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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着,斟酌言辞,好半天才说:“我说出来,你别激动——” “你快说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白葭着急,又捶他。陈凛捉住她双手,把辛志成当初告诉他的话叙述给她听。 白云舒发现自己怀孕以后,不断催促辛志成结婚,辛志成没有办法,只得在鹭岛跟她登记结婚,而他香港的妻子在他的公司有不少股份,离婚的话代价太大,考虑再三,他决定等内地事业稳固以后再和妻子离婚。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正是内地经济起飞时期,尤其是鹭岛,香港商人特别多,辛志成这样在内地和香港各娶一个妻子的大有人在,很多夫妻生活在一起几年,内地妻子都不知道丈夫在香港有家有业。 香港妻子从朋友那里得知丈夫在大陆做生意时出轨还生了个女儿,非常生气,但是她没有闹,而是等待时机,她雇佣私家侦探跟踪辛志成,找到了白云舒的住处,还拍下了两人见面的照片。 有了证据,香港妻子主动起诉离婚,分走了辛志成一半财产,在公司股权变更和财产分割手续都办理齐全后,香港妻子找人强`奸了白云舒。 “白老师那个时候才知道辛叔不仅在香港结过婚,老婆还是公司大股东,觉得辛叔欺骗了她感情,心灰意冷之下带着你走得无影无踪,辛叔找了她很多年,大江南北都跑遍了,都没找到她。” 陈凛轻抚白葭的背,安抚她情绪。白葭心中剧痛,虽然她恨母亲对她薄情寡义,也痛心她的遭遇,“难怪她去美国之前跟我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报应。” 等白葭情绪好了一点,陈凛才又继续讲述。 尽管白云舒母女音讯渺茫,辛志成并没有放弃希望,一直在找她们,后来辗转找到兰溪,到陈家去找马丽珠打听。虽然白云舒早已改了名字,但是那种外貌和气质描述,辛志成一听就知道那正是自己多年前失踪的妻子。 “辛叔从我妈那里知道我在鹭岛做生意,主动找上我,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想和我一起到江京来找你,我告诉他,白老师已经去美国结婚定居,我们贸然找上门的话,白家人不一定能接受。辛叔听了我的意见,先由我去你舅舅那里打听情况,你舅舅说你外公因为白老师当年受骗的事被气死了,白家人不愿再和辛叔有任何瓜葛,又说你和慕承熙一起去了美国留学,不会再回国,辛叔听说了这些情况,也就死心了。” 不仅是辛志成,陈凛自己听说白葭和慕承熙一起去美国留学,将来还要在那里定居,也死心了,重逢这段时间,他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处在梦境中,因为思念太深,而出现了幻觉。 “辛卉是他和后来的妻子生的?” “不是,辛叔没有再婚,卉卉是用白老师早年在美国冷冻的卵子找代孕生的,所以才会跟你那么像。因为是早产,生下来的时候心脏就有毛病,小时候动过手术,但不是很成功,经常头疼脑热,所以辛叔很宠她,什么都由着她。” “你也很宠她,去哪儿都带着她。” 听到白葭这句很明显有点吃醋的话,陈凛微微一笑,“我只把她当妹妹,她自己很清楚,辛叔也很清楚,我心里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受伤了还握着她的手死也不肯放?” “我也不知道,可能危险发生的时候,保护她是一种本能,在我受伤恍恍惚惚的时候,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你。” “我跟她一点都不像,你别找借口了。”白葭甩开他的手。 “的确一点都不像。”陈凛又玩味地笑了笑。白葭表面柔弱,内心坚韧人所不及,而辛卉,内心和表面都一样柔弱。 白葭见他表情里隐隐的惆怅,问他:“你那时候离开杭州以后去了哪里?我听人说你有三年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你后来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你听谁说的?慕承熙吗?他早就找人把我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告诉你,对不对?”陈凛凝视着白葭的眼睛,目光锐利地像是要看到她心底去。 白葭从来没看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一样,他的目光不仅寒冷,还凌厉,让她有些心虚。 但白葭也不是个会被人吓到的人,她很快找回阵地,继续追问他:“你别管是谁说的吧,反正有人告诉我就是了。” “我没钱没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想快速赚钱只能靠苦力和旁门左道,你真的想听?”陈凛嘴角一挑,笑意中带着点讥讽和自嘲。 “要是杀人越货、走私贩毒,那你别告诉我,我不要听。” “虽然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陈凛停了一停,告诉她:“我在广州打工的时候,听人说去泰国缅甸一带当雇佣兵能挣钱,我就跟着几个人去了,到了那边才发现上了那些人的当,当雇佣兵根本就是个拿命换钱的差事,每天都过着刀口上舔血生不如死的日子,一闭上眼睛,就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白葭呆住了,她在象牙塔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的时候、花前月下有恋人陪伴的时候,他却为了挣钱,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线上,那是怎样一种生活,她根本不敢想象。 “为了能活着回国,我和伙伴一起接受了最残酷的训练,执行各种生死命悬一线的任务,在那种环境里,人心都是麻木的,为了活着,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半分怜悯,我眼睁睁看着无数伙伴死在面前,还得踩着他们的尸体踏过去,只要自己能活命。” 陈凛叙述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始终云淡风轻,不知道是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他真的对那段经历已经麻木了。 “那段时间,我特别孤独,真的……多亏了你给我那些书,心里特别迷惘的时候我就看书,看了好几遍,明白了很多受用一生的道理。” 白葭看着他那种历经沧桑后成熟淡定的表情,泪盈于睫,心疼他遭遇的同时,也有点不安:“你为了给琴薇报仇,真的杀了两个人?” 陈凛点点头:“要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被杨蔓和哈德逊找人害死,还死得那么惨,我替她报仇,也是替自己了结心愿。” “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陈凛把自己向将军辞行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也说到了杨蔓的下场,“听说她后来被将军卖给了一个毒贩,不知道流落到哪里,那个女人心如蛇蝎,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