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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墙边倚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觉得哨兵和向导,谁更具有优势。” 优势? 西斯的表情严肃起来。 在哨兵和向导的世界里,两种人在权利与法律地位上都是平等的。哨兵强大、果敢、具有攻击性;向导敏锐、细致、具有保护力,很难分谁更具有优势。 “难道不是平等的吗?”西斯说道。 约翰笑了笑,他挑眉看着西斯,说:“其实在哨向关系中,处于更支配地位的是向导。” 这一论断让西斯惊讶,实验楼边掠起的白鸽成群飞向天际,羽毛抖落若云朵离散。 “在精神网络的维系中,向导充当哨兵精神支柱的角色,他们会用最细腻的感情和指引作为链接,成为哨兵生存的最后一块拼图。” “失去了这块拼图,哨兵大概率只能以永不完美的灵魂存留于世,尤其对于结合哨向来说。” “伴侣的死亡对于哨兵来说影响更大,因为他们更为脆弱,更容易深陷在某处无法释怀。” “灯塔会在风雨飘摇的海面上屹立不倒,航船却更容易失去指引迷失方向。” 约翰的话在仪器工作音中流转,逐渐演化成西斯心头的鸣响。 总要有人去保护他人,无论路途多遥远。 正文 缘何心动 午休时候,西斯跟约翰一起在凌乱的休息区吃饭。西斯左右开弓,一边吃饭一边看计划方案,时不时用手边的光脑演算什么。 约翰的实验方案是建立在基础性精神体稳定剂的数据之上,进行一定程度的强化改版,以达到更深层次的维稳效果;而他的理想实验对象是凌驾于平均值的A 级高阶哨兵,难度更甚。 他翻过第二页,在看到目标药剂适应症状群体时心中一动。 “如果一个凌驾于平均值的哨兵陷入暴走,该采取什么治疗手段?”西斯指了指屏幕上最下角的预期医疗效果图,张口问道。 “凌驾于平均值?根据具体等级来确定,一般采用温和手段进行意识引导。”约翰不清楚西斯为何突然问起这事,他回答道,末了又问:“A 级哨兵?” “可能要再高一点。”西斯摇了摇头,他露出怅然的表情,额角的碎发遮住眉眼,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忽然想到克维尔。 当今唯一一位S级哨兵的命运很可能跟他的前辈们一样:历史上的S级哨兵无一不是在不断攀升的精神混乱中失控死亡。与之相匹配的S级向导从未出现,这也注定了他们终将毁灭的命运。 研究和实验的最终目的是服务于不断变化发展的现实,从一个理论研究者的角度来说,救活一个人的成就感足以抹杀所有失败带来的怅惘和痛苦。 克维尔的生命每一步都在迈向危机,西斯那时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S级哨兵?”约翰挑眉,他放下手中的刀叉,脚踩着隔壁桌子的栏杆,伸手从桌洞里掏出一份纸质文件。“看看,国家实验室做的相关数据范本。” 隔空传递的文件落到西斯手里,他惊讶于约翰居然能弄到S级哨兵的分析数据,看了两分钟才意识到这份数据的宝贵和可怖:被摊开的、鲜血淋漓的事实。 “就一点都没办法延缓S级哨兵的病情吗?”西斯看着触目惊心的数据折线和相关分析,细密的痛从心上传来。 约翰未置可否,他长叹一声,脱力似地倚靠在悬浮椅的椅背上,随着动作撩起的白衣印上褶皱。他偏头看向西斯,对着旁边精神体稳定剂方案的光屏努努嘴,轻声道:“要是有办法,我还有必要研究那个吗?” 西斯沉默下来。 他觉得约翰说的挺有道理。 而后几天,西斯像着魔了一样每天从早到晚都待在实验室不知捣弄什么秘密物件,消息不回、约饭不来、上课总翘,就差直接把寝室搬到实验室里。 他们的哨向赛仍在进行,但场上的西斯总心不在焉,不是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沉思,就是托腮直勾勾盯着哨兵看,那眼神活像要把人解剖了。 泼墨的黑夜掩映繁星,实验楼边小路行人寥寥无几。西斯靠坐在实验室的饮水机下捧着计算板奋笔疾书,文件和书籍散落一地。他埋头进行自己的学术活动,全然没注意有人进来。 滑动门开启时近乎无声,克维尔一踏进来就无处落脚,暴风过境似的遍地狼藉刷新了他对混乱这个词的定义。哨兵看着满地奇怪的瓶瓶罐罐,抬头寻找自己的向导。 他的小猫咪这是掉进了垃圾堆吧? 他该怎么找到它呢? 远处,一声闷响吸引了克维尔的注意,他小心翼翼挪腾脚步,手里拎着一盒水果走过拐角,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西斯。 向导的姿势太过散漫,有些像风餐露宿在街头巷尾的小混混,黑白制服满是褶皱。他跪在地上伸手去够旁边的一份文件,纤细的指尖在灯光照耀下在纸面投出清晰的影子。 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克维尔的视野里,他一脚前迈,抢先拾起那份西斯需要的文件。 光影细碎、交叠,西斯手里还夹着支光感笔,他扬起头来看,这才发觉克维尔正蹲在他面前:哨兵身高腿长,蹲下时像矫健的老虎弓起脊背,闲散的姿势又富有张力。清澈的水蓝色眸子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西斯在克维尔的眼中看到了流露惊喜表情的自己。 “你怎么来了?”西斯笑着出声。 “带着夜宵来奖励辛勤工作的学生。”克维尔把手里的水果盒抬起给西斯看。 饮水机台上放着西斯用过的空纸杯,开关待机状态已经保持了十分钟,估计是这人本想过来接杯水,结果半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转回头又开始算方案。 现在也不是学年论文完成期,怎么突然这么废寝忘食呢?克维尔不解。 “这里很乱。”西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几天没换的衣服,难为情地小声说道,顺便趁着克维尔转身的功夫整理了下发型。 “的确,你在算什么?”克维尔瞥了一眼西斯手里的文件,一眼扫过去没太看懂,全是数字。他单手把西斯从地上拉起来,走向饮水机把被冷落的水杯灌满。 西斯觉得精神体稳定剂的事情不该告诉克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