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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众生,又怎会在意那无用的表象?可见大师与我之间不是误解,而是从心而发对种种的解读便不一样。” 星云面色未改,依旧一脸笑意。 “施主错了,你我的出发点完全一致,只是方式不一。施主不如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人是衣装,佛是金装,亘古不变。佛祖自不在意表象。然世人眼孔浅,只看皮相,不注骨相者居多。 姑娘所言自然极是,施粮派药固然不难,但贫苦百姓源源不绝,所需也从来不断,姑娘如何确保善举能持续下去?一次两次三次筹款容易,可八次九次十次呢? 贫僧筹款面向的是贵人富户,他们愿意一掷千金来塑佛,是因为他们有崇敬心,有恐惧,有期盼。但若是因行善筹款,靠的便仅仅是一时的心意或是跟风的立场。没有自内而发的热忱与真心,注定不会长久。 疾风骤雨固然酣畅淋漓,可涓涓细流方得长久。佛带金身,心有敬畏,香客源源不绝。这才是维持白云寺百年不改,十日一次派米,一月一次施药的来源。这么说,施主是否可以理解?” 荣安盯着他看了两晌,没有回话。嗯,好像辩不过。 “女施主若有时间,不如移个步,先去贫僧为施主点的灯前磕个头上个香,再到禅房一坐。贫僧看出施主心有困惑和执拗,贫僧愿意全力一解。另外,贫僧愿意为施主一解八字……”星云发现,他对荣安不仅仅是好奇,更有种说不上来的亲近。 他相信缘分,他觉得,这便是一种缘。 “不用了,我的困惑,只怕大师解不了。” “施……” 正说着话,却是有一少年同时闯进了两人视野。 “大……大师,可看见家姐了?”开口的少年,荣安一眼认出了。 虞荣英,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廖文慈的亲生儿子。今生醒来后,这是第一次见。 此刻的他,却是荣安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 第90章 二姐求帮忙 此刻的虞荣英,一身脏污,通红的脸面有几处泥点,头上还沾了片树叶。整个人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鬓角额前不断往下滚着汗珠子,并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扶着墙的手上还有些擦伤,靠那儿都似快站不住了。 这哪里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失仪失态至极…… 将虞荣英打量了好几眼,荣安都觉有几分不可思议。 她印象里的荣英,从来都是仪表堂堂,年纪小小便颇有君子之风,谁见了都得赞他一句。 此刻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明显,他口中问的家姐并不是荣安而是荣华。 虞荣英也是看到了荣安,眉间闪过一丝犹豫后,开口叫了声“二姐”,并行了一礼。 荣安虽住庄上,但每年的除夕,却还是会回将军府住上几天的。加上中秋、祭祖、长辈生辰等日子,她与荣英一年也能见上几回,两人并不算太陌生。 荣安回了他一礼。 “大师,可看见我家长姐了?” 星云回:“老衲见廖施主去了客院休息,却不知虞大小姐去向。小施主不妨往客院方向寻一寻。” “哦……”荣英一脸沮丧,抹了抹汗,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向荣安:“二姐……二姐能否帮我个忙?”他巴巴看来,眼里噙了泪,还抱拳揖了揖。 荣安一口答应了。 不是她与荣英关系要好,也不是她好奇荣英,而是她此刻求之不得有个光明正大不用和老和尚废话,还能有多远走多远的去处。所以荣英来得刚刚好。 她快速请辞,无视星云淡笑的面颜,跟着荣英离开了…… 荣安瞧着前边快步低头走的荣英,略有恍惚。 眼前的少年还不到十岁。前世的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唯一的兄弟,虞家的将来的。许多时候,虞荣英有所求,是自己出手。虞荣英捅了篓子,自己也帮着兜过几回。他每每入宫,也总会到她那儿喝上一杯茶…… 可此刻想来,当时的情分越深,事实便越是荒谬。 虞荣英作为廖文慈唯一的儿子,前世自己身上种种他怎会不知情,怎会没有配合?荣华才是他最亲近之人,他也一直都在欺瞒着自己,享受着家族的荣光,可她到死也没得到任何他的回馈或帮助。 眼下的荣安,面对这么个孩子,是很难再生出多少关心来了。 “要我做什么?” “二姐能否帮我往客院那里瞧一瞧,看长姐在不在?” “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去就好了。” “二姐,我……我出了点事。不能叫娘或是廖家人瞧见我。求您了,帮我去走一圈,找到长姐让她来寻我就好。” “我不去。”荣安懒得搭理星云,更讨厌见到廖文慈和廖家那些人。“这样吧,我帮你找谁家的丫头进去找一圈,你在这儿等着就成。” 荣英眉头打结,还是摇了摇头。 “不……不能。万一我姐不在里边呢?不行,我等不了了。”荣英盯住了荣安:“二姐,您帮帮我吧。这方面,您可能比大姐强。二姐,我求您了。您只要帮我这次,您让我做什么都成。或者……”荣英在身上掏了掏。“您要玉佩,元宝都成。好不好?” 荣安扫了他几眼。怎么?她的贪财之名都已经传到个孩子耳里了? “天太热了……”荣安转身就走。她又不傻,她要拿了弟弟的东西,万一被谁反咬一口岂不是惹了一身骚? “姐。您不能不帮我。我没时间了。若这事您不帮,回去我一定遮掩不了。东窗事发,我就完了。咱家会倒霉。到时候您见死不救,也会被爹厌恶的。而且常家,常家也会恨上您的。” 荣安越听越烦,怎么还就扯上常家了?一听就是麻烦事呢,今日真是晦气到头了。还有,这臭小子,不会要坑自己吧? “你先说,什么事。”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吧。”荣英的急汗一直如雨下,一袖子擦掉又是一额头,确实不像是在假装,而是急迫得很。 “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说,待我十岁,便有机会入宫陪读皇后娘娘的另一个嫡子十五皇子的。不过此刻待选的却不只是我。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常家二爷的三公子。而咱家与常家……您大概也知道了。不管是家里过去,还是因为各自的姑娘,总之就是不对付。” “嗯。” “而最近因为……您,咱家和常家更是……关系尴尬。加上长姐和常茹菲的竞争关系,今日我和常家老三发生了口角。后来谁也不服谁,我两个就决定比一场。趁着大中午,吃斋的吃斋,午休的午休,我两人便相约去了后山林子,打算一比高下。” 荣安上下打量这小子。难怪了,这一身既破又脏。他打小学武,常家是勋贵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