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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样子,三鲜锅和麻辣锅各一份。 趁着别人都没来,沈倪蹭到江以明边上,一起对着三鲜锅。 江以明把玩了一圈手里的玻璃杯,抬眼:“不是吃辣?” “那我还说我现在改吃三鲜了呢,你怎么光记得我以前吃辣,不记得我现在改口味啊。” 她现在对江以明有滤镜。早就不怕他冷淡的表情和略显嘲讽的语气了。 只要他一出现,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温柔的代名词。 以至于沈倪现在说话恢复了原先自我的调调,有些放肆。 江以明懒得拆她台,又问:“喝什么。” “你喝什么?”沈倪反问。 “涮锅水。”江以明懒懒道。 “好呀,那我也喝。” 现在谁都有点治不了这个小姑娘。 江以明无声叹了口气,问老板娘要了罐常温小可乐。 他们点完喝的,诊室里的人刚好到。 打着“公费”的名号,陆医生一来就点了肥牛肥羊五花虾滑。张医生在家陪女儿吃了点心来的,要了几个蔬菜。 一人点了几道菜,就满满当当铺了一大桌。 这几个医生不管饭后值不值班的,都很有自觉,个个滴酒不沾。 但耐不住革命友谊,话不少。 陆医生是纯好奇,张医生是站在男性角度,想帮江以明多套点话打开突破口。他俩整顿饭就围着沈倪问十万个为什么。 起初沈倪还游刃有余。 后来涉及到家庭状况了,她这儿已经和江以明坦了白,当着他的面再用以前的套话糊弄别人。这话她不太能说得出口。 慢了两三秒,她正想着怎么回,那边江以明不动声色圆了过去:“你们不去做人口普查是挺可惜。” 沈倪趁旁人不注意,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下他衣摆。 用口型说:“谢谢啊。” 江以明嗯了声,“没事。” 陆医生和张医生被他一打岔,转移战火。 火锅吃高兴了,平时不敢问的都问了出来。 张医生:“江医生,你延期回京申请了多久啊?” 江以明:“挺长的。” 在别人眼里,江以明长期待在小镇是很奇怪的。 要是为了政治提升,下乡本身就是一篇不错的履历。要是为了精湛医术,待在大城市大医院才有更多临床经验。 虽然哪儿都急缺儿科医生,但放在他们小镇,算人才浪费了。 张医生掐指一算,说:“算起来你来这儿都有一年了,长假短假都正常值班,你不回去家里不想你?” 沈倪下意识偏头看江以明。 从他嘴角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不想吧。” “哎?那你家里人还挺开明的。像我家老头那样的,出去学习个一礼拜,追不知道多少个电话。” “是啊,我家一样多事。”陆医生认同,“江医生,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江以明顿了几秒,回答:“不做什么,很普通的普通人。” 像普通的父母一样,会很普通地疼自己的小孩。 可惜,这些与他无关。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问话的人和回答的人都神色如常。 只有沈倪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她算是半个知情人。 有心想帮江以明挡一挡,但又怕自己一开口,让江以明知道了自己偷偷打听过他的事情。 她不停地小口小口喝可乐,借着抬杯的动作,视线全往他脸上飘。 江以明感受到她是视线,偏头对上眼。 他忽然抬了下手,手腕下垂,反撑在下颌处。沉寂无波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闪了一下。 沈倪没憋住,打了个气嗝。 “紧张什么。”他淡淡道。 “……我有吗?” “没有?那是我看错了。” 他好像丝毫都不介意刚才的话题,往椅背上靠了靠,重新回到张医生和陆医生的好心问话环节去了。 沈倪懵了好几片毛肚的工夫。 她开始怀疑薛成俊问来的消息到底真不真? 怎么在别人眼里滔天的大事,在他这儿真就什么都不在乎。 是因为他是医生吗? 所以心理素质格外强大? 还是他经历过什么更大的,更不可理喻的故事。 所以显得其他都算毛毛细雨? 沈倪猜不透江以明这个人。 她这顿火锅吃得心不在焉,会因为别人提起家人而想到自己的。也会以己度人去照顾江以明的感受。 饭后张医生要回去陪女儿,陆医生值班,就没再多聚。 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还亮。夏天白昼特别长,时间像黏土似的被无限拉长,与慢吞吞的小镇生活融到了一起。 在巷口站了一会儿,温热晚风扑面。 沈倪走在后边,看到江以明突然转头,问她:“散步?” 她当然乐意:“好啊。去哪儿散?” “随便走走。” 江以明说着往火锅店所在的巷子里走了几步。 沈倪平时的活动范围最多就到巷口,里边无非就是村落民宅。 到底是陌生地方,她怕碰到寸头那样的小流氓,从没进去过。 现在江以明在,她就大胆跟了上去。 然后听他边走边说,“知道里边是什么吗。” 沈倪摇摇头:“没来过,是什么呀?” 江以明收回目光,回答:“一个小福利院。” 沈倪这才看到参差不齐的灌木丛后有处凹陷。 往里铺了条带斜坡的水泥小路,连着一扇老旧铁艺门。门边还有块牌匾,上面写着小春天儿童福利院。 这么小的镇子竟然还藏着一间福利院。 她隔着镂空栏杆往里看,三面都是二层小楼,唯一空着的那面是片花坛和小操场。大概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整个小院安安静静,又小又旧。 就这样的环境,江以明说,里边还有小孩住着。 他半年前义务来给里边的小孩做过一次基础体检,多少了解一些情况。 有从出生就被抛弃的小孩,有患病被遗弃的,还有说是暂时寄养但父母外出打工再也没来领的。 人不多,总共七八个。 但以小镇人口的比例来算,还是个很让人绝望的数字。 现在算是饭后消食。 绕着小院围墙走,江以明有一句没一句跟她说:“里边有个板寸小男孩,被领养过一次。后来领养家庭说他性格不好,又退养了。” “啊?领了还退啊?” 沈倪默默啧了声,心想这对小孩得有多大的打击。 江以明点头:“嗯,上次见小寸头,话都不怎么说了。以前跟你一样,是个小话痨。” 沈倪在心里挥了下拳头,辩驳:“我不是。” 他没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