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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种着梨树,二楼搭着几根晾衣杆,三楼是他家的阳台。 爬进一楼的院子里,踩着几块石头垫脚攀上院墙。旁边人家的院子被封起来,封起的屋顶变成二楼的阳台,挨挨凑凑的养着几盆花草,旁边放两把竹椅,正好踩着椅子跃上三楼的阳台。 两家阳台间只隔着一道墙。小心跳进他家,回手摆正刚刚碰到的盆盆草草。不发出声响。 阳台门没锁。 屋里很暗,窗帘都拉着。只有大房间没有拉帘,透进一点光亮。 他爸妈都不在。 轻轻推开小房间的门。窗帘很厚,日光晕成薄薄的影子。 听到声音,床角堆起的阴影似乎动了动。等眼睛适应屋里的光线后,突地看到他从被堆里探出头直愣愣的望过来。 他抱着被子,阴影里的脸看起来消瘦了,一双眼睛还是大而明亮。 静峙几秒,感受不到什么威胁,他又缩进被子里,蜷回刚刚的姿势。 小心走近他。身后的薄光追过来,在墙上投出一个模糊而巨大的人影,一步步将他吞噬。 抬手,寻思该用怎样的力度拍拍叫起他。 最后还是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一下。再一下。再一下。拍拍。还是没反应。索性一下子把被子掀起来。他拽着被子抢了一阵。抢不住,只好低着头把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更往墙角里缩缩。 他几乎头脚抵着,抱紧自己。 忍不住靠过去,先是轻轻把他环在胸前,然后慢慢慢慢抱紧。在他耳边尽量低声,“乖宝。” 摸摸他的头,“别怕。别怕。” 直到屋里的光线全退出去,阴影和黑暗融在一起,依然紧紧的抱着他。挨着的地方捂出让人欣喜的热度,两人的衣衫被这欣喜染得湿透。 没人回来,没有人声。这样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安心。胸前的他轻轻动了下,蜷着的身体舒展开些。 只吃了餐早饭,现在夕阳都快过去了。而他可能早饭都没吃。 “饿了吧。跟我回去吧。” “喏,不说话不摇头就当你答应啦。” 拖他一起下床,他不动。没办法只好先下来。 书桌上的盘子里有些松饼碎屑,旁边是半袋切片面包,雕花玻璃壶里一点水也没有了。不知是多少天前的东西。 把他拉到床边,背起他,用床单从后把他裹住。床单两头在胸前狠狠系个死结,确保他不会掉下去。 沿着原路从阳台跳出去。背上多一个人的重量,动作难以灵敏。 从院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正在盛开的梨树,一树白花抖落。 脚步踉跄下,手撑在地上磨破点皮,还好没有跌倒。 赶忙解开床单看看他有没有不妥。抱着他放他下来,他软软的贴着,竟然又睡过去了。 呵。 再背起他,把他手脚分开环好,缓步走回家。 暖红的夕阳在来路的尽头。 走在烫金的路上,暮春的风微温半凉,吹得毛孔都舒服的张开。 转头看到背上的他还在熟睡。唇间开启一条缝,不知道是不是有口水要流出来。 绕过六排房子,拐两个弯。道路笔直,各家灯火盏盏亮起,四处听到青菜落进滚油激烈的嗞啦声,阵阵饭菜的香气。 回到家,在门口换鞋。爸还没回来,妈正在厨房烧饭。 轻手轻脚背他进房间,轻手轻脚把他放床上。脱掉鞋袜外衫,盖好被子。他的外衣上粘着朵刚刚落下的梨花,凑近闻闻还有完整的芳香。 把花放在他枕旁,摸摸他奶白香甜的小脸,希望他能有个同样奶白香甜的梦。 一直看着他,越看越喜欢,如果能一直把他私藏该多好。 看的太专注,连妈来叫门吃饭都没听见。 糟了。 听到开门声,再拦她进来已经来不及。 “干嘛呢,喊了半天都没听见,可别说你在看书。” “你出去,我马上就来。” “嗳,你挡什么。床上有人?” “什么都没有,快出去。” “臭小子,哪偷来这么俊的孩子!噢哟,真耐人。” “睡觉呢,你别碰他。” “德行,摸摸都不行,你的呀。” 她说着话,动手动脚的,口型张得挺大,音声倒是压低了。 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 到吃饭的时间,他还没醒。不想吵醒他,只好一个人走出房间。 吃好饭,正想着给他盛些端到房间里,妈已经都盛好放在托盘上了。 “喏,快给你小同学端过去。” 嗯。够意思。 如果她再想摸的话,就让她摸一下好了。 推开门,他已经醒了,正在揉眼睛。闻到食物的香气,眼睛一亮。 把托盘放在床边的书桌上。香喷喷的蛤蜊炖蛋,鱼片粥,开洋菜心。 扶他坐起来。他的眼睛一溜烟盯着冒热气的食物,脸上竟情不自禁的泛起笑容,露出一对难得一见的笑窝。 正想仔细看看那两个小酒窝时,他已经等不及自己伸手过来拿。太急切冷不防被瓷碗边烫到,小手又缩回去委屈的放在唇边,舔舔被烫到的手指。 吓,真是饿了啊。 “乖,别急。” 在碗底垫好手帕,先挑金黄滑嫩的炖蛋喂他。 轻轻舀起一块,炖蛋就像豆腐一样滑进勺子里,吹吹凉,在他期盼的注视下,送到他嘴边。他一口吃进去,连勺子也狠狠含住。蛋羹入口即化,上面淋了酱油、麻油、细小的葱花,香味浓郁,他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 把蛤蜊挑出来和进蛋羹里一起喂给他。很快就见到碗底。 再把菜心倒在粥里拌拌匀,接着喂。 刚吃进一碗蛋羹,他不是那么急了,一口一口仔细的咀嚼品尝再咽下,闭上眼陶醉着。 “嗯?”他疑惑,软糯糯的一声,像在哪里打个滑。 “没了哦,还要吗?” 他抬眼望过来,大眼睛期待的眨眨。 “呵~乖乖等着哦。” 又喂他吃进一碗粥,他才满足的抬起屁股,在床上滚个圈钻回被窝里。 怎么这么快又睡着了呢。 睡了一下午,半夜睡不着,只好研究他玩。 他下巴鼻子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阖起的眼睛。睫毛像扇子一样铺开。 他还是四年前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只是长高些长瘦些。还是那么白嫩粉琢,不说话不看人不配合,安静得随时都要消失似的。 凑过去嘴巴贴在他眼睛上,舌尖一根根捋过他的睫毛,然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