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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去餐桌那边坐下。 电脑开着了,她对着空白的文档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那边敲键盘的声音停止了。 她回神,看向黄安言,然而,黄安言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意思,拿出手机来。 黄希言判断,姐姐没有在聊事情,手指滑动的动作,可能要么在看朋友圈,要么在看订阅号。 无法判定,这是不是一种向旁人施加压力的策略。 总之,黄希言很不喜欢。 “姐姐。” 黄安言抬眼。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 黄安言一顿,将手机锁屏,丢到了一旁。 她一条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向她看来,“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学我。” 黄希言小时候总犯错,不管做什么,袁令秋都不满意。 后来,她想到一个办法,既然姐姐那么完美,跟着她做,总不会有错吧? 于是,大到读什么学校,小到平常穿什么颜色的袜子,她都力求跟姐姐一模一样。 那时候大哥还笑她,是姐姐的小跟屁虫。 这事儿一直到持续到高中,她准备跟姐姐一样学理科,却发现自己学不动了。跟在姐姐身后的那些年,姐姐一直是完美的、从不出错的大小姐,而她,形式上学到九成九的相似,也不是另一个黄安言。她只是永远笨拙的、无法让妈妈满意的黄希言,黄家最不起眼的幺女。 “上的兴趣班要学,用的护肤品要学,看的书要学,连写字的字体也要学……”黄安言看着她,“现在,喜欢的人也要学了吗?” 黄希言像是挨了一闷棍。 姐姐的话,远比她预期的更直接……也更残忍。 “我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你跟席樾发生过什么。你亲眼见证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没有更合适的男生?为什么要选择他?” 黄希言垂下头,一只手手掌撑住了椅子的边缘,脸烧到通红,“……你反对么?” “你觉得呢?” “是因为你觉得他性格不好而反对,还是因为,你们曾经……而反对?” “你什么意思?”黄安言语气陡然一冷。 黄希言咬紧下唇。 黄安言冷笑一声,“搞得好像两姐妹争一个男人一样狗血。我都要结婚了,你问这种话?再者,他配吗?就他这种言而无信,极度自我主义的人,他配吗?” 黄希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姐姐只记得他的缺点,是不是不记得,他跑遍全城帮你找一张你喜欢的歌手的黑胶唱片;你跟他吵架的隔天是你的生日,他等你一晚上只为把生日礼物送给你;还有,他发高烧,陪你去听三小时的音乐会……” “你倒是记得比我还清楚?怎么,你这是在替他平反?” “……我没有。只是,席樾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劲。” “黄希言,你是不是把过日子想得太简单?席樾是可以跟你在柴米油盐里打滚的人吗?他是艺术家,这辈子都不知道烟火气是什么意思。”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如果我说,我能接受他所有的缺点,后果再糟糕也自己承担,姐姐还会反对吗?” 黄安言沉默片刻,“那个雕塑,他要送给你?” “……嗯。” 黄安言冷笑。 黄希言抬起头,雾气蒙蒙的眼睛,直视着黄安言,追问:“姐姐还会反对吗?” 黄安言早就坐直了身体,此刻看着黄希言,神色格外沉冷,“你觉得呢?” 黄希言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再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姐姐你反对是因为你觉得他性格不好,还是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黄安言紧抿嘴唇,没有言声。 黄希言站起身,“所以,一开始就有答案了,不必拿为我着想当挡箭牌。或许……其实姐姐应该先问问我,我会不会跟席樾坦白,会不会跟席樾在一起。我会告诉你,我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更不会跟他在一起。” “……” “因为你是我姐姐。”黄希言往浴室走去。 黄安言的声音追过去:“……你倒也不必说我不关心你。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席樾不行,他绝对不是恋爱或者结婚的最佳人选。” 黄希言进浴室之前最后看了黄安言一眼,“姐姐真的关心我的话,那知不知道,我曾经被郑哲轩骗过?” “……谁是郑哲轩?” 黄希言没有回答。 黄安言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浴室门口,伸手一挡,再问:“谁是郑哲轩?” 黄希言笑着摇摇头,“不重要了。”伸手,将黄安言的手臂挪开,关上门。 赶在眼泪落下前,她拧开水龙头,浇了一捧水在脸上。 chapter18(虚度的时光...) 两个人之间的冷空气, 到睡觉之前都没有消退。 黄希言关上灯,在靠近窗户的那一侧躺下,黑暗里还有黯淡的光, 是姐姐在用手机。 她其实睡不着,但是也不想找点什么杀时间。 喉咙里砂石摩擦的疼,像感冒症状。 黯淡的光也消失了,O@声响, 姐姐躺下来。 紧跟有手来碰她的肩膀, 姐姐说:“睡了?” “没。” 姐姐说话的音色是偏于清冷的, 又吐词清晰得不带语气词,很多时候听起来话语里有理智到不近人情的成分, 就像现在:“我没有指望我们可以互相理解, 阻止你当然有我的私心, 但是你可以去问,大街上一百个人,九十九个都不会不介意自己的亲姐妹和自己前男友谈恋爱。都不用说姐妹,哪怕是关系普通的朋友。我也只是普通人, 你不要高看我。退一步讲, 你们在一起,不怕大哥他们也跟着尴尬吗?” “……我已经说过和席樾不会有下一步。” “那你就不要表现得好像是我在逼你。不管你怎样认为我, 未来你遇到什么难关, 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会给予你支持。还有大哥。这种亲缘关系,你抹除不掉。” 黄希言想说,可是姐姐你根本不懂。 就好像从来考第一名的好学生,不会懂吊车尾的同桌为什么解不好一元二次方程, 分明简单到理应一学即会、一点即通。 你体察不到,那些幽微的人心。 黄希言什么也没说, 只是鼻腔里闷沉地“嗯”了一声。 黄安言也没再说什么,沉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