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援助之手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炸雷，让在场所有人的叉子都轻轻地放在了盘子上。倾盆大雨落下，和现在的气氛格外相配。安妮的脸上阴郁，嘴角却带着标准的谄媚的笑容：怎么会呢？你在说什么呀？

    苏珊手脚发软，浑身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这就是人肉。乔也被你们打伤了。就在楼上的一间小卧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基本上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乔说，这是你的丈夫。

    汤姆一下站起来，扯过戴安娜的小辫子用一把枪顶住了她的脑袋：他妈的，都给我往后退！戴安娜吓得小脸苍白，连尖叫也叫不出来了。里欧愤怒地站起身道：把她放开，换我做人质....话音未落，阿道夫一发黑枪正中里欧的腹部，里欧像一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倒在了地上。韦德太太尖叫着跪下抱着自己的外孙，哭得稀里哗啦的。韦德先生壮硕的身体也微微发抖：让我们走，我们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的。安妮冷笑道：所以呢？你们不过是我们的食物而已，怎么会有人类愿意把自己食物放走呢？阿道夫笑着补充道：老爸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反正也没用了，就和你们的一样。没有用的人就该被吃掉。

    忽然，阿道夫的嚎叫传来，原来是韦德太太悲愤交加，拿起桌子上的餐刀就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脚力里。苏珊趁乱撞开了汤姆，把戴安娜护在身后。韦德先生一把拉过已经半昏迷的里欧和韦德太太躲在了一旁的家具后面躲开了愤怒的兄弟俩射出的子弹。

    把他们带到牲口棚旁边的储物间里，我们慢慢吃。安妮冷冷地说。顺便，把那个受伤的小子也扔到储物间去。

    牛棚旁边的储物间十分狭窄。一下子容纳了六个人有些吃不消。乔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的伤势相比较里欧来说不算太严重，苏珊的简易包扎帮他止住了血。里欧则没有这么乐观，他已经不太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了，韦德太太也替他包扎了一下，但是如果不把他腹腔里的子弹取出来的话情况一定不容乐观。韦德太太泣不成声，抱着脸色苍白的里欧嘴里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韦德先生的暴脾气让他一刻也停不下来，沙包大的拳头狠命地锤着储物间的小门，嘴里咒骂着农庄的一家人。苏珊被他吵的头疼：嘿，韦德先生，您消停点吧。这里两个病人已经够我们烦恼的了。韦德先生却好像立刻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狠狠抓住了苏珊的衣领：他妈的，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我家里欧就不会受伤！你们俩自己要死就自己死在这里，不要妨碍我们正常的生活，该死的丧门星...!韦德先生一拳下来，结结实实打在了苏珊的脸上。苏珊立刻鼻血横流，眼冒金星，几个趔趄下根本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戴安娜尖叫着抱住苏珊试图保护她，然而却被韦德先生一脚踹开，他妈的，都怪你们！我今天先杀了你们！苏珊已经闭上了眼，准备承受他源源不断的怒火和拳头。可意料中的拳头却   没有砸下来，苏珊小心翼翼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乔。乔接住了他强有力的一击，灰色的眼眸里都是冰冷的神色：够了，最后警告一次，你别再胡闹了。看你是个老人不想打你，别得寸进尺。韦德先生一把拍开乔，又想对苏珊下手。乔灵敏地躲过了他的攻击，绕到韦德先生身后，手臂紧紧勒住了他的脖颈：他妈的..说了让你不要碰她俩...韦德太太哭着扑过来：孩子，现在已经够混乱了，我们别再内讧了！乔似乎丧失了理智一般，胳膊越勒越紧，韦德先生身材虽然比他壮硕，但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体力上不如年轻人。起先还可以挣扎几下，后来却双眼突出，一动不能动了。韦德太太是个小老太太，没有办法和乔抗衡，只能抱着不省人事的里欧把眼泪和痛苦的哭泣吞进肚中。

    够了，乔。苏珊抱住了他，韦德先生虽然看起来已经丧失了理智，但好歹也是个战斗力。更何况他还是个人，人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肆意虐杀自己的同胞。乔愣了愣，还是松开了手。韦德先生一下砸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你...你他妈的...啊！忽然，韦德先生痛苦地开始呻吟，似乎比他被乔勒住脖子的时候还要痛苦。这..这是怎么了？戴安娜恐惧地问道，吓得缩在了角落里。

    韦德太太爬过来伏在他胸口听了半晌，哭着说：他心脏病犯了..他一直都有这个毛病..忽然，韦德先生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没有了声音。戴安娜吓得躲在了苏珊身后：他会变成丧尸吗？苏珊后背冷汗直流：这..他没有被咬，应该不会吧。我们应该给他做心肺复苏！戴安娜小声说：可是..我小姨也是这样。死了，没有被咬，也变成丧尸了...苏珊嘴里喃喃地安慰着大家的情绪：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韦德太太，快帮帮我...啪叽一声，一把草插就被插入了韦德先生的大脑。血浆喷洒在了苏珊的脸上和身上。苏珊只觉得耳鸣得不像话，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模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乔的手还紧紧地握着草插：你这是在干什么！他还活着！给他做心肺复苏他就可以醒来！你杀了一个人！乔冷着脸抱住了狂躁的苏珊：他已经死了。我们不能留着他，你没听戴安娜说的么？人死了也会变成丧尸的。

    韦德太太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跪在地上抱着丈夫的尸体。

    苏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好了，现在，我们只能往前走了。回头对着韦德太太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真的很抱歉。但我们需要走出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韦德太太沉默了半晌，从韦德先生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结婚戒指，自顾自地说：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一直要戴在手上。他却要好好保管在口袋里。现在用不到它了，送给你吧。又指了指一旁墙上的换气扇机箱：用戒指，大概可以弄松那边的螺丝。

    苏珊感激地接过了戒指，递给了乔。乔鼓捣了片刻，果然奏效，换气扇被成功地取了下来。然而孔洞太狭小了，别说苏珊，连乔也无法通过。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戴安娜却轻轻拽了拽苏珊的衣角：让我试试吧，苏珊。苏珊半跪下来，这个小女孩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坚强和冷静，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外面的情况自己毫无知晓，不能拿她去冒险。眼下，却没有了比冒险更好的办法。你能做到吗？戴安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苏珊。我有点害怕。苏珊紧紧地抱了抱怀里的人儿：没关系，害怕是正常的。去吧，亲爱的。注意安全。戴安娜踩在乔的肩上，顺利地翻了过去。

    从来没有感觉心跳得这么快过。卡哒一声，门开了，戴安娜的小脸在门外探进来，脸上是又兴奋又激动的表情：我们走。

    我们没有武器，只有一把草插，我们应该逐个击破。乔拿着草插，苏珊顺手从储物间又找到了一把锤子，虽然是近战武器，但是也聊胜于无吧。戴安娜和韦德太太待在一起，帮助她抗里欧出去。乔先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只看见阿道夫一个人坐在牲口棚外面，似乎在吸烟。他现在警惕性并不高。我们可以偷袭他。偷袭？苏珊心里总有些不安，万一汤姆也在外面呢？我看还是把他引过来，再从后面突击他好一点。乔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拿出兜里韦德先生的结婚戒指扔在了地上。果然，阿道夫被细小的声音吸引了，端着枪走了过来：牛儿们，别乱动，乖乖吃草。看来他还以为是奶牛发出的   声音。

    乔忽然暴起，从背后一草插插在了他的背上。苏珊鼓足勇气，一榔头砸在了他的面门。阿道夫瞬间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乔把草插拔出，阿道夫痛苦地嚎叫着，乔却并不打算   善罢甘休，杀红了眼一般用草插狠狠地插烂了他的整张脸。够了，够了乔！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苏珊拉住了他的手，乔气喘如牛，好不容易才停了手。阿道夫甚至没有机会说他的遗言，就彻底死绝了。

    他妈的..敢给我下药，敢打我？乔的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咒骂着。苏珊捡起阿道夫的枪递给他：拿着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愤怒不能解决一切。万一他的嚎叫声引来了汤姆，那可就不好办了。乔接过枪，里面还有六七发子弹，足够了。

    走，干翻这些婊子养的。

    倾盆大雨还淅沥沥地下着，乔和苏珊潜行到门外。雨水的冲刷下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芬芳。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过，是汤姆。他的手上还拽着韦德太太的胳膊。看来是刚刚阿道夫的惨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好，我们必须去把他们救出来。苏珊小声在乔耳边说着。乔点了点头：我走在前面，   你跟在后面。不，还是我在前面吧。我的战斗力相比较你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如果我死了，拜托照看好戴安娜。乔抬眼看着旁边的少女，雨水让她金色的秀发贴在圆圆的小脸上，蓝色的美丽眼眸里都是赴死的决绝。乔恨恨地捏着她的脸骂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敢死，我就敢把你的尸体烧成灰再扬了。我还没有照顾你一辈子呢。说完，端着枪弯腰走在前面，只丢下一句：掩护我的后背。

    二人一步步潜行到房子门口，里面传来韦德太太的哭声，看来他们又开始把气撒在无辜人员身上了。

    是你吗？阿道夫？里面传来了安妮的声音。乔故意压低声音道：是我，妈妈。哥哥呢？也许是   外面雷阵雨的轰鸣，居然掩盖了乔本来的音色，安妮回应道：汤姆去查看栅栏了，该死的。枪声吸引来了太多的丧尸。原来只有安妮一个人在屋内，乔当机立断，一脚踹开了房门。安妮受惊得肩膀抖动了一下，一把扯过一旁的韦德太太，用手里的枪顶着她的脑袋：不要过来！该死的，汤姆！汤姆！阿道夫？我的儿子呢？乔也用枪对着她冷笑道：妈的，阿道夫早就死绝了。汤姆？也快了。安妮尖叫着往后一步步退去，已经无路可退，她只能从楼梯慢慢退上二楼：你毁了我的生活！你这个小杂种！别过来，我真的不想开枪。我老公癌症晚期，我们把他杀了，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下去，你别过来！安妮已经有些癫狂了，说话也有些说不太清楚。韦德太太挣扎着，她却越勒越紧。

    苏珊忽然注意到似乎二楼拐角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缓缓向着安妮的方向移动，乔还在步步紧逼，然而安妮已经几乎丧失了理智，大步往后退去。当心！你后面！苏珊惊叫起来，安妮却根本已经听不进去了，尖叫着两个儿子的名字。啊！！韦德太太趁乱挣开了束缚，原来是在二楼卧室里看到的另外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抓住了安妮的头发或者说，这是安妮的丈夫，似乎更为合适。拉住韦德太太，从这混乱的农庄里逃脱了出来。

    农庄大门口，戴安娜手上拿着手枪，里欧虚弱地靠在一旁。苏珊喊道：戴安娜！你在干什么？戴安娜看见是苏珊来了，委屈地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汤姆，他抓住了我和里欧，我趁她不注意偷了他的手枪，打伤了他的脚踝。一旁壮硕的男人趴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汤姆冷笑道：哼，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像你们杀了我妈妈和我弟弟那样...咳咳...周围的森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多想，一定是枪声吸引来了丧尸的大部队。苏珊有些担忧地看着乔，没想到，   乔却只是默默地抗上了里欧：没有必要。走吧。

    苏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表面宁静，背后不堪的农庄，丧尸已经袭来，眼下不得不离开了。我们怎么离开呢？到处都是这些怪物。韦德太太有些担心地说道。

    一辆房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刚好在众人面前停下。从里面探出一个小男孩的脑袋：要搭个便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