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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睡前出了“岔子”。 金初阳道:“我家三番五次寄了家书来催,恐怕要早点回去。” 覃唯点头称是。却见金初阳仍看着他,似在等他做出什么决定。覃唯一时间福至心临,明白了:“那……” 金初阳笑笑道:“不若今晚我隔壁睡去?” 覃唯一时间愣了下,心说这哪成,我还想好好交流兄弟感情呢,他这是在嫌我了? 不及多想,覃唯便道:“不行!” 金初阳呆了,笑意凝在脸上:话本诚不欺我。 不过生怕覃唯再厥一次,金初阳只好上了床。宽慰自己覃唯为人尚可,应当不至于做什么禽兽举动。 覃唯哪儿知道自己头上差点又换成了一顶“衣冠禽兽”的帽子,只是沉浸在“兄弟同榻”的欣喜中,吹了灯上去。 看样子这页书翻篇得还算顺利,只可惜,这一晚上,金初阳一夜好梦,覃唯却失眠了。原因无他,自上次自己再次晕厥过后,金初阳担心他还不好,便干脆一直跟他盖一床被子,心说隔得近点,也好得快些,这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可今天闹了那么一个乌龙,一静下来,感觉着身旁的热源,听着身边人的呼吸,覃唯想起来自己刚来边关,还只是个卒子时听的那些荤话来。 当时那都是刚入伍的一群愣头青,个个都是也不顾覃唯才十一二岁,睡前什么荤的都聊。覃唯一开始听得恨不得捂上耳朵,那些人见他脸红还笑他。如此这般,反而让他练就了一副八风不动的棺材脸来,稳重到旁人说什么,他都不动动脸皮。断袖也是那时听他们说的,那些卒子讲起这事情来也不忌讳看覃唯闭着眼,一副不忍卒听的模样,个个不怀好意地对视一眼,凑到覃唯面前大声讨论男人之间做那事用哪里做,舒爽不舒爽。 覃唯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卒子的谈话,片刻也静不下来。看向旁边翻身过来面朝他的金初阳,他心里生出一点无名的气恼,心说:你倒是睡得安稳…… 接着他捏住了金初阳的鼻子。 金初阳原本一夜好梦,梦见自己正一个人骑马观花,没想到遇见了一个娇俏的姑娘,下马正要问她姓名,没想到这姑娘一笑,模糊的脸变成了覃唯的样子,然后她伸手把自己抱住了,抱得死紧,就像是要憋死他。 他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这只是个梦,而旁边的覃唯一只手放在胸前,闭目睡得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PS:故事是我瞎编的,真相是明代万历年间闽南地区盛行男风才有的这个说法,“记:‘闽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其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抚爱如婿,弟日后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其相爱者,年过而立者,尚寝处如伉俪。’”——这段百度粘的。 ☆、第十二章 51.覃唯本来是装睡,没想到一闭眼再睁开就已经天明,而旁边的金初阳不知哪儿去了;尽管昨夜掩饰得很好,可他要是一早对上金初阳还是难免心虚,见此情形他摸摸鼻子,暂且放下心来。 他倒是放下心来了,没想到在营地巡视了一圈都没看见金初阳,反而不大适应。直到中午都没见到金初阳的影子,覃唯终于慌了:莫非他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索性偷摸跑了? 覃唯倒是冤枉了金初阳,他不过是想起那天在荒原漫步的情形,准备再去看看。 等覃唯从守卫哪儿得到消息,策马追上对方,就看到金初阳穿着一身从自己这儿拿去的旧布衫,因为不合身,袖口挽到了小臂,牵着马在荒原里背对着他慢悠悠的走着,踢踢石子儿,甩甩缰绳,悠游自在。 覃唯终于把那颗不知怎么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在离着他还有二十来步的距离,翻身下马,也学着金初阳的样子牵着缰绳朝他慢悠悠地走着。 金初阳早听见了达达的马蹄声,而这声音到了近处,他才懒洋洋地转头过来。 覃唯见他嘴里叼着枯草,朝自己望过来:“你来了。” 覃唯点点头,也不说话:今天的金初阳看着似乎格外落寞,又与这广漠孤寂的荒野太过契合。 本以为两人就要这么继续静默下去,却听见金初阳开了口:“覃哥,你不想家么?” 覃唯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金初阳的身边,两人并肩而行。隔了一会儿,他道:“当然想,只是一想家,我便更加清楚自己身为南越的将军,该做些什么。” 金初阳点点头:“也对。” 只是除了这两个字,他再没开口,覃唯终于忍不住道:“你……想回越城了?” 金初阳随手把嘴里的草梗扯了出来,唾沫濡湿了他有些干裂的唇,黑油油的眼望向了覃唯,状似无奈道:“这不还有个病人需要我么……” 看覃唯被边关风霜吹得黝黑的脸上渐渐泛红,呆呆立在原地,金初阳身上这片少见的忧郁终于消散干净,他笑笑,阳光又回到了脸上:“顽笑罢了,覃哥哥不必当真!” 自从知道对方是个男人,覃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心里生出点怪异感,不过它很快变成了羞臊。 看见覃唯脸上黑里透红红里透黑,金初阳大笑出声: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棺材脸底下是个不禁逗的憨货呢! 52.晚上再次同床共枕,与前一天不同的在于各睡各的被窝,这是金初阳的提议。 金初阳本意是避免昨天那场梦境再一次降临,万没想到,当晚他做了同一个梦,只是这次那姑娘直接一开始就是覃唯的模样,弄得醒来的他分外别扭:一个姑娘长这样也太……。 与他“同床异梦”的覃唯,则是梦见自己英雄救美救。本以为是个姑娘,没想到带她去梳洗干净,才发现是金初阳。这个金初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梦里的他半推半就地跟他成了亲。等到了洞房,脱了嫁衣,发现对方下面的小兄弟冲着自己立正敬礼,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金初阳冲自己笑得灿烂:“覃哥哥……” 金初阳醒来见旁边的覃唯仍睡着,看见他额角因摘了盔甲显露出来的伤疤和英俊又粗犷的脸,又想起昨夜的梦来,甩甩脑袋把女装的覃唯形象甩到一边,起来倒了杯水喝,穿上衣服出了门:他得静静。 当金初阳掀开帐篷的帘子,覃唯也睁开了眼——他其实早醒了,只是当他发现亵裤上的湿意,便打定了主意装睡。听见金初阳离开,他连忙用自己临战准备的速度把裤子收拾好,偷偷拿出去扔进脏衣篮里,藏在了最底下。 经过昨夜的梦境的洗礼,覃唯对自己的坚持有了些动摇:他本来像坚信自己不克妻一样坚信着自己爱的是软香可爱的姑娘,可现在前者难以考证,后者在考证过程中出现了小小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