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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是否在潜意识的指挥下“谋杀”了顾煦的特别礼物,而是顾煦会有多生气,他能得到原谅吗? 冯序东慌了神。他这次回来,原本下定了决心请顾煦和他试试,那个特别的人既然没出现,最大的可能是顾煦不能和对方在一起,那么如此合拍的他们完全可以稍微转换一下角色——保留一点点对他人的回忆也没关系。然而现在计划都泡汤了。 心里焦躁,冲凉水澡也没用,冯序东陷入了冥思苦想的刑役。 顾煦赶回来就看到冯序东蹲在沙发上折磨他的嘴唇。 “冯序。冯序!” 冯序东用力转过头,继而迅速把两条长腿放下沙发。“你回来啦。”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怎么有点心虚,还有点,怕怕的?顾煦不确定。 “遇到问题了?”顾煦走近问。 冯序东仰视他,表情可怜:“我做了错事,说了你不要生气。不是,你可以生气,但不要太生气。” 见顾煦点头,有了心理准备,冯序东闭了下眼,视死如归般道:“我打碎了你床头的玻璃盒子,还有……” 顾煦已经大步跑向了房间。 “……里面的东西。” 冯序东哭丧着脸跟过去。看顾煦的反应,事情果然严重。 丑瓶子放在一张餐巾纸上,粗看是完整的,走近点就能看到一圈裂痕,明显头身分离后又被人拼在一起。 玻璃盒不见踪影,顾煦想到什么,表情有点沉,还是转身问:“你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划到?” 冯序东心里一暖,马上摇头,但也知道现在是道歉时间,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我……” 顾煦听出了冯序东的紧张和深切的歉意,心里那点难过变为惊讶,一个念头掀起浪花,他不得不打断对方:“等等,你不记得这是什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质问、责备,是带着惊疑意味的询问,好像觉得不可思议。冯序东顺着顾煦的手指看向丑瓶子,眨眨眼,又有点呆。 “呃,是一个特别的人送你的礼物。”他只知道这个。 顾煦的眼睛变得更亮,继续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冯序东摇头。提到那个人,他奇怪地不再难受,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顾煦笑起来,先是自嘲的苦笑,然后笑容变得明亮,如释重负。 “是你啊。”他说。 冯序东瞪大眼,没搞懂那个人怎么会是自己,开始搜肠刮肚地想自己记漏了什么。 顾煦一看就知道他没想起来,小心翼翼把丑瓶子捧到手上,提示道:“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你亲手做的。” “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那都是幼儿园时期的事了吧。”冯序东歪着头搜索记忆,紧接着提高声音,“这是我幼儿园的时候做给你的?!” “幼儿园第一年。”顾煦肯定道。 冯序东再去看顾煦手中的东西,脱口而出:“我做来送你的礼物竟然这么丑!” 顾煦:“……” 那年冯序东才三岁,还是个三层下巴、喜欢乱用词语的小胖墩儿,能用黏土做出个花瓶已经沾到心灵手巧的边了。 那年顾煦刚刚打开自我封锁的牢笼,还有一只脚没有迈出来,那个小胖墩儿主动蹭到他面前,做了他第一个朋友,送了他第一个来自朋友的礼物,并陪伴他至今。 黏土作品不易长久保存,怕水怕灰,还会褪色变硬,儿时的顾煦不知道这些,花瓶被喷上光油放进玻璃盒子时,已经变“丑”了。 顾煦到厨房找出保鲜袋包好断裂的花瓶,再暂时放进一个纸盒子里。冯序东看着他的动作,迟钝地把所有事串在一起。 脑子想明白的下一瞬,嘴里也不受控制地喊出来:“你也喜欢我!” 顾煦被定住,尔后倏然转身,双眼似幽潭,漩涡凝聚,要把面前的人吸进去。 “‘也’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仿佛带着烫人的温度,冯序东的脸飞速涨红,他说不出话来。 顾煦一步一步走近,冯序东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退无可退之际,他听到顾煦再次放缓语速问:“‘也’,是什么意思?” 冯序东深吸一口气,从肺部到心脏都是顾煦的味道,熟悉的、清爽的味道,以前不曾注意,现在让人全身发颤却又忍不住靠近的味道。 “就是,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冯序东越说越小声。 “什么?”顾煦盯着冯序东,视线仿佛要在他脸上烫出两个洞来。 冯序东知道顾煦听到了,就是想让他重复。他不敢和顾煦对视,目光放在对方下巴上。那里线条紧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冯序东忽然获得了大量勇气,这个人总是包容他,保护他,他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他猛地抬头看进顾煦眼睛里,双手霸气地搂住对方的腰,用山大王抢压寨夫人般的语气清晰地表明心意。 “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第98章 番外-小弟的烦恼06 语言远不足以表达顾煦此刻的心情, 积累已久的情感似岩浆冲破地表,汹涌喷发的火山引发海啸,唯有不顾一切地吻住面前的人才能逃生。 交缠,翻搅, 啃噬, 一个激烈确认,一个倾力回应,两个没有经验的人都恨不能把整颗心展开给对方看, 同时在对方身上标示永久所有权。 然后冯序东就把顾煦的嘴唇给咬破了。 嘴里尝到血腥味, 也实在要喘不过气来了,冯序东抵住顾煦的肩膀用力往外推——真是没道理,他一个经常在外面跑且擅长模仿的演员,居然不管是肺活量还是技巧都比不过顾煦这个搞学问的。 算漏了, 力气他也比不上。 顾煦像感觉不到他的推力似的,挡在他身前的身躯分毫不动, 辗转厮磨、反复索取一秒不停, 陌生的感觉从尾椎蹿起, 冯序东一瞬间有了种要被拆吃入腹的恐惧感。 直到他屈膝撞向对方,顾煦才从将心神完全淹没的无间交融中醒过神来, 恋恋不舍地退出去,放他喘息。 然而冯序东一口气还没理顺, 顾煦就追上去,接连在他唇上落下啄吻,并未熄灭的火苗眼看又要变成连天大火。 冯序东赶快伸手捂住顾煦的嘴, 将他推开。这次很顺利。 但他绷紧的神经还是没能得到放松,喉咙仍然发紧,因为顾煦牢牢锁定他的灼热视线。 尽管脸红得要滴血,冯序东还是看回去,羞涩、喜悦、激动混为一体,在他脑子里乱窜,让他一定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呆傻地诚实道:“等会儿,感觉快死了。” 顾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