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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看起来傻乎乎的。容和低头看它,心说它以前没这么呆啊。 收拾完一切时,已过了好半天。在屋中环视一圈,忽然看到一边的桌上放着枚留影石。 容和唇角勾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白殊言没有一声不吭地把他抛在脑后,至少是有些在乎他的吧? 他开启留影石,面前的空气中立即闪现出一片虚影。半日前的药材室,面对满地凌乱,白殊言清冽的声音带着郁闷,“看看它做的好事,你要负责整理干净啊。” “我会负责的。”容和目光含笑地看着这片虚影,就好像在与影像中的白殊言对视。 “这个贪吃鬼你也不看好了,赤星果性热,蛇类吃少量还无事,吃多了会会中毒的。”白殊言指着看起来晕乎乎的小树,道:“就像人喝醉的状态一样,本来就傻,现在更傻了。” 又回过头看向留影石,“事情也不大,吃一颗回春丹就能解毒了。” 小树呆头呆脑地抬头看着白殊言,忽然开始往他身上爬,嘴里叼着红色的果子凑到他眼前,似乎想让他也吃一口。 白殊言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脑袋,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小树就吧唧吧唧又吞了一个。 “个小智障。就知道吃。”白殊言笑着弹了它一个脑瓜崩,语气又好笑又宠溺。 容和唇边的笑容蓦地僵住了。他的目光一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影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智障”这个词……他这辈子只在严树口中听过。 是巧合吗? 影像上,白殊言叮嘱他道:“你是火木双灵根,对丹火控制力极佳,是天生的炼丹苗子。你看过我炼那么多丹药,也懂药理药性,自己炼制二品回春丹不成问题。那些灵草和炼丹炉随你取用,你自己给它解毒吧。” 容和脑中一团乱麻,来回放了很多遍这段影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重复观看这句话,看到后来整个人近乎麻木了。 天色逐渐昏暗。小树从他脚上游过的冰凉感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取了回春丹需要的灵草,进入炼丹室开启炼丹炉,很快得了一炉上品回春丹。他的动作异常熟练,任谁看来,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第一次亲手炼丹。 这般顺利还要归功于白殊言对他的锻炼。容和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自白殊言第一次让他替他整理药材室,到让他帮忙烧火,再到如今的顺理成章,似乎一切行为都是在为他学炼丹做准备。 小树很快解了毒,如以往一般想要向主人撒娇时,却莫名感到有些畏缩。此时的容和不似以往的柔和,整个人充满一种沉冷感。 明凃山脉。 容和目光复杂地进入了噬空蛇的洞穴,一步步走得极缓慢,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严树的坟仍在原来的地方,泥土石块毫无异常地覆在其上,似乎时光停滞了一般。 瞧了半晌,容和忽然道了一声:“严兄,得罪了。” 本命飞剑铮然出鞘。 这是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剑柄处缀着的并非剑穗,而是用红绳缚着一颗镶嵌幻心石的戒指,碧绿的晶石映着雪亮的剑身,看起来倒有几分别出心裁。 这是一把所有剑修都梦寐以求的极品本命飞剑。 就这样被容和当作挖土的工具,单膝跪地,垂眸将严树的坟一点一点挖了开来。 泥土渐渐拂开,地面陷落下去,本应静静躺在其中的灰衣人却不见踪影。 容和的眸子暗沉得可怕,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潜藏着意欲吞噬一切的猛兽。 无人知道,容和天生早慧,自有意识之时,就生有神识,对一切有种天然的感知力。 三岁那年,本来身强力壮的父亲突然暴毙,五岁时母亲一病不起,他沦为孤身一人,家财被亲戚强占,只能在市井间乞讨为生。凡界有种说法,人的际遇皆有“命运”安排,无人能挣脱命运的束缚,所有人都叹息他是天生命苦。 可他心底却有种强烈的感觉,每一次他的人生有所转折的时候,不管是受苦难,亦或是遇到机遇,都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冥冥之中摆弄他的命运。 幼年的他毫无能力,只能仿佛牵线木偶一般,接受这只大手给他的厄运,也只能抓住这只大手送到他身边的一切机遇。直到进入元华宗,开始修炼之路,他突然心有所感……他觉得这个操控他命运的人,就是修者口中的“天道”。 天道是什么?是一种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无情无欲。师尊说他是天生道种,与大道亲和,心境清明,足以驾驭混元石的所有负面影响。萧景晨不知道的是,从未有修士能如他一般,这样清晰地感觉到天道运行的痕迹。 他有时候会自嘲地想,这简直就像是话本里说的天命之子。这是一种自虐般自作多情的说法……让他恶心。或许是天生反骨?他不需要,更不屑被任何东西掌控。 若按他自己的心意,相比萧景晨,他更想拜师的人是白殊言。而他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他冥冥中感觉到,那是天道希望他走的路。 于是他就偏偏选择了萧景晨,选择做剑修。 长久以来,容和的道心一向坚定,他的道便是自己,他的剑意便是斩断一切束缚,自在任心。 他不怕逆天而为,也不曾惧怕天道可能降下的任何阻碍,在对白殊言动心后,毫不犹豫地想与其成为道侣。 可此时这个心境清明的剑修却痛苦地拧紧眉,剑柄内的混元石一震,前所未有的汹涌黑气爬上了他的眉间。 倘若白殊言就是严树……送他炼体术,送他混元石,引导他学炼丹,他做的一切很明了,虽无师徒之名,却是在迂回行师徒之实。 容和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有些偏执地喃喃道:“不可能。白殊言是人,怎么可能与天道有关?” 他入定般站在原地许久,半晌后,终于勉强压制住濒临爆发的心魔,暂时消解了眉间的黑气。 此时他痛得已有些心智模糊了,脑中只有一句话……天道若有代言人的话,是谁都可以,不能是白殊言。 他跳上飞剑回到了元华宗,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直奔云极峰,甚至忘记了白殊言正在闭关,一心只想亲口质问他到底是不是严树。 正遇上要出门的谢于飞。 “容师兄。”谢于飞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他的腰间挂着一块水系防御灵器,通体清透的玉佩随着走路微微摇动。 容和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支熟悉的玉佩,眸中爬上一片赤红。 刹那间……道心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这个世界灵魂强度很强……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很悲剧了orz 感谢在2020-04-05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