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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厌磬也将他杀掉了, 那日所有有关的人,除了厌磬、她与孩子,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再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真实情况。 厌磬又下旨说从此要宫里人缄口,为了王子的成长,今后她便是亲生母亲。 其实这一切,厌磬是知道的,他不懂自己为了她好,她却如此想不开。 他对她说道:“你若是再在梦里碰见她,就跟她说让她来找孤罢,这是孤做的事,与你无关。” 可这的确与她有关。 她日渐颓靡,日渐癫狂,终于疯掉了,根本不能再养育悯儿,可是四岁大悯儿已经将她当做了母亲。 厌磬干脆将她锁在了玉磬殿内,他移去了柳月阁处理朝政,夜里也住在那儿,玉磬殿转眼便成为了一个冷宫。 渐渐地,玉磬殿成为了一个可怕的传说,别人都不敢靠前。 其实,这次疯掉,也是她演出来的,不过这次把厌磬都给骗过去了。 她不想再被厌磬折磨了,她不晓得长久以来,厌磬为何偏偏以折磨她为乐,甚至为了折磨她而杀掉了倾国倾城、聪慧异常的庄姜。 更可怕的是,她竟有些沉浸在他对她的折磨之中了。 冷宫,冷宫最好了。 可以让她在里面冷静下来。 一个月不好就一年,一年不好就十年,十年不好,就一辈子。 厌磬也没有闲着,他偷偷派人在柳月阁的耳房挖了个地道,直通玉磬殿的后院的一个偏殿,他没事的时候常去那个偏殿,听她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那些磬,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想她的胆子还是很大,大约全国也只有她敢叫他的名字。 有一次,他被她发现了,她一愣,继而对他哈哈大笑,问他是谁,怎么在这儿,这儿太危险了让他赶紧走。 厌磬平生还没有流过泪,这是第一次。 他说他是个小侍卫,偷来的,感觉这里风景十分好。 她撵他走,他却不肯走,她太想他了,只是她无法面对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她自己是个小侍卫 他说他以后每个星期来一次,说给她带好吃的。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柳霜阁,柳烟阁里案台上的白蜡的泪花儿已经纷纷涌了上来,他剪了泪花,枯坐在那儿。 是夜,他想到她经常问他,你为什么要自称孤呢。 他以前,也经常问父亲这个问题。 他实在忍不住,去经书上查阅了“孤”,“孤”这个字眼的意思。书上讲,其一是指,幼年死去父亲或父母双亡。 其二:孤儿,遗孤。鳏寡孤独。 其三:孤单,孤独,孤立,孤僻,孤傲,孤身,孤苦伶仃,孤掌难鸣。 其四:古代帝王的自称:孤王。 其五:孤(辜),辜负。 原来,每一个“孤”的意思,都那么令人胆战心惊。 孤。 子瓜。 没有根的瓜。 他想到自己,他曾做过极久极久的孤儿,也曾被长久地孤立,变得孤独孤僻孤傲,也孤掌难鸣。 他曾极好奇父王为什么要自称“孤”,他也直接地问过,他的父王只说——等你也用这个字时,你便知道了。 如今他果然知道了。 他想到了那个死掉的遗孤,竟觉得像自己的孩子起来,他的双手猛地揪起衣料,突然痛到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他开始这样想。 悯儿一直以为柳姑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尽管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告诉他,因为他才几个月时,便已经被厌磬立为太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四岁时,便已有了记忆,更何况,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厌磬的儿子。 柳姑的模样早已在他的心里刻下烙印,他开始憎恨厌磬,他在他极幼小的心中暗暗发了誓,一定要将柳姑救出来。 他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父王从未与他提过柳姑,他也从未问过父王。 他觉得这样可以让父王放下防备,他可以为以后有一天救出柳姑而埋下基础。 说到好吃的,她才有些馋。 那些侍女对她太不好了,厌磬知道他们送饭的时间,所以从没见过她吃的都是什么。 “侍卫大人,你真的好帅哦。”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夸他,依偎在他的身旁,他一点又一点地喂她肉,她忍不住想逗他,说道:“你会来娶我吗?” 此前,御医说看她如今的表现,与十六岁上下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他一惊,把一层食盒给打翻在地,外面的侍女听见了声响,打开锁走了进来,厌磬已经藏好了自己,但没有来得及将那些东西收走。 “是不是哪里来了野男人,在偷偷给你送食物呢?”凶恶的侍女一脚踢翻了食盒,用鞋子,狠狠地踩在她的手上。 她被这句话激怒了,站起来扑向她,这是她第一次与看管她的侍女作斗争。 “他不是野男人!他不是!” “不是野男人又是谁?我们王宫里的所谓男人,不都是太监么,不是野男人又是谁?” “他不是!” 她哭喊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压抑一并发泄出来:“我好爱他,他说会来娶我的。” 两个人扭打在地, 厌磬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却不能出面, 又来了一个侍女,两个人左右开弓,狠狠地抽她。 “你怎么今日如此不听话起来?你还真以为你野男人听到你被打,会来救你?” “我告诉你,其实我们俩都知道你没病,但是你哭都哭不出来了,” 厌磬渐渐感到有些无力。 她为什么要装疯来逃离他? 只是他无法再面对正常的她,他的演技一到她面前便全土崩瓦解。 厌磬不懂她为什么要装疯来逃离他 他准备第二日去玉磬殿问个清楚明白。 一夜没睡,心里突突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走出柳霜阁。 侍从冲了进来:“柳姑,死了。” 他疯了。 厌磬疯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确认,听到这四个字,他便疯掉了。 他狂奔来到玉磬殿,柳如烟的身上脸上,全是被侍女抽打虐待的痕迹,她的指甲已全被人拔掉了,还在淌着血, 他惨痛地哭着,他捧起她的脸,他死死地抱着她的身子, 他想起她曾有一次问他,你到底是叫磬,还是厌磬? 他说,有什么区别吗。 她用异乎固执的语气说,你若是叫厌磬,我就喜爱磬,你若是叫磬,我就憎恶磬。 他哈哈大笑起来,问她本来喜不喜欢磬。 她说喜欢,她挺擅长敲打那个的。 他说,那我便叫厌磬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