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启蒙【微H】

    *

    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事情发生在2031年春季。那时，他姓白，名琮。

    养父谭仁宪在自家院子里为他举办成人礼。晚宴时晚风徐徐，细闻可以嗅到院中的花香。

    他应酬片刻，闲下来便落座，准备就餐。长他1岁的继姐忽然叫他去卧室，说要送他一件东西，神秘兮兮地上了二楼。

    白琮来到谭家已经两年有余。他时而觉得继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所以平常并没有走得很近，只是早、喝咖啡吗这样的关系。可她时常缠着他问功课，或者约他出去玩，就像不在意他的冷淡一样。总之，谭珂是个奇怪的人，对他热情，却对父亲冷淡。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她的礼物，亦或是有关她的所有事情。

    她就是谜团本身。

    可楼下的宾客相谈甚欢，他并不喜欢热闹，于是随便吃了两口，便上了二楼。

    这次他也会随便应付过去，草草了事。

    白琮进了谭珂的卧室。面前的投影仪上播放着一部很老的爱情电影。谭珂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脸上挂了笑意。百叶窗大开着，有凉风灌进屋子，她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

    他正要去关窗，她忽然开口，嗓音甜腻得像奶糖。

    阿琮，你长大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要不要猜猜看？

    他不语，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忽然听到布料摩擦和拉锁的声音。

    原以为她在拆礼物，他转过身，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立刻低头，内心翻涌起某种复杂的情绪。

    他眉头紧锁，只怪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她竟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

    少女嘴里叼着正方形的小物件，平躺在靠垫上。毯子下的上半身不着片缕，纯白色的文胸落在平坦的小腹，一双杏眼满溢着欲望。她胡乱揉搓着发育完全的乳，顶端的粉红正渐渐发硬。另一只手伸进内裤中缓缓抽送。此时的电影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激情戏，连同她身下发出的声音一起，冲击着他的耳膜。

    他是冰山上盛开的雪莲，那般圣洁美好。可惜她此刻只想将拉他入炽热的地狱，将他这块冰在自己的床榻上尽数融化。从小到大，她只要她想，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这次她想和他一起变成大人，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而且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可以，让他永生难忘也不赖。希望他的傲气能够挫骨扬灰，再也无心科研。

    阿琮，我是你的礼物。我今天好看吗？

    你已经成年了，心里总不能只有科研吧？想不想试试做爱？

    她玩味地看着他，自说自话，然后停下动作，故意舔了舔手上的透明水泽。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脸颊红扑扑的，他一定难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我的这里还有那里都很软哦。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我准备得充分。我来教你。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要不要摸摸我？让姐姐更舒服。

    咦，阿琮的脸红了？真可爱。一直忍着很难受吧？

    我会保密的。那老家伙知道也没事，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黑发如瀑，红唇似火。

    面前的少女熟悉却又陌生。她清甜的嗓音低语着，沾染了情愫，宛如海中塞壬，召唤着他陷入情欲漩涡。

    少年愣住，失神地看着她缓缓靠近。片刻后，红着脸跑掉。他回屋冲了凉，又重新回到楼下那片不属于他的热闹之中。

    继姐是个疯子。脑海中仅剩一个词汇，在不断地循环往复。

    疯子疯子疯子

    这和他当下的想法再度重合。

    白琮当机立断，把谭珂头朝下地扛到肩上，再像摔东西一样地将她扔到床上。女人惊呼一声，趴在柔软的被子上，笑得停不下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吧？谭珂并未介意他的粗暴举止，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经吓。

    我呢对机器人可没兴趣。

    你最好没有。他冷笑着说，我对你也一样。

    只不过有件东西我要看看。谭珂起身，拿了根数据线，冷不丁地插进充电口中。

    白琮被迫停下动作，表情不耐。

    谭珂迅速地翻着系统里的数据，片刻过去，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呢？本地录像空空如也，使用次数却显示为1次。

    谭珂找寻了很久，一无所获，怅然若失地拔掉数据线，白琮随即恢复了意识。

    录像都在哪？

    谭珂，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没空再陪她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

    我想要你们的录像，确切来说，是十次的。

    窥探别人的隐私好玩吗？还是说，刚刚离开的那位没满足你？他被彻底激怒，恶狠狠地发问，晃着她的肩膀，把她重重地推到墙上。

    我已经37岁的商人了，又不是19岁的傻孩子。拥有人类意识体的你和其他测试产品有什么差异，我很好奇。

    她勾住他的脖子，轻抚着他的脸颊。

    你这副皮囊倒是和以前一样，冷得像块冰。能不能给姐姐看看录像？

    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我恢复意识的时间比你想得更早，早就删掉了。白琮猛地推开她，转身离去。

    没关系，阿琮。我们来日方长。谭珂的情绪依旧淡然，终于起身更衣。

    真是便宜了那个小朋友。

    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把他留下来自用。可细想，竟觉得终是徒劳。

    即使他得知是自己救了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自己呢。

    算了，可能是她没有那个命，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白琮夺门而出的时候，眼眶莫名发涩。他走在冬日的寒风里，试图让意识变得更为清醒。

    他终于明白了White在运输途中苏醒的原因那是潜意识在呼唤。

    意识体移植的过程极为复杂，且风险性极高，相当于复制人的大脑。谭珂直接弃子保帅，将那具身体舍弃，可见车祸过后的自己有多么的破败不堪。可笑，他现在竟然觉得谭珂也算是懂得自己，毕竟于他而言，自由最可贵。

    可父亲那时在哪呢？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暗淡下去。

    白驹过隙，转眼十几年过去。苏醒后，学术上的东西依然历历在目，有了男偶的技术加持，他更是能清晰地回忆起研究报告上的数据和字迹。没能和父亲共同登顶，终是成为了遗憾的事情。

    白琮试图深呼吸，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这样做。

    他今年36岁，成为了她的男偶。

    身体振动了两下，他读取了系统中出现的新消息。

    无论如何，至少她还在等着他。

    **

    吴珑饱餐一顿，抬头看了看餐厅里漂浮着的虚拟时钟，点开app，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呼唤着White，顺便在app上打了个8.5分，写了一小段评语上去。

    初次使用有感。按编号捏了脸，小偶的长相实在是直戳性癖，忽然在想编号是不是就是在性癖上蹦迪的意思哇？好涩！另外，他的触感很真实，性格既体贴又浪漫。总体来说，使用感很不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系统运行慢的原因，偶尔会走神，因此尚有提升的空间。捏脸数据就不公开了，我要私藏。

    等她写完评语，White便出现在餐厅门口。远远望去，他的手上捧了个小巧的雪人，还缺五官没有填补。

    他高举着小雪人，缓缓穿过人海，朝她走来。

    吴珑搅拌着温热的咖啡，抿了一口，掩饰着惊喜的心情。

    我堆的。他坐在她对面，把雪人递给她。嘴上说着兴奋的话语，可却没有露出相匹配的表情。

    你看看。

    小白，你怎么了？吴珑一向对别人的情绪波动比较敏感，马上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等一下。他就地取材，拿起两粒西瓜籽充当雪人的眼睛，又插了一只水果萝卜当作鼻子，搞定。

    怎么还在强撑？

    她自然揪着他不放，换了种说法继续刨根问底。

    我是老板，有义务处理员工的个人问题。

    White见她坚持，心事重重地开口。

    吴珑，我有事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看他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吴珑松了口气。他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甚至叫了她的全名。

    这一会儿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抱歉。我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很震惊。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打了个8.5分，他不满意，想要离职吧？呸呸呸。真是不吉利的想法，还指望他治病呢。

    等一下！这里人多，我们回房间说吧。她心慌地打断他，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往餐厅出口走。

    两人穿过正在排队的客流，逆流而上。她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没有放开过。白琮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不再心绪不宁。

    他想要站在最灿烂的阳光下，用最坦诚的模样面对她。

    在他们两人之间，他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