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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出七百二十九式,若论招式之飘忽、出手之奇诡,还在武当“两仪”之上!” 顿了顿,他还是禁不住连连感叹道:“此剑法易学难精,我曾经交手过数位魔教中的长老,却依旧不能得见全貌,何其可惜!” 这江湖上,用剑者众,顶尖的剑客却很少。楚留香忍不住在心中排出了好几个名字,却又一一将其划去。 “所以,我只能送出另外一份不怎么友好的‘礼物’了,”叶远慨叹道:“并且还是给您和另一位一起,当真是有些失礼。” 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下来,一股森然的冷气突然袭上在场诸人的脊椎,楚留香闭了闭眼睛,他敏锐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种无比锋锐的可怕的通人剑气,它迫人眉睫、透体生寒,自楚留香入江湖以来,这样可怕的剑,他也还是第一次得见! 耳边恍惚间似有剑气鸣音。 “……说!”那人急促而简短地冷声道。 “三四年前,”叶远道,哪怕是剑气森冷、杀意蕴藏,他也依旧是如此从容静缓:“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刺客的组织。” 没有人打断他的话。 “无论是谁,只要给得出钱财,黑道白道、官场百姓、纵然和武林毫无干系,他们也不会拒绝。”叶远道。 这样的生财之法,几乎已经完全违背了整个江湖中的潜规则,若是被翻出来,必定不会为中原正道所容。楚留香想起了当日在客栈中,太阳神宫委托中原一点红送出去的请帖,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太阳宫主就是蝙蝠公子,蝙蝠公子就是神宫宫主……难道,这位发出剑气的老者,竟然就是掌管了暗杀组织的背后的黑手? “而我所要交易给您的,”叶远道:“就是告知你,这位暗杀组织首领的真实身份。” “你……”那老者的声音里带上了疑惑:“他和我有何干系……” 黑暗中一道极为短促的破空声轻微响起, “好胆!”楚留香只听得那老者蓦然止住了自己未完的话语,大喝一声,拍案而起,剑气如丝,如星如梭! 楚留香骤然瞪大了眼,以他灵敏的听力,也只能捕捉到,那不断传来的细微的簌簌剑音,袍袖舒展的声音,还有剑与剑不断交击的触碰声,他细心地数了数,仅仅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双方便已经过手了近百招,这样的速度,绝对会是在这这个江湖上,也能够称为巅峰的绝顶之战! 但可恨自己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楚留香从来都没有哪一刻,突然痛恨起这一片笼罩住他双眼的黑暗,这就好比有人在他面前端出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绝品佳肴,却告诉他只能闻,不能吃一般,真是令人太过抓狂! 这一场交战,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兀。 一片令人难捱的平静。 “你……”老者的声音里首度带上了涩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 “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出手?”他仿佛也并不需要来人回答,他已经从他的剑、他的身法之中确定了他的身份,而这人,也似乎确实是与他有着很大的干系,所以,他的问话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凄然。 楚留香能够从他的声音里听得出惊愕与悲痛,这让他的心沉了下去,虽然从开始到现在,这老者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楚留香早已在心里为他画出了大致的风貌,他的风度既优雅又从容,他的语气也既舒缓又平和,相比较于他过于锋锐冷厉的剑,他的整个人已经收敛了几乎全部的锋芒,就像是倦收的智者,也像是退隐的贤达。 他在内心里,已经隐隐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猜测……这让他也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叹息了一声。 死一般的寂静。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仿佛那暗中突然出手的第三者从来都不存在一般,但楚留香已经听到了那人过于急促的呼吸声。 这一场交易中,似乎有太多的沉默。终于那老者的声音回复了最初的平静:“……原宫主,好一份大礼!” “过奖。”叶远悠然道,从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他在方才的那场争斗中花费了多少的气力:“您喜欢就好。” “……我确实很欢喜。”老者的话语里辨不出喜怒,但谁都可以察觉到他语气的沉重:“你难道就不怕我在这里,和舍弟一起出手对付你么……哦,对了,这里还有铁中棠铁大侠的存在……” “怎么会?”叶远的回答依旧很有礼:“如果前辈因为这一点而对我出剑,那么前辈也就不再是前辈了。” “我忽然有些羡慕原老庄主了,”老人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喑哑和苍老:“无争山庄后继有人。” “您过誉了。”叶远微笑道。 “……这是我毕生修行的剑道感悟,”他顿了顿,又解下了随身之剑:“还有这一直以来伴随我闯荡江湖的配剑……” 这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他整个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样东西了! “兄长!”另外的那人终于疾呼出声。 “住口!”但他的话终被打断,老者继续道:“我会将他带回去,废去他全部的功力,并且用我薛衣人全部的声名来保证,从今往后,舍弟将不会踏入这江湖哪怕一步,若今后他有违此誓,我当亲手杀了他,再自刎于神宫门前!” 他的话越说越快,到了后来,竟像是从胸腔中一字字迸发而出,无论是谁,都不能不感觉到他坚砺若钢铁的决心。 “前辈何至于此?”叶远也喟叹道。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也许在场之中,有人就像是楚留香一般,能够大致猜测出他的真实的身份,但是谁也不会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而凡事,只要不曾说开,就会有着无数个可以转圜的余地,这遍布岛内的绝对黑暗,就像是笼罩在所有人眼睛上的幕布,只要不曾掀开,就可以容纳下诸多的晦暗。 但薛衣人几乎是亲自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这已是我有了私心,”薛衣人黯淡地闭上了眼,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代替自己的弟弟,去背负上此项的罪名,哪怕因之而死,也好过此刻的痛苦煎熬。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将神宫宫主、将铁中棠大侠、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也不能做出此等的掩耳盗铃的乞求之事。 “不,我不用你那么做!”薛家二庄主薛笑人恨声道:“你给我的恩惠难道还不够多么?哪怕是我死,你也休想再为我……” 叶远挥袖一拂,这薛宝宝便戛然无声,被点住了浑身的穴道。 “那请前辈自便。”他轻轻声道。 “……多谢!”薛衣人神情复杂道。 “还请原宫主和铁大侠谅解。”他弯下腰去,躬身行礼道:“薛某人这便要带舍弟回转薛家庄,接下来的拍卖恐怕无缘再参加,日后若两位有所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