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军区总医院。 吕梨手上拿了束粉色玫瑰静静地站在门口。 病房内,刘茹絮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吊瓶里的液体。 床上,舒苹昔日明艳夺目的脸苍白一片,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紧闭着。 吕梨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 仿佛,一碰就会碎,一摸就会哭 她不敢靠近。 齐监找上舒苹是因为我吗? 吕梨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轻声询问着刘茹絮。 刘茹絮扯了个极难看的笑容:吕梨姐认为呢?她出事前给你打过很多通电话 吕梨怔了怔,她没有接到。 这段日子和狄霍一起,自许断那件事后,她就再也没有接到从外面打进来的电话了。 狄霍限制了她的通话? 吕梨表情沉了下来。 刘茹絮握住舒苹搭在床边的手,自责: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硬拉着她陪我来医院,她就不会遇上齐监她的声音里带了哽咽,漂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水。 听着刘茹絮的话,吕梨把手上的玫瑰放在门口的架子上,眉目冷凝,转身就走了出去。 静轩。 略苦,带涩。三泡之后,齐监放下品茗杯评论。 主泡台的男子正出第四泡茶汤,目光放在澄黄色的茶汤上,笑容和旬:最近心情不好? 齐监摸了摸纯白色的品茗杯,嘴角的笑容带了怀念:游戏玩栽了。 看着杯中的茶,他低声喃喃,我好想她。 主泡台的男子放盖碗儿的手顿了顿,齐监带到他面前来的女孩儿只有那位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怎么?你们吵架了? 闻言,齐监摇了摇头,苦涩和失落浮现面容,一双桃花眼里黯淡无光: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在她面前办了事。 办事? 男子想起自家发小每次办事时那仿若恶鬼的面目和手段,不禁对那女孩抱了丝同情:能让你直接在她面前办的事,看来是件棘手的事。 见齐监神色不好地摇头否认,男子转开话题,听孟岳说最近你在京都的门面可被人砸了不少。 齐监桃花眼微眯,手指在杯壁上轻抚: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话是这么说,你可别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瞟见一道人影。 他朝齐监使了个眼色。 多年的默契让齐监回过头看去。 一瞬间,他的桃花眼里仿佛蕴了整个星辰。 男子在一旁看得清楚,默默尝了口茶,心里感叹:自家发小这回栽得挺惨。 吕梨压抑住从心底泛起的愤怒和惧怕,朝着主泡台有些熟悉的男子歉意的笑笑,然后一步步走向齐监。 冒昧打扰,我想请问一下,舒苹是你动的手吗? 她的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一双眼把齐监看着,眼里满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想起之前手下向自己汇报的工作,齐监皱着眉点头。 吕梨眉眼弯弯,笑容温婉,她朝他靠近。 齐监觉察到不对劲,但身体习惯性的不对她设防,心底涌上的喜悦让他不自觉地眉眼带笑。 吕梨来到他的面前,极自然地的跨坐在他腿上。 齐监顺手揽住了她腰,让她坐的更安稳。 这般模样,与两人当初在一起时一般无二。 抱住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贴,吕梨亲密无间地唤他:齐监 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娇娇软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明显是为她人而来。 齐监一时间心绪纷繁,唇边的笑容带了丝苦涩。 突然,耳边传来发小的惊呼:阿监! 随后是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齐监抬眼看着与自己亲昵的女人,桃花眼里荡着某种风情。 不去管抵在太阳穴上的东西,他抱着她,声音是一贯的慵懒:是为舒苹来的吧? 舒苹的单子是赵家下的,他只知道针对的是舒家的女儿,再加上前些日子他和那女人在医院发生了点不愉快,就没拒绝。 看起来,吕梨和那女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难道是有人给他下套,故意让他对舒苹下手? 思索间,齐监在自己的记忆中快速翻找。 辞海,我再次警告你,吕梨这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 又一次,他被刘茹絮的求救电话叫了过来。 要不是家里老头子欠了越家人情,也不至于要他来管这破事!他自己巴不得情敌多死一个。 床上的少年蜷缩在床头,视线放在窗外茂盛的树叶,仿佛陷入魔怔了一样。 齐监早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径直坐在另一张病床边,冷漠道:别以为你这个样子她就会心软,那女人有没有心你应该最清楚。 双手插兜,无意间碰到兜里的火机盒,他下意识的就想去摸烟,但又想起自己因为某人早已戒了烟,无奈的笑笑把火机盒拿在手上把玩。 没心没肺,冷漠无情,甚至拔屌无情。一个以糟践别人的情感为乐的女人,你究竟喜欢她哪点?放不下她哪点? 这样问,何尝不是在问他自己。 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齐监侧头看去,就见到刘茹絮带了个女人进来。 这样说女孩子,也太过份了吧!那女人进来便冷着一张脸对着齐监喊道。 啪! 手指间的火机盒盖被齐监扣上,一双桃花眼中像是潋滟着春水。 他对着那人笑了笑:关你什么事。 分手了就说人家女孩儿,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不能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舒苹为自家好友抱不平。 要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人家会和你们分手吗?虽然知道自家好友是个什么秉性,但她还是听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说她的坏话。 舒苹艳丽的容貌因为愤怒显得很有攻击性。 这女人的相貌,气质,连带着举手投足的姿态,齐监一看就知道是圈内人。 他看向拼命拉住女人的刘茹絮,声音慵懒:看好你的朋友,别放出来到处咬人。 女人的脸涨得通红,情绪起伏极大的瞪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刘茹絮拖走了。 思绪回笼,原来 难怪她反应那么大。 小姑娘,别冲动,有事儿咱们可以慢慢谈,光动手可解决不了问题啊! 一旁的齐监发小极力劝阻。 吕梨眼眸温柔,低头锁着齐监:阿监,舒苹是我的朋友,你有意见可以直接冲我来,动她,我就只能和你鱼死网破了。 齐监眉眼下垂,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隐藏住他眼里的脆弱和心里的钝痛。 吕梨的私事总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遮掩,除了那些她自己想公开的消息,所有人都查不到任何她的个人隐私。 她从不把他介绍给身边的人,所以齐监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个交情深厚的朋友。 若是知道,他就不会接那笔单子。 他低低的笑开。 直接冲你来?吕梨,你对我太狠了。从交往到现在,三年了! 就算是当初她那样对他,他也从没想过对她下手。 你要我永远不对你设防,我做到了,吕梨,你呢?他直直的看进吕梨的眼底,你对我承诺过的事,有哪样做到了? 吕梨嘲讽:齐少亲口说过的,一场游戏而已,何必这么在意?她手上的枪贴上他的肌肤,小女子倒是很感激齐少不对我设防。 她眼帘半垂,看他,那么,来世再见。 说完指间微动便要去勾动那扳机。 齐监双眼死死的锁着她,双手紧箍住她的腰,笑容惑人:我死,你一定会下来给我陪葬! 吕梨也笑:好啊。 齐监仰头,闭眼凑近她,在她唇瓣轻轻落下一个吻。 吕梨神色冷了下来,隐隐夹杂了些许厌恶,手上用力。 电光火石间,一旁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动作迅速地夺过了吕梨手上的手枪,满脸无奈:小两口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动刀动枪的成什么样子。 说完就打量手上的那把小型手枪,神色一凝,伸手摸了摸弹夹处,喃喃自语:假的? 齐监眼睫颤了颤,突然用力把坐在自己身上的吕梨扣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劫后余生地叹息一声,低声喃喃:吕梨,你舍不得。 吕梨顺势柔顺地靠在他肩膀上,两人都看不见的眼里含了满满冷意,出口话却带了哽咽:阿监 所有的都在她计划之内,但是狄霍给她留了一把假货? 齐监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忙解释:我不知道她是你朋友。 话落便紧紧抱着她,神情轻狂,笑容宠溺,既然你主动来找我,以后就再也走不掉了。 吕梨颤了颤,似想起了以前的事,趴在他怀里弱弱的开口:不走,可是我怕 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的齐监低头,怜惜的吻上她的唇。 唇舌交缠间,他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怕,我永远都不会对你下手。 他以前气她怨她,既然爱他为什么就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后来想通了。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坦然接受那样的自己。 她能回来,就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一旁的发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识趣的拿着假手枪走了出去。 隔间外,男人把外面的手下都赶了出去。 走走走,和我一起出去等着! 唔齐,齐监吕梨侧头,想挣开这个霸道得令人窒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