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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茶盏里自己的倒影,开始想象这个倒影是定远侯。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严肃地开口。 “侯爷,我敬您是个人物,但我对令嫒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不行,这样说太直白了,很容易伤到人。 他虽然很烦步笙烟,但对定远侯是真的敬重。 他得顾及到定远侯的颜面才行。 他换上一副悲伤无奈的神情。 “步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惜我配不上她……” “不行不行,这话太虚伪了,定远侯肯定不信。” 洛夜辰错了一把脸,又换上一副嘿嘿坏笑的表情。 “侯爷不知道吧,其实我这个人臭毛病一大堆,我不仅花心,还特别爱喝酒,喝醉了就打女人……” “等等,步笙烟好像会武功,而且她的武功比我还高。” 洛夜辰骂了句脏话。 他烦躁地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彻底豁出去了。 “侯爷,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个断袖!” 雅间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定远侯住着拐杖站在门口。 在他身后还跟着掌柜。 掌柜面露震惊之色,嘴巴张成一个o字。 洛夜辰:“……” 他的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才说了什么? 第549章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定远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雅间。 掌柜想要扶他坐下,却被他给推开了。 “不用扶,我自己能行。” 定远侯缓慢弯下腰,单手撑在桌上,缓慢而又稳稳地坐了下去。 掌柜帮他把拐杖放好,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 雅间里只剩下定远侯和洛夜辰两个人。 按照爵位,洛夜辰的地位比定远侯高,可定远侯年纪大他一截,而且他还是洛夜辰的未来岳丈,洛夜辰作为晚辈只能用跪坐的姿势。 洛夜辰的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心里那股尴尬劲儿还没过去。 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将刚才那个胡说八道的自己给掐死。 定远侯倒是很镇定。 他征战沙场许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在他这里,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 他面不改色地问道:“王爷真的是断袖吗?” 洛夜辰想也不想就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刚才是随口瞎说的,侯爷千万别当真!” 定远侯了然地点点头:“看来你是想用断袖作为借口,推掉跟小女的婚事。” 小心思被人当面揭破,洛夜辰更加尴尬了。 房门被敲开,随后伙计们端着菜肴走进来。 一道道的菜肴被摆上食案。 洛夜辰主动给定远侯倒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酒。 “侯爷,多亏你和步家的英烈们,咱们大盛朝才能到现在还太平无恙,这杯酒我敬你。” 洛夜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模样颇为豪迈。 定远侯没说什么,也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洛夜辰又要给他倒酒,却被他给挡住了。 他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先吃菜吧。” 洛夜辰只得放下酒壶,陪着定远侯一块吃菜。 这些菜肴都是大厨们精心烹调出来的,色香味俱全,但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洛夜辰而言,这些都只是普通菜色而已,他挑挑拣拣地吃了些爱吃的菜,然后便放下了筷子。 定远侯仍旧在不疾不徐地吃菜。 他以前在边关生活了几十年,边关条件艰苦,粮食是将士们的命,浪费粮食是不可能使得,挑食更是不被允许的。 他将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了,这才放下碗筷。 他拿起酒壶,亲自给洛夜辰倒了杯酒。 “王爷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洛夜辰端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碰。 等到喝完这杯酒,洛夜辰这才借着酒劲开口说明来意。 “实不相瞒,我是来退亲的,我对步姑娘并无男女之情,想必步姑娘对我也是一样的,非要将我们强行凑到一块的话,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他天生就是个一根筋,实在学不会拐弯抹角那一套,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定远侯缓缓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洛夜辰:“可我压根就不喜欢步姑娘,我一看到她就烦,她看到我也一样,我们两个凑一块只会相看两生厌,根本不可能培养得出感情!” “你都不了解她,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她?” 洛夜辰斩钉截铁地道:“我只要看到她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就能知道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我和她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定远侯:“在你眼里,笙烟除了凶以外,就没有别的模样吗?“洛夜辰愣了下。 他不解地反问:“她还能有什么模样?” 定远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喝完杯里的酒,怅然地道:“其实笙烟是个特别胆小的孩子,她以前生活在边关的时候,都不敢跟城里那些同龄的孩子们一块玩,就连去学堂上课也要有人陪同护送,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出门。” 洛夜辰难以置信,那个母老虎居然还有这么胆小的一面?! 定远侯:“直到有一天,城里混进了敌军的探子,那个探子想要抓住她威胁我,我的长子……也就是她的哥哥,为了保护她被探子所伤。 后来敌军夜袭边关,我要出城迎战。 那时候我儿子身上还有伤,但他说只是皮肉伤,没什么问题,又加上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去细究,便让他跟着我上了战场。” 说到这里,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握着就被的指关节隐隐泛白。 “那个探子的刀上有毒,他什么都没说,硬是咬紧牙关跟着我战到了最后一刻。 敌军撤退后,他就不行了,体内毒发,军医都还没来得及抢救,他就断气了。 我对外说他是被敌人杀死的,我没敢告诉笙烟这个真相。 可后来她还是知道了。” 定远侯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灌进喉咙里,硬是将翻涌的悲伤情绪给压了下去。 他揉了下有些发红的眼角,继续往下说。 “她知道真相后,跑去她哥的坟前一口气磕了几十个头,接连三天都不吃不喝。 后来还是她娘哭着求她振作起来,她这才开始吃饭。 但从那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练武。 为了练武,她吃了很多苦头,有好几次都累得晕过去,受伤的次数更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