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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墨从泼洒而来,悠然而晕,像一幅画。 温晦:“剑式第五,凝气。” 拦于秦湛那柄鹿鸣乍然崩碎,碎出千万鹿鸣剑来,随着温晦再出的一剑如龙盘旋于空,尽攻秦湛而来! 秦湛大骇,急退! 她手中碧色长剑分毫不敢退,一夕间尽出百剑,却还是不及着剑式第五的威力,被至迫出百步,气荡神摇,灵台不稳,刚一停剑,便是一口血涌出! 秦湛心中惊极了。 温晦的第五剑,竟然可以借自身剑意化剑,以无穷剑意凝无穷剑,虽看似与先前秦湛在北境所抗的剑式第四有所相似,但完全不是同一水准的东西!若说温晦先前让秦湛领教的剑式第四是雨,那剑式第五便是摸不着看不见,更无从躲起的狂风! 不过四十多年而已,温晦只用这四十多年,还是在炼狱窟中的四十多年,竟然可以走至这样恐怖的高度吗? 温晦收了剑。 他淡声说:“阆风剑阁有三式,我悟三式。这不过只是剑第五,你却已露败相。阿湛,看来你这四十多年过得太过松快,连剑都不太能看了。” 秦湛在见到了温晦的剑式第五后,内心的确发生了动摇。以剑意凝剑型,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近乎不该由人所达到!任何一个见到温晦此剑的人,都极难不动摇! 秦湛是人,她当然也会动摇,可她又是秦湛,所以这动摇不过片刻,她听完了温晦的暗讽也不觉得羞恼,只是凝起了眼眸,擦去了血渍,重新握稳了剑,以剑迎战,道:“再来!” 剑式第五,一次破不成,便是两次,两次不成便三次——她总归还握着剑,只要握着剑,就算不上赢不了! 温晦看着秦湛明亮的眼眸,心中既欣慰又苦涩。 而他的手却已经再次出了剑—— 温晦冷声道:“剑式第五。” 秦湛双手皆握住了剑柄,她以握刀之势握剑,这一次,漫天剑意化剑再至,她却不再躲,而是向死而去! 温晦眼眸微凝,秦湛的脸、手,四肢都被剑意割出了血痕,她该退了。 可她未退! 秦湛摈弃凝神,她闭上了眼。 她双手握剑,剑锋在空气中荡出波纹。 秦湛以双手斩出一剑——怒海狂潮啸涌!无尽剑意卷成浪涛直碎着万千朱剑! “剑式第五,斩。”秦湛睁开眼,缓声道。 温晦的剑五被击碎,但他看起来没有半分的不悦,相反,他的眼里甚至露出了明显的笑意。但秦湛分毫不敢大意,因为温晦再次举起了剑。 这一次他举起剑,天上地下不再有任何剑形剑影,甚至连剑意与剑气都没了。 秦湛瞧得心惊,而温晦则不紧不慢地挥下了这最后一剑。 “剑式第六,闇。” 秦湛的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不仅仅是黑色,似是山川天地都在这一刻尽数消失了!她坠进了无边的深渊里,耳畔却连坠落的声音都听不见! 她好似落入了无间深渊,莫说出剑,甚至连重整身形都显得困难。 秦湛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她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无声无息,无光无影。周身一切都是安静地,而她什么也看不见,包括自己本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握着剑还是已经放下了剑,她甚至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是说炼狱窟内有一处名无渊,是天下最暗最寂之处,入其内,活人如死,死人如活。因为在那样一个无声无光甚至不知有无地面存在的扭曲空间里,活人和死人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秦湛的眼里渐渐凝出灰无来,她开始连思考都要迟钝了。 她是在思考吗?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她在思考吗? 她……活着吗? 温晦见着秦湛的眼骤然晦暗下来,那一剑直刺她的灵台,根本分毫避不得。这是无锋之剑,防不住,挡不了。 这剑杀不了人,却又是最躲不了的剑。 秦湛受了这一剑,她触不及防,应该是死了。 可温晦却依然凝视着她,等着她。 终于,秦湛握着剑的手一松,剑尖叮的一声坠地。 剑修只有在死亡时才会松开剑,她应该是死了。 温晦敛下眉目,原本立着的剑尖低垂了一寸。 “阿湛,你这般,可真做不了‘天下第一剑’啊,不过只是无渊罢了,若是连这都不过去,你又要如何去做这‘天下第一’?” 温晦轻叹道,他正欲收剑转身,却未听见本该听见的剑身落地声。 温晦回头。 只见秦湛松开的手在剑身落地前三寸时又握住了剑柄,她的眼里仍由灰雾,依然限于温晦的“剑式第六·闇”中,可她却击出了剑! ——不知死活?那便当死吧! ——不知有无?那边当无吧! 既死又无,那又有什么事做不到,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斩天地,碎星辰,剑锋引日携月! 由死至生,又无生一,一衍道,道生万物! “剑式第六,无。” 无渊碎! 温晦避闪不及,直接被这“无”一剑正中!他连退数步,虎口发麻,嘴角溢出血来!一战至此,秦湛终于重伤到了他! 秦湛握着剑,缓缓抬起了眼眸,她看向了温晦。 温晦啐去口中血沫,却在忍不住发笑。 秦湛道:“你悟出三剑,这三剑我都已经破了,温晦你能破了我的剑吗?” 温晦道:“你可以试试。” 秦湛眼中战意盎然,她数剑连出—— “剑式第一、二、三、四、五——” 温晦面色不改,鹿鸣于他之手,就是世上最不可攀越之山!秦湛一连出了五剑,可这五剑没有一剑是温晦承不下的! 温晦:“再来。” 秦湛咬牙:“温晦——” 温晦开口道:“阿湛,我记得我从未教过你‘婆婆妈妈’,与人对敌,贵在何?” 秦湛答:“一击必胜。” 温晦微微一笑,随机他眉目冷下,对秦湛重新比出了剑式第六的姿势:“所以你还在等什么?” 秦湛攥紧了手中剑。 温晦道:“最后一剑了,抱歉了燕白剑主,你的命,我收下了。” 温晦眉目轻敛,鹿鸣剑自上而下,他人若仙,剑更似仙! 温晦道:“剑式第六——” 秦湛咬牙,执剑迎上——“无!” 十二金殿前,花语问朔夜爵:“什么叫‘死人不需要大夫’……?” 朔夜爵轻笑了声,他道:“就是败者会死,而大夫救不了死人。” 花语闻言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她尖叫道:“不会的!才不会呢!只是拼胜负而已啊,哪里就生死了!以前既然不会,现在也不会。你不要乱说话!” 朔夜爵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