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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周知意微笑:“你觉不觉得屏幕有些刺眼?” “刺眼吗?”丁以南说:“那你把屏幕调暗一点。” 他说着,就要凑上去调屏幕,由于空间太狭窄,他动作又太急,一个没稳住,差点一脑袋扎到周知意身上。 说是差一点,是因为陈宴在关键时刻伸出手挡住了他的脑袋,而后推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回到原位。 周知意皮笑肉不笑地回过头:“同学,你觉得不觉得自己太亮了点?” 丁以南:“……” 一姐为什么要那样对他笑? 一姐竟然在赶他走? 他一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一姐,你是不是不爱小南了?”丁以南捏着气泡少年音,作死地刷着存在感。 又一记冰冷刺骨的眼风扫过来。 陈宴:“一个字。” 丁以南缩了缩脑袋:“我这就滚。” ****** 凌晨十二点,大家一起提着心查分。 短短一分钟之内,网吧里乱成一片。 欢呼的,叹气的,鬼叫的,大喊卧槽的。 周知意盯着页面缓缓跳转,在桌下摸到了陈宴的手。 她轻捏了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陈宴反握住她。 唯一的那点紧张瞬间消失殆尽,与此同时,页面转了出来。 586分,超出本省文科一本线18分,没有超常发挥,但这个成绩已经比一年之前进步了太多。 “不错。”陈宴拍拍她的脑袋,“努力没白费。” 周知意把成绩拍下来,分别发给周明温和齐青,“你当年是不是足足比我多考了一百分?” 手机上齐青发来了回复,周知意扫了眼,正要打字,听到陈宴说:“不是。” 她手指顿了顿,抬眼朝他看过去。 陈宴:“不止一百……” “……” 周知意还没来得及冒出喜悦的小泡泡,突然就自闭了。 — 蔚思考了642分,超出本省文科一本线74分,报考她心仪的那几所学校都没大问题,三个人里平时就属丁以南成绩最差最不稳定,没想到他高考还超常发挥了一把,考了534分,过了二本线。 “小饭桌”团体这一年在陈宴的严格管理下,经过花店里良好学习氛围的熏陶,携手并进,都为自己的高中生涯交上了一份不算完美,但至少没有遗憾的答卷。 考分出来了,一切尘埃落定,再去后悔莫及哭天抢地也没有机会了,考得好的自然兴奋得不行,成绩不尽如人意的难免丧气,人在最开心和最失意的时候,最直接的庆祝或排遣方式大概就是酒精,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群人握着易拉罐隔空碰了个杯。 周知意手边没啤酒,陈宴坐在她旁边,没人敢给她递酒。 周围的气氛太热烈,她被情绪烘托着,一时间心痒难耐,顺手摸了罐啤酒出来。 一群人围着烤串都开始要划拳了,周知意才刚刚凑到圈外,就被陈宴拽着衣领后的连帽拎了回来。 一群大男生,只有三四个女生。 陈宴朝人群瞥了眼:“你会划拳?” 周知意:“不会。” 陈宴:“你酒量很好?” 周知意心里不太有数:“还行。” “想喝回家喝。”陈宴不容置喙地把啤酒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一边桌上,拉着她往外走。 周知意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迫远离了背后的狂欢。 她喜欢热闹,又有点人来疯,今晚的氛围实在是很好。 可惜,比狂欢氛围更强烈的是男朋友的气场。 她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走,气哼哼地瞪了陈宴一眼:“霸道。” 陈宴对她的吐槽充耳不闻,并且顺便叫走了蔚思。 回到家,徐碧君已经睡了。 陈宴去锁大门,周知意没等他,径直往院子里走,转身要进房的时候再次被他揪住了帽子。 她怕吵到徐碧君,不敢出声,只扭头皱着眉瞪他。 陈宴一手揪着她,一手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 而后,他把手机屏幕举到她面前:不是想喝酒? …… ****** 安静的夏夜,天幕低垂,偶尔掀起一丝风。 陈宴和周知意并排坐在房顶上,对饮一罐啤酒。 老城区没那么多参天大厦,夜晚要黑得多,光污染也没那么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夜空中隐约可见几颗星。 星光点点,不及身边人的眸光。 周知意捧着下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啤酒,天马行空地和陈宴说着话。 一会儿说起初中时和同学逃课去网吧,一会儿又说起全校同学联名抗议学校的霸王校规,一会儿又讲到和人比赛溜旱冰赌钱,赢了五百块又摔了一跤,最后请大家吃了顿烧烤还倒贴进去五十…… 眉开眼笑,绘声绘色,全都是恣意妄为的青春。 那些青春好像已经离陈宴很远了,又仿佛还近在眼前。 他懒散歪在躺椅上,一条腿微微曲起,一边胳膊垫脑后,微眯着眼睛去看她。 易拉罐上的冰雾已经全部融化,蒸发殆尽,啤酒渐渐失去了凉意,味道变得微苦。 他捏着易拉罐,手指轻轻摩挲,视线蓦然定格在她上翘着的唇角。 像是渴水的旅人遇见清泉,他突然很想尝一尝那唇角的甜意。 周知意兴致高昂,没忍住多喝了一罐,陈宴也难得纵容地没有拦着她。 她躺在另一边躺椅上,和他那张隔着不足半米的距离,她还嫌不够,又把躺椅朝他身边拉了拉,直到两张椅子之间几乎毫无空隙。 时间不觉间转过了凌晨两点,两罐啤酒下肚,低醇的酒精在身体内不动声色地发酵,她渐渐起了困意。 屋顶起了风,温柔地旋到耳边,很舒服,她声音渐渐沉下去,断断续续,整个人半梦半醒。 陈宴从某种情绪中抽离出来,偏眸看过去,发现身侧的小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果真是小朋友,前一刻还在喝酒聊天,下一秒就能睡着,毫无障碍地切换状态。 他眼尾微微下敛,本该要收回的视线鬼使神差地就没收回来。等他再回过神来时,那本该去拿毯子的手指已然停留在了她的脸侧。 距着她眼下那颗浅浅的泪痣不过毫厘之间。 风继续吹,吹动人心的悸动。 而后世界起了雾。 夏夜的屋顶,只有星空见证。 那眉眼冷淡的男人微微俯身,克制着凑近身侧沉睡的女孩。 凑近他难以窥见的温柔。 第57章 57 含着隐忍和压抑, 情不自禁和自我拉扯不断抗衡,那清浅的碰触最终挨在了眼角下。 触着那颗泪痣,浅得像是清风拂过。 陈宴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