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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都不会因为你几句话,丢下你,独自离开的。” 我心头大震,徐天磊从来不会喊我年年,这么叫我的,除了谢清琅,基本都是比我大的…… 让我诧异的还没结束,徐天磊的手摸上了我的脸颊,轻轻摩挲,声音温柔得都快掐出水来,“年年,不,如果你现在还是醒着的话,你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喊你,那就,哥哥。”徐天磊又低下了头,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鼻尖擦过我的鼻尖,他的呼吸就像潮水一般,跟我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徐天磊轻轻笑了声。 我心里一片兵荒马乱,徐天磊的意思昭然若揭,我……谁能料到自己在刚醒来的这一刻,会遇到自己的表弟的…… 慌乱之后,心里隐隐升起一阵苦涩,我想起了自己是因何住院。两个是表弟,一个恨我入骨,一个却……真是同样的……让人难受。 上帝待我真是不公,我想要的从来不给,不想要的一直硬塞给我。 徐天磊哪里知道我现在的悲愤,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继续说道:“宋年哥哥,你不知道,每次过年你回老家,就是我最快活的时间。我对你阴阳怪气,其实是因为你对徐杨徐柳太好,我总是觉得你的眼里看不到我。”徐天磊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痛苦,让我更为紧张,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捏紧。 也因为他在说话,总是有一股微小的气流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一阵□□感。 在我的祈祷中,徐天磊终于直起身子,他道:“宋年,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虽然猜到徐天磊的意思,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我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下。原本还抱着有可能是我自恋的想法,现在是不可能了…… 我还在思绪纷飞,两片干燥的嘴唇就落在我的额头上,非常轻,像是蝴蝶的翅膀。饶是如此,还是让我整个人呆若木鸡。我直觉自己快装不下去了,就将要跳起来—— 我却感觉到了徐天磊的气息慢慢远离我,他站了起来,目光依然绞在我身上。 “宋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用什么话来刺激我,我都再也不会离开你,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要护着你。” 我身子一下软在病床上。我太明白徐天磊的感受了,我曾经也喜欢过宋希,我知道喜欢上自己哥哥姐姐的感受,那种生在阴暗里永远不能见到阳光的痛苦,徐天磊比当初的我更甚,他喜欢的还是一个同性。 我忽然想到了他曾经阴阳怪气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曾经讽刺我,跟我争执;不慎把我推下河里,然后在滴水成冰的季节里跪在外婆家门口…… 门又一次开合。 我睁开双眼,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额头上的触感未消,而徐天磊已经不在病房中了。 我一偏头,看见徐天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大束鲜艳欲滴的花和一袋子的水果。 真是世事难料。 除了这句话,真的再也想不到别的话了。 我偏过头,感到一股清凉顺着眼角流下,心里一片空旷旷的失落。 舟子 其后的时间变得格外匆忙,时间真的就如流水一般,转瞬即逝。因为我伤的不是很严重,很快就出院了。其间徐天磊也来看过我几次,他一直很沉默,就坐在我的床尾,他惯穿一身漆黑,跟惨白的病房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在那个角落不说话,可是我的眼角总是忍不住扫到他,那一段时间,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一株开在暗夜里的鲜花,即使秾丽无双,也只能把一个春天的繁华献与黑夜。 出院以后我拿着谢清琅给我的钱找了我爹。 厚厚一沓钱递到我爹手中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爸的手在抖。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老了。 我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有千言万语想说,在喉头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全都咽了回去。 我才意识到前段时间自己有多愚蠢。 所幸的是,还有机会补救。 我休学了一年,以前是为了妈妈的医药费到处打工筹钱,现在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我跪在妈妈的病床前。这时候的妈妈已经接受了化疗,头发都剃光了,戴着个帽子,眼神很平静,不复当初的激烈。 她看见我的时候,眼里没有起一点波澜,像是早就知道我回来这件事一样。 ——也是,我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所谓母子连心,当如是也。 妈妈没怪我瞒着她,她摸着我的头,只是微笑。我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满脸。 谢清琅在我出院没几天就出国了。就像他当初跟我说的那样,他接受的一直都是精英教育,这么些日子里,他游手好闲早就引起他父亲的不满,踢他去国外接受教育,这是早晚的事。 他出国那天的清晨,我起的格外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已经很久没有锻炼身体的我,出去绕着小区跑了三圈。大汗淋漓的回来,发现手机上多了个未接电话。 是谢清琅的。 我拿着手机,也不管有多脏,躺在地板上,愣愣发呆。 是真没有想什么,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若真要有什么,那便是一望无际蔚蓝的天空,一架纸飞机在颤颤悠悠地顺着风飞翔。它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它飞翔的目的,也许只是因为掷它的那只手——决定它命运的那只手将它丢到空中。 那架纸飞机,多像我和述冬小时候一起叠的那架啊…… 恍恍惚惚间,我偏过头,脸触到前几天出院的时候从医院里带出的一大束鲜花。花瓣已然枯萎,耷拉打到我的鼻子,犹带一丝残香,让我整个人如坠梦中。 梦中我和述冬还未长大,他刚刚从省城回来,眼里带着不可说的骄傲,他跟我说,“宋年,我们老师教了我一种叠飞机的方法哦,我的飞机可以飞得很高,飞出中国!” 是啊,要飞出中国…… 终于,他飞出了中国。 我后来听人说,谢清琅当天在机场的候机室坐了很久。他本来坐的是头等舱,却一直不愿意进VIP专享的候机室,就坐在大厅那儿,看着机场里的人来人往,眼神甚是寂寥。 在广播提醒了多次以后,谢清琅终于站起身,长长叹口气,身影消失在人海里。 我是听姚淼说这件事的。姚淼是我大二寒假打工做兼职时认识的一个男孩子,当时处了一个礼拜,我们对彼此当朋友都很满意。没想到我后来遇到了他。那个时候我和严元正在合伙做生意,开了一家规格很小的酒吧,某一天晚上就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姚淼。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姚淼也是同性恋,他也有喜欢的人,只不过他把他喜欢的人埋的太深,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