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长子嫡孙(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有个两世为人的灵魂,若是还不能有所成,那他自己恐怕就是个棒槌了。

    看着眼前直静静立着便如青竹般的小少年,谭渊心下更是满意极了,收起手中的考卷,想冲谢珝露出个笑来,然而对于时常肃着脸的他来说,这个表情着实是有些困难,只得放弃。

    最终也只是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开口对谢珝道:“既已交卷,便可离场了,初试成绩在明日便会张榜放出,到时候再过来看。”

    谢珝闻言也没什么意外的,恭恭敬敬地弯腰冲谭渊揖了一礼,便道:“多谢先生,学生先行告退。”

    虽然还未录取,不过已在广陵书院之中考试,临时称个先生与学生倒也没什么不妥。

    再加上谭渊此时是怎么看谢珝怎么满意,听到他这话更是高兴,如此俊才,自该入我们书院!

    丝毫不记得自己一开始还嫌弃谢珝性子浮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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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珝从考场中出来,已是日头高照,晃得他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便抬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之下。

    零零碎碎的日光从上头的片片树叶缝隙中漏下来,在地上形成了无数光斑,他在树荫下站定后,索性换了个闲适的姿态斜靠在树干旁,双眸闭阖,等着萧翌出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考试才结束,从距离不远的考场之中便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声音入耳半晌,谢珝长长的睫羽才微微颤了颤,接着掀起了眼帘,那双清鸿无波的幽瞳中却没有一丝困顿之意。

    抬眸看向考场门口,就望见三三两两的考生们相继走了出来,当然也有不少人瞧见了榕树下的谢珝,只不过也只是看罢便收回视线,自己走自己的路便是。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总有一些不懂知情识趣为何物的人来卖蠢。

    就比如,从考场中出来看到谢珝后,就直直地走了过来的这位仁兄。

    穿着青色书生袍,十五六岁的模样,当然了,这里的考生多半是这样,以上两条并没有什么参考意义,只不过这位仁兄面上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恨不得用鼻孔看谢珝。

    只见他在谢珝面前站定之后,就保持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开口对谢珝说了句话:“汝早纳卷,恐为自知学问不可乎?”

    话音落到谢珝耳中,愕然之余,差点儿让他笑出声来。

    这位仁兄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这么早交卷,恐怕是知道自己的学问不行吧?

    谢珝虽知世人大多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倒也正常,可以理解。

    但眼前这位的言行举止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番话不至于使他动怒,却也让他心底不由得泛上一丝兴味来。

    于是谢珝站直身子,客气地问对面的这位仁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这位还以为对面这小子被自己的气度折服了,继续抬着下巴昂然道:“庞礼。”

    “原来是庞兄。”谢珝闻言便了悟一般地点了点头,又道:“想必此番初试,庞兄定然答得极好罢?”

    那庞礼想也不想便道:“然!”

    他话音刚落,谢珝便勾了勾唇角,视线的余光里瞥见了出了考场的萧翌,还有崔知著,没有多管,继而对庞礼开口道:“在下不才,想请教庞兄第二道题是如何作答的?”

    庞礼一听便“哼”了一声,心道知道你自己不才便好,接着就以一种指点后辈的语气道:“自然是要从日新月异,大诰律法也随着变化这一点来破题……”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毫不掩饰的朗笑声给打断,不禁瞪大了眼睛,面带愤怒之色转身看去。

    谢珝光凭笑声,也知道这人是萧翌,既然已经等来了要等的人,自然没兴趣同这么个蠢材继续闲聊了,便清咳了一声,好心,又面带微笑地对庞礼轻声道:“庞兄这道题怕是答错了。”

    说罢也不再解释,便同萧翌一块儿抬步离开。

    只不过那庞礼闻言却是一脸的不忿,亦是不信,口中不停道:“我肯定没错!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知道什么对错,恐怕连题都没看懂!肯定是你错了……”

    正当此时,从他们旁边的路过崔知著听到这人这番言论,终于忍无可忍地站定,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冷冷地对庞礼一字一顿道:“汤之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曰:‘作新民。’”

    见这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补了两个字:“蠢货。”

    便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小翠真的很严格hhhh

    ☆、存争议

    二十四、存争议

    谢珝自是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崔知著又给那位仁兄补了一刀,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因为今早的时候他跟萧翌就是步行过来的,所以这会儿回去自然还是步行。

    萧翌这会儿还在乐不可支,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过蠢得那么有趣的人了,谢珝不想理他,便自顾自走着路。

    又过了半晌,萧翌才停了下来,唇边带着明显的笑意问谢珝:“阿珝啊,你第一个交卷,恐怕是胸有成竹罢?”

    谢珝偏过头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才语气平静地开口回道:“胸有成竹谈不上,只不过尽力罢了。”

    萧翌闻言便点了点头,道:“也是,只不过凭你的资质,入院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说罢这句,他脚下步子便倏而放快了许多,留给谢珝一个背影和一句遥遥传来的话:“阿珝你走快点儿,表哥我可是又饿了。”

    谢珝:……

    表哥你最近为何总是饿得如此之快?

    我真是好怕你下次回兰陵的时候姑母认不出你来啊。

    虽是这样想,但他还是认命地抬步跟上了萧翌。

    二人回到客栈中时,在这儿住的大多数考生也已经回来了,正三五成群地坐在大堂中的桌子旁,不是等着用饭,便是议论着今日的考题。

    此时并没有像后世一般,考完试后不兴对答案,互相说着不甚清楚,有人甚至忍不住拿出了书来翻看,查查自己到底答错了多少道帖经,至于第二道题,能完全看懂题目的人也并不多,更别想做出什么好文章了。

    到底大多数人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并不像先前那个庞礼一般蠢且不自知,在对完书之后,有些人面上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广陵书院三年收一次学生,这次要是没能录中,等到三年后……这样想着,面上不由得惶惶,可想了想这次的难度,眼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多多少少带了些希冀。

    此番考题如此之难,说不定大家都发挥得不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