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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以为是人还在睡,他们便轻手轻脚的离开,现在只觉得悔恨! 是不是当时他们去看看,是不是还没完全…还有救? 不会像临近中午,打开点被子就看到她脸色已经青白,瞬间惊慌起来,伸手一摸冰凉的,当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李母当场就要晕厥过去,眼前发黑,李父也慌了手脚,但必须得冷静下来。 打了电话,幺二零、幺幺零都打了,再快速送到廿九镇的医院,没有用。 送江市的人民医院,手术做了还是没用。 他们想要去省大医院,医生就直接说了没用的,人已经没气了,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三天的时间,对于这对父母,以前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即使不能行走,夫妻俩都觉得日子是人过出来的。 他们都还年轻动得了,有自家房子,早些年治病欠的钱都还了。 一个开拖拉机拉货,一个廿九镇下村几天轮班做,都有工资,政府还有补贴,存了些钱。 他们两人供一个孩子,那是供得了的,什么也不缺。 却没想到他们的家这么脆弱,只要一杯他们倒的温水,一瓶其她人买来的安眠药,就可以把他们整个家毁了! 三天的时间,整个世界褪去色彩,灰白一片,如同那道遗照。 他们恨自己啊! 为什么不早点去看看女儿的情况? 为什么要倒那杯温水? 不是说了半夜渴了叫一声,他们一下就听到了,她自己要出被窝喝水,就算是保温杯那也不怎么热,到时候被子没盖好怎么办。 但女儿说叫来叫去,到时候他们要起来太麻烦。 他们心里觉得熨帖,女儿坚持,就想着他们别睡死注意着。 现在只觉得浓浓的悔恨。 还有更多的悲痛发泄在买来安眠药的少女身上。 吴晓娟跪伏在地上,侧对那张遗照,眼睛通红,脸上涕泪交错,压抑的痛哭声从打颤的牙间溢出来。 她紧紧咬住下嘴唇,血迹有些渗出来,下嘴唇被印出牙印,深深埋着头。 李母由李父扶着,她不断挥动手臂,不断的哭,悲痛欲绝,时不时嘶声呼唤李雨晴,撕心裂肺。 他人看着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片哭声,气氛压抑凝滞。 …… 第91章 重生后的冷漠(6) 吴晓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就闹到了这地步? 孙子云站在门边上,目光发直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在声声质问下,头越来越低,全身抖动愈发剧烈的吴晓娟。 她最是明白对方此时的心理。 一条人命,前几天还在与自己说话,会说会笑,身上是温热的。 然后一切在自己交给她那一小瓶药罐后,戛然而止。 接到电话来,猛地听到人死了,人没了,再就面对着死人的那一双老父老母。 悲痛哭声,绝望的眼神,一切都太沉重了,都是似转眼之间接踵而来。 再这人死亡,还没成年自杀的消息传到周围的镇子村子。 还会有死亡原因、原来是得了以前同学给的一瓶安眠药。 太多异样的目光随着一回家会落在身上,即使没有其他太多的恶意。 又很快会发现,有时候路上遇过一些小孩,他们都会纷纷的躲开。 而这些都可以避免,可以减少回归老家,但是身上背负着那一条生命是一直如影随形。 夜晚会猛然惊醒,仿佛喉咙被扼住。 孙子云靠在门边,双目无神,满目悲哀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满脸泪痕。 进进出出的人,有的看她,再听到不断传出的哭声也都是忽略了她。 “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她!害死了我的女儿!” 李母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眼睛充血,短短几天整个人消瘦下来,脸颊凹陷,眼窝深陷,深深老上十多岁。 李父更是头发愈发灰白。 吴晓娟双目呆滞的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的抱着脑袋尖叫痛哭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她对我笑,她对我笑,她笑得好开心,她怎么就会死掉?! 怎么突然会自杀!我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想?不想!”李母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嗓音变得嘶哑,然后又朝地上坐下去。 周围的人连忙围上去扶住他,但她似乎撑不住自己脑袋的重量,整个人脑袋垂下,腰弯下。 “我不想我女儿死啊!她小小的时候得了这病,我比她出生后带她还要来的小心。 仔细她吃,仔细她喝,不敢大意,就这么小心的养到十七岁,不求她其它,就盼着她好点。 听到有什么药,就连连的赶去找,都要十八年了,怎么就不要活了啊?!” 李母捧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被活生生挖空了一块,她突然咳嗽起来。 李父愣愣的站在一旁,再惊醒过来抱住她,李母咳得越来越厉害,喉咙感觉到一点猩甜,整个人突然朝地上沉去。 众多人拉她,也都拉不起来,李父用力了一下,随即猛的松掉,一同的坐在地上。 随后这对夫妻俩对视一眼,周围的人看着他们面色灰白,就相互的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滚出去!” 深入骨髓憎恨的驱逐声从后传来,吴晓娟踉踉跄跄的走出大门,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已经渗出了鲜血。 她以前是很怕疼的,尤其这样活生生咬破什么,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但这时却什么也感受不到,整个人都麻木了,情绪也已经激烈到最顶端,以至于看什么,都灰蒙蒙。 整个外界对自己都隔了一层膜。 一排的牙齿用力咬着破皮的嘴唇,咬到里面的嫩肉,她也感觉不到痛。 “晓娟……” 孙子云手撑在地上,爬起来跟上前。 吴晓娟声音沙哑的哭着,孙子云跟在边上,二人停下时,侧过身看着对方。 孙子云看着对方眼睛红肿,里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满目惊恐,看她时都透着惊异不定,满是不安。 知道对方是怕自己对她会如何,近段时间对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亲密的父母,都会怀疑他们会不会怎么想自己。 感觉跟整个世界隔离开。 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孙子云伸手就想握住吴晓娟的手,给她力量。 吴晓娟却是低叫一声,煞白如纸的面皮抖了抖,抱着脑袋就蹲下去。 孙子云掉下泪来想安慰她,边上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却是暴躁的喊道:“哭什么哭?做了这样事还有什么脸哭?赶紧跟我回去!” 吴晓娟继续抱头呜咽哭泣,冷风吹来,单薄的身形微微摇晃。 孙子云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扶她,男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