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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凶巴巴的,双手拍了几下,示意所有人朝他看去。 “胭脂呢,涂在脸蛋子上显青春。涂在鼻尖呢,显俏皮。眼角扫一扫,跟刚刚哭过一样,陛下一瞅我见犹怜。” 众人听了若有所思,一位少女将手高高举起:“先生,那若是将胭脂扫在耳垂上,扫在锁骨上,岂不是能显得如同娇花般楚楚可怜?” 刘掌柜点头:“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尤慕月听了这话,捏着下巴琢磨起了一些旧事。比如宫中的侍女们,以及那位南地巨富之女汤浮华,眼角的泪痣究竟是不是真的。 “与此同理,沐浴过后,往肩头,胳膊肘,膝上扫些胭脂,啧啧啧,就算小国主铁石心肠也得被我们吃死了。” 刘掌柜年纪不大,明明是个男子,气质却比女子还要娇媚。 尤慕月捏着下巴,忽觉不对,指腹处传来了奇怪的触感,似是她的面具起了个角。按下了面具和心里的慌乱,小国主抬腿出了这间院落。 栓子小跑着跟上,反营的首领和刘掌柜对视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领着二位他拉来的反营头面,首领继续介绍着。 “那边的小院子是锦都顾家绸缎庄的小刘掌柜,教咱营里的人穿衣裳。” 王二拴假装听懂了,朝着首领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锦都的贵公子娇小姐,那穿金戴银咱不去比,也比不过。想要在陛下面前脱颖而出呢,就得穿出风格。若是后宫佳丽三千,各个满身罗琦,你穿个打补丁的,陛下自然一眼就能瞧见不是?” 绸缎庄的小刘掌柜也不知和胭脂铺刘掌柜有什么关系,他手舞足蹈忙着教弟子们。 “穿出自己的风格,让陛下只瞧见衣裙便能想到你,且只想到你。” “诶!” 小刘掌柜顺着门缝瞧见了首领带着两个新人,招呼他们进来。 尤慕月半只脚踏进了门槛,便被小刘掌柜按在了椅子上。 “学子们,我瞧这位小姐的身形与陛下相似,不妨各位便把她当成陛下,试试我们近日练习的成效如何。” 肩头被一双铜铁般的手压着,起不来身,尤慕月尴尬苦笑。望着下头众人妖魔乱舞,搔首弄姿。起码以前在宫里,大家还把小心思藏着掖着,现在好了,全摆在台面上。 小国主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反营的诉求 小国主被按在那里,接受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勾引折磨。直到小刘掌柜逼着栓子向她表演才艺时,栓子站在原地一刻钟没有憋出半句话,反营里的人才终于作罢。 首领也有些开始怀疑,王二拴这样的个人素质,究竟能不能做的了他们营的新头目。 “在我们反营之中,人人各司其职。”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首领暂且放下了担忧,领着王二拴和尤慕月出了小院,朝着村子深处行走。 作战大营放在了村里的祠堂里,里长亲自把放在祠堂里的祖宗牌位请了出去,只为给反营的人腾出地方来。小伙子小姑娘们深觉自己住哪里都行,不必惊扰祖宗们。 可里长和村民们觉得,在村中拉起造反大旗,简直是祖宗们最想看到的事。后人们有出息,太不容易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营将其奉为无上真经。” 首领轻一脚重一脚的走着,继续道。 “栓子兄弟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予以何等重任,肖果珠妹子在下可给你安顿好了。” 王二栓从锦都领回来的姘头呀,不光模样俊俏,一口官话说的是婉转动听。一开口就有种鹤立鸡群的贵气,叫他们望尘莫及。 天方虽有官话,然因着地域辽阔,南南北北的人一张嘴,味道都不一样。别说他们这些附近村里的,即便是锦都里生,锦都长的本地人,也没有肖妹子的腔调。 “先前的发言人啊,开口全是乡音,若非看她嗓子甜,早不用她了。” 首领乐呵呵的往祠堂方向走,双手搓来搓去,似乎觉得前途异常光明。 “今后这担子便落在肖妹子肩上,词儿王秀才会提前写好的,无需担心。” 三日后,锦都城门楼外。 王二拴站在尤慕月身侧,顶着秋老虎给她鼓劲儿。二人站在驴车上,身后乌泱泱的跟着数百周边村落的适龄青年男女。 也不知是天上的太阳晒的,还是后头人的视线太过滚烫,尤慕月站在驴车车的木板子上,嗓子里糊成了一片,有些嘶哑。 反营里有个小木匠,是个行走在时代生产力前头的人。如果换了半年前,尤慕月见了他定然异常的欣赏,赏他个工部的官儿做做。 小木匠能做出除了主人谁也打不开的匣子,也能用几块烂木头做出极致精美的伸缩便携长梯,想来若是投入军用,天方的战力能上两个台阶也说不定。 可打碎了小陛下的爱才之心,木匠给尤慕月做了个喇叭,小国主站在驴车车上双手聚在胸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被喇叭放大了三倍有余。 锦都城门楼子上的守卫们乐呵呵的往下瞧,看起了热闹。有几个怕自己听不着,还枉顾规矩跑了下来。城门两侧通常左右加起来站四个人,检查来来往往的可疑人员。逢年过节,赶上陛下出巡也就至多站十个,今天好了,足足站了二十几个。 守卫把门挡了,害的进出城不方便了。 “大点儿声!” 守卫们支楞起了耳朵,一边示意灵璧高声,一边催促其他人闭嘴。肩头上扛着糖葫芦的小贩,被其中一个守卫捂住了叫卖的嘴。 “我今代表梧桐岭,黄花沟,二道河子,四库水的广大适龄青年在此发言。我承诺今日所说,并非我个人的意愿,而是以上几个村落青年男女的诉求。” 标准的官话响起,叫所有听见的人掉了下巴。 哎呦这是城中哪家的闺女啊?别的公子小姐还在家中以泪洗面,她另辟蹊径走起农村包围锦都的道路了。啧啧啧,不得了。 守城的兵士们收起戏谑,外头的并非乌合之众,因着尤慕月的声音,开始将其归为正经反营。 “一则,我等希望选秀继续。即便小国主不在宫中,但等选出来了,国主肯定也找回来了。不耽误洞房的。” 尤慕月黑着脸念完了这句话,心中感慨乱臣贼子,狼心狗肺。年纪轻轻不说报效祖国,整日想着进宫以色侍人,不思进取,实在是天方的大不幸。 尤慕月沉默了片刻,身后的反营众人那里传来嗡嗡嗡的催促声,栓子拽了拽小国主的袖子,低声道。 “你若是当着这么多人害怕,我替你念也行。” “王二拴你那口音还不如我呢!” 没等尤慕月回应,驴车车底下的上任首领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