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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处了!” 于小灵一阵无语,又道:“总得先用膳吧,我快饿透了!” “你略微忍忍,我回去就让人套车,咱们车上吃,好不好?”他眼睛亮晶晶地,清澈的眼瞳里,满满地映着于小灵的身影。 如此,她还怎么说不好呢? 当真在马车上用了这日的午膳,徐泮还以他也没得吃为理由,一并挤上了于家的马车。 两个丫鬟又不敢说话了。 这到处都是忠勤伯府的人,连她们身下的马车,也是栓得忠勤伯家的马,况她们家姑娘都默许了,她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暖橘暗自想着,等到姑娘要嫁人了,定要让夫人给她配个厉害的陪房嬷嬷,好歹要把姑爷镇着些。可是陪房嬷嬷厉害了,她和温杏也要被管手管脚的。 暖橘纠结了半晌,直看着她们家姑娘同忠勤伯,万般规矩都不管地一道吃过了饭,也没得出结论来。 他们仍旧在莲石湖旁的小镇落了脚,等着洪叔回来。于小灵好生洗漱了一番,又倒头睡了个安神觉,醒来惊觉,天竟擦黑了。 听说她醒了,徐泮便踱了步子过来等她。于小灵甫一打开房门,就见他又换了身靛蓝色的细布直裰,比读书人穿起来,文雅中更添几分阳刚之气,不由赞道:“端地是好看。” 徐泮笑眯了眼睛,难得她也有认真夸赞他的时候,这使他便不得径直将她掠回家去,再不放走了。 他笑着伸手又去探她的手,于小灵这回长了心眼,两手勾在身后,正经没让他又得逞。 徐泮嗔瞥了她一眼,只听她道:“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徐泮不乐了,可他也知他二人到底未曾成亲,不得不再三忍了下来。面上划过几分幽怨,他看了她两眼,复又正了神色,道:“黄家的事,我已派人查清楚了,咱们往外走走,我说与你听。” 于小灵颇为惊讶:“这么快?” “这也算是赞扬,对么?”徐泮又高兴起来,侧了身,引了她往楼下去。 这会儿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少了许多,二人往客栈后边的一片柳林走去,边走边轻声说话。 “如那黄谦石所说,我派人去查了他们家花木上的婆子,她确实认识你府上的丫鬟,却不是你三妹妹身边的,却是……你大堂姐。”徐泮说着,侧脸看了一眼于小灵。 于小灵得了他这个答案,忽的笑了:“我就知道不是三妹,是于小霏那就对了。只是不晓得,她被拘在敬莲园,怎地还这般神通广大?难不成,她还有什么三头六臂的妖法?” 徐泮挑了眉,轻蔑一笑:“她自然没什么妖法,不过却有几分运气,让她那些龌蹉心思有了出口。此事本是这样的……” ☆、第一九零章 绣花针 话说,那日顾徐二位夫人进了于家的大门,消息就一溜烟地钻进了敬莲园里。 彼时,于小霏正百无聊赖地绣花。崔氏告诉她,女红拿的出手,也是男方家相看姑娘的一个很要紧的事体,毕竟于清松不在了,于霖还小,于小霏出了孝期,婚事少不得指着她自己。 如是这般,似于小霏这等静不下心做这等琐碎细活的人,才勉强拿起了针凿。 然而,她辛辛苦苦绣了大半的出水芙蓉,忽的被小丫鬟急急忙忙闯进来说的一句话,挑起了线头,劈了丝。 那小丫鬟说:“两位诰命夫人上门来替一位伯爷求娶二姑娘啦!” 于小霏惊呆了,紧接着,手一抖,绣花针便扎进了指尖的细肉里。她疼得一个哆嗦,旋即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你没听错?!” 那小丫鬟自是没听错的,崔氏不过几息也得了信,心里挂念着女儿,便到了于小霏处。 “娘,于小灵当真要嫁个伯爷了?这怎么可能,那伯爷是不是死了发妻,要续弦?!可续弦也续不到她头上呀?!”于小霏瞧见崔氏进来了,张口便道。 崔氏吓了一跳,连忙嚷了她:“快别胡说!那提亲的人刚上门,什么情形咱们还不知道呢!” 崔氏这样说着,想到自己女儿明明才是于氏的嫡长女,亲事却被二房的次女抢了先,心头一阵发闷。 她打发了小丫鬟去探听消息,拉了于小霏坐下喝茶。 “霏儿,你……唉,你二婶娘家得力,堂姨甥女又是如今的皇后娘娘,便是伯爷,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是宫里的意思。”崔氏看着女儿瞪了半日的圆眼,勉力劝道。 “可是娘,能和皇后娘娘攀上亲戚关系的人可不多了去了,凭什么这样好事,落到她于小灵头上?!进了门,就让她当那一品诰命夫人?!”于小霏不能接受。 崔氏又哪里能接受了?不由便恨恨道:“指不定就如你所说,那伯爷,不定是个好的!” 于小霏咬了咬牙,面上一时不服,一时幸灾乐祸,怪异的紧。 母女二人枯坐半晌,小丫鬟又快步跑了进来:“夫人,姑娘,奴婢听人说了,说那伯爷……那伯爷正是忠勤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代代出将军的!” 忠勤伯三个字一处,母女二人皆呆若木鸡,便是她们再孤陋寡闻,也晓得忠勤伯府是何等的贵勋名门,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忠勤伯爷,不过年方十八。 敬莲园的鸡飞狗跳可想而知了,连尚未完全清醒的廖氏,都吓得不敢出屋。若不是崔氏苦苦劝着,于小霏差点摔了于清松自江南给她寄回来的一套粉彩杯。 崔氏怕她闹事,给她点了浓浓的安神香,才使她消停下来。于小霏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正巧听见丫鬟朱莺同柳雀言语。 “……偏她爱出风头,方才还跑到花园里听那些婆子扯闲话,听了一耳朵二房的事回来,同老夫人那边的优儿显摆呢!”柳雀压了声音,抱怨道。 朱莺默了一默,开了口:“她听了也就听了,同优儿说说也不打紧,只千万别同姑娘提起。姑娘对二姑娘,那真是……” 后边的话她没说,可无外乎就是厌恶至极或恨之入骨。 于小霏闻言抿了嘴,悄无声息下了床,靠近窗子,认真听起来。 “那还能不说?我看她就是这个想念头呢!自葵其走了,夫人提了我上来,没提她,她便一肚子怨气,眼见着比不过咱们这些家生子,又不得夫人的看中,恨不能贴姑娘身上,亏得姐姐同我严防死守得,才没让她如愿!”柳雀恨恨道。 她这番话出了口,于小霏就知她二人说的是谁了,正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前几年从外边买回来的月蝶。 自葵其走了以后,于小霏的一言一行都掌握在崔氏手里,崔氏怕她惹事连累了于霖,恩威并施地制住了于小霏的一干丫鬟婆子,又提了原是二等丫鬟的柳雀上来,日日防她如防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