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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暖炕边的小姐道:“我一说小姐身子未养好,那谢大人便急急的回去,带了这般多东西来,对小姐是极上心的……”她从盒中取出了一盅鹿筋煲,悄声的道:“小姐睡着的时候,大人在厨房亲手弄好足足煲了两个时辰,筋都烂糯了,才煨出这一盅汤汁来。” 君子远庖厨,那谢大人对此却是荤素不忌,不仅进了厨房,还自寻了刀,切筋煲汤的手法极为熟练,虽然瑞珠还是喜读书人,可是这般一看,竟不觉顺眼许多,此时端着煲了两个时辰的汤,嘴里也忍不住的道出句好话儿来:“……奴婢瞧着那样子,对小姐似十分喜欢的,并不像……”并不像是只要纳小姐作妾的模样。 若只是纳妾,哪个男人会这般上心,不过是个消遣玩意儿也值当这般费心么? 檀婉清坐在那里,微微蹙眉,也不说对也没有反驳,只挪到炕沿,一声不吭取来鞋要穿。 “小姐,你还光着脚呢。”瑞珠见到那露出来光溜溜白生生的玉足,急忙惊叫一声,去找睡觉时脱下来的罗袜,两人正翻找间,帘子不知何时被人掀了开来。 第44章 谢承祖掀开帘子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垂在灰青色炕沿边,一双嫩的象刚出生的小白鼠一般的雪嫩玉足,玉趾粒粒饱满水润,如玉雕琢,透着一层淡淡的嫣粉色,精致绝美到只想将其用力的放在手中把玩,不舍得放开手。 檀婉清趴在被子上翻找时,眼尾无意瞄到门口,门帘掀在半空,被笔挺修长的男子攥入手中,目光却是勾勾的盯着她光着的脚,她只一顿,立即翻过身来,改跪为坐,将搭在沿边的雪足,伸进了暖被中,彻底遮掩住,半分不露。 瑞珠终于找到了压在被底的雪白罗袜,拿在手里赶紧回头,嚷着让小姐套上,家中无人倒好,现在可是有外人在呢,结果转过身,就见到了门口那位爷正慢慢放下帘子,抬步走进来的身影,一时到嘴的急话儿也不由噎了回去。 多了一个人,屋里有一瞬间的冷凝,瑞珠有些局促看向小姐,小姐却反而拢了拢衣衫,坐在了那儿,并不打算穿鞋子,再抬头见谢大人也站在门口,半点掩饰都没有的看向自家小姐。 瑞珠左看看,右看看,将袜子偷偷塞到小姐手里,道了句:“屋里有些凉了,我去取些炭火来。”说完,也不待檀婉清开口,便一溜烟的下地,掀帘出了屋。 若换作以前,她是不肯将小姐一人留在屋里的,可那日山林的事,加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心下总归有些摇摆不定,倒也不是眼皮子浅薄,给了些东西便觉得对方如何好,不过从中看出些几分心意,虽都是些吃用的物件,可件件都对小姐有好处,他若今日送来一堆黄白之物,瑞珠也不会如此觉得这般诚心诚意,而且,他总归欠小姐交待的。 人前脚出去后,谢承祖便走到暖炕边沿,撩开了袍子坐了下来。 “伤可好了些?”他打破静寂,开口问 烛光摇曳的朦胧下,再有棱角的面孔也透着几分柔和。 “好多了。”檀婉清见他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腿上的薄被,下意识的拉了拉。 本是坐在另一处桌边的谢大人,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坐到了她身边 离的这么近,身上冷凛的气息扑面而来,檀婉清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哑然的声音道:“我看看。” 第45章 谢承祖这个人虽然有时无理专断霸道,但在檀婉清的意识里,总归还是个不强迫于人,性情理智稳重的人,多多少少也能擦着君子两字的边儿,否则以她如今阶下囚,低人一等的身份,他若不肯给人脸面与余地,她便没有任何言语与行为上的回旋,,一切的道理与条件,皆是建立在他愿意听,也愿意同你讲的基础之上。 檀婉清心下已是掂量过的,他今日过来,必是要对上一次自己提及的事,做出答复的。 可却没想到,未听到答复前,他竟会突然的坐了过来,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这等让人无防备的行为,使檀婉清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 “谢大人!” “谢承祖!” 第一声提醒他,第二声已是不客气的直乎其名,见她面容含霜,谢承祖急收回了手,再不敢再去探看她脚上的伤势。 檀婉清一言不发的取过罗袜,匆匆套与脚上,才回身穿上鞋,起身欲走,未待反应的谢承祖急忙从沿边站起来,伸手一把抓住她,“你要去哪儿?” 檀婉清停住脚,回头的看了他一眼,他在自己面前失礼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么,便是看走眼了,心性与街上遇到的那个浪荡子一般,要么,就是真的脑子不清醒。 看这样子,倒不像是个花花太岁的做派。 可这么个大活人,还是一军守备,脑子不清楚,时常这样忽冷忽热的做出格之事,理由实在说不过去。 檀婉清沉默了会儿,到底给彼此留了余地,缓声道:“大人不必拉着我,我哪也去不了。”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我去净手。”说完便要抽出衣袖。 谁知谢大人竟道:“你别下来,仔细着凉。”说完便回身在屋中快速扫了两眼,寻到了盆,大步走到墙角,提桶倒水,并取了干净的手巾与净手之物,一齐端到了女子手边。 檀婉清看了看面前的水盆,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八尺男子,半晌,才道了句:“那便劳驾大人了。”说完才将手慢慢浸入水中,并自碗盛的澡豆取了豆大一点桂花蕊熏做的绿豆面子,细细合掌轻揉着双手,这般有条不紊的净过后,擦干手上的水珠,再抬眼看向端着水盆给她净手的人。 面上似乎没有什么伺候女人后的屈辱感,或是忍着秋后算帐之类的神情,神色倒也自然,眼神……不提也罢! 直到他端盆离开,檀婉清才脱了鞋,双腿侧拢坐于暖沿边,刚才的事算是翻过一篇,去看向放在桌上,一直冒着奶香气让人垂涎欲滴的紫玉浆。 她确实是饿了,随即拿过盘中的木勺,舀起上面一层奶皮,放入口中,紫浆中放了些许茉莉花去掉了羊乳的檀腥气,又加入了些冰糖调甘,味道竟是出人意料的细软凝滑,纯纯的奶香,好喝至极,檀府时虽奢侈,可此物却也只听未闻,在细细尝了一口后,忍不住又低头轻舀了半勺,送入口中。 谢承祖就着水匆匆洗了手,回头便见烛光下,小窗青沿处独自凝坐的女子,正咬着勺子,似极享受碗里食物的愉悦样子,面上还带着几分睡醒时的酥融娇软。 那般一个人安静自在的模样,便是坐在黑暗幽冷的屋子里,也如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沁人心肺男子看在眼里,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刚才的懊恼冲动也一去无踪,心里只觉她若不满面寒霜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