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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山博文的脸色黑了下来,没有说话。 严谨眼色一沉,扫了周围几个宪兵一眼,“你们几个,跟我走。” “向山信之,你去哪儿?”向山博文终于忍不住怒气,从他一进门开始,他的弟弟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让他很难堪。 严谨停下脚步,语气异常平静,“院子外还有两根蔷薇刺,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赵云和乔子佩能清楚地看到资料室外发生的一切,向山博文带人冲进资料室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任务失败,死伤不能避免。 那两声枪响几乎震碎了他们的耳膜。 赵云在听到第二声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扛着枪就要冲过去。乔子佩和赵云也差不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里面,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但是他是战士,战士不仅仅代表一个人。于是他用尽毕生心力,拦住了自己和赵云,静观其变。 大局为重……有时候它是个最残忍的词。 所以当严谨走出资料室的时候,乔子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即使是被俘也好,至少他还活着。 可仅仅是那两秒的时间,乔子佩的心居然比被撕裂了还难受,他看见严谨毫发无伤,他看见有人从资料室里带出满身是血已然死去的公孙宛,他看见严谨身后跟着的宪兵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这边包抄过来,而领头的就是严谨。 连赵云都看出些端倪,“子佩哥,怎么回事?” “走!”乔子佩忽然脑子一片空白,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唯有心在隐隐作痛。 恨……悔…… 早就怀疑他的,却因为自己愚蠢的感情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宛姐牺牲了,自己和赵云成了瓮中之鳖…… “他叛变了!”子龙握紧了手里的枪,骨节泛白,齿缝中挤出带恨的字句像悬在头顶的闸刀,今日终于落下,斩杀了乔子佩曾经一直心存严谨不是“夜樱”的侥幸。 “子龙!”乔子佩狠狠抓住赵云的手臂,赵云吃痛,眼中蓄着眼泪,挣扎,“你放开我!让我去毙了那个混蛋!” 乔子佩用目光震慑她,“快撤!否则我们一起死在这儿!” “我不!”小丫头倔强地要往前冲,她其实只是想赌气,她要站在严谨面前,看看他是不是会真的杀了她。 “这是命令!” 赵云从没见过这样的乔子佩,以往的温顺一下化作坚毅不可抗拒的威严,似乎能把人压得呼吸无法。 赵云终是败下阵来。 宪兵目的性极强,几乎就是奔着这个狙击点来的。乔子佩在前开路,赵云跟在后面,逃得很吃力。 “在那边!”有人喊。 有宪兵开了枪,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过于紧张的走火,总之这一声带出了一片扫射。 “要活的。” 严谨的声线传入赵云的耳洞,在此刻听来无比讽刺,身边一直最信任的人,居然在此刻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严谨,不是那个我一直跟着的老大,我生不如死。 所以……赵云低头看嵌在胸口的一颗子弹,笑着勾起嘴角,“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觉,老大……你从未背叛……” “子龙!”乔子佩接住她慢慢倒下的身躯,“你怎样?” 小丫头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清澈的泪,“不是真的…...” 乔子佩背起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人呢?”宪兵追到巷子口,张望,明明看到的,怎么不见了? “这是条死巷,他不会躲在这里,去那边看看,别让他们跑了。”严谨一向冷静,无论在什么时候,可惜这次判断失误。 乔子佩听着脚步声远去,确信他们已经离开,才从巷子的尽头走出来,因为黑夜蒙蔽了你们的眼睛,所以你们找不到我。 “子龙!”乔子佩动了动手臂,赵云的头歪了一下,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乔子佩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汹涌而出,他终于受不了哭出声来,反正夜色茫茫,什么都不会留下。 “子龙……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乔子佩抱着赵云一脚踢开三号别墅的大门,博士和白玫正在大厅焦急地等着,一见赵云的模样,都吓得愣在那里。 “玫姐,带上医药箱,博士,去阁楼把所有文件烧了,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此刻,纵然白玫和博士有千百个疑问,千百种不安,看见乔子佩这个样子,都不再问,抓紧一切时间办妥乔子佩吩咐的,便匆匆上了车。 刚出了莫尔斯路往左拐,就看见右边有几个中队的宪兵往三号别墅的方向跑过去。 “怎么回事?”博士踩紧油门,加速。 “严谨叛变了。”乔子佩咬着唇,满目恨意。 车内安静下来,博士和白玫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现在去哪儿?”博士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不去深究乔子佩带来的消息,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不调转车头,去一枪毙了严谨。 乔子佩看着躺在怀中的赵云,白玫正在做一些简单的处理。 “玫姐,子龙伤成这样,现在去军区医院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取出子弹,否则她活不过二十分钟。” “从这里到军区医院最快也要十五分钟,而且路上有层层宪兵设的关卡。”乔子佩看着赵云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玫姐,子龙全靠你了!博士,去乔公馆。” 乔子衿从中午开始就觉得有些心悸,下午的会议一直魂不守舍。晚上八点,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她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资料,离开会座位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 回去的路上,她的胸闷得要命,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种感觉快要把她逼疯。 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上海,已经是凌晨四点。乔公馆的电灯大亮。 果然出事了吗? 乔子佩起身,看着一脸疲惫的乔子衿站在门口,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身的血迹,刺得她眼睛生疼。博士坐在一旁低头抽烟,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 刚才乔子佩和博士一直在白玫身边,给她打下手。看着白色的床单被血染红,看着一团团药棉染上腥甜的热血……他们心里的痛绝不比那伤口轻。 白玫简易的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乔子佩和博士在旁边站了三个小时,直到白玫要求他们走出房间。 “子佩……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血……” 在姐姐面前,永远是个孩子,乔子佩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瞬间崩塌。 “是子龙的血……”乔子佩努力平息气息,“姐姐,严谨叛变了。” “这不可能,我相信他。”乔子衿扫视了一圈,往屋里走了两步,只觉脚步沉重,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孙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