想去,干脆送人,胡清惠向来是温婉贤惠的,这样的东西也只有送了她,这收礼的人才不会乱想,也不会介意。 胡清惠拉着沐冰元,笑着对蓝佳音说,“别听她说的,其实是我上次无意间在她房里看过这帐幔一眼,当时就喜欢的不成,这颜色,这绣工,都很是和我的心,可那时又知道她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好意思讨了来?” “倒是元姐儿心细,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