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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整个圣教还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然而,一只携信而来的白鸽,将打破这稳定的表象。 方遗骨倚在栏杆边,轻轻摸了摸鸽子头,随后放飞了鸽子。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远。 眼见鸽子要离开他的视线,方遗骨将手心中的石子掷出。 鸽子随着石头,落地。 方遗骨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屋内燃着安神香,欧阳渡穿着单衣,侧卧在床上睡觉。 近来欧阳渡尤为嗜睡,白日里清醒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时辰。 方遗骨这人是真睡了,他打鸟这么大的声响,都没能惊动他。 他坐在床边,看着欧阳渡,自小,他就对着人有着过分的依赖,戒不掉,更忘不掉。 这人,大抵是怜他小,所以除了一份对晚辈的爱怜之情外,什么也不剩了。 可如今他快要长大了,欧阳渡,你如何不能再等等。 不多时,沈穗捧着一只白毛的鸽子来了,鸽子的腿上还有信筒,里面连纸条都还在。 一只还没送达信件就中途出了意外的信鸽? 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其实,实际大抵也是这样,只是更曲折而已,而这只信鸽也完成了他所有的任务。 比如,给这边制造一种有奸细的假象,给武林门那边制造出内奸失联,计划暂停的被动状态。 让这暂时的平静,在维持久一些吧。 方遗骨轻轻摇了摇欧阳渡,欧阳渡攀着他的手坐起来,头靠在他肩上。 这不是欧阳渡腻在方遗骨身上,而是他没力气了,方遗骨扶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欧阳渡疲惫的看了眼鸽子,道:“写的什么?” 沈穗展开纸条,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来,子宁不嗣音。” 欧阳渡弯了弯唇角,“有意思。那我们也礼尚往来,给他回回信。”想了想,道:“就写,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沈穗退出阁楼,“属下这就去办。” 欧阳渡:“回得怎么样?” “嗯?”方遗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故作疑惑问:“送给谁?” “自然是武林盟。还能有谁”欧阳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方遗骨被这个眼神看得心虚,不由撇开了视线。 许久,方遗骨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欧阳渡一笑,又随口问道:“你在武林盟,他们怎么待你的?” 方遗骨总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预感,一时语塞,想了许久,才如实相告。 “待我很好。给我疗伤,给我地位……” “若不是妄图消除你在蜀地的记忆,我倒是该谢谢他们。”欧阳渡打断他,“可是,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要留在那里。” “嗯,所以我伤好了,便想逃回来,失败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失忆了。” 欧阳渡摇摇头,“你没有失忆。”语气笃定。方遗骨一愣。 “你体内寄宿着蛊王,虽然你压制住了他但却不是消灭了他,而是让它分享你的生命,与你共生。而苏生,是前任魔宫叛徒,他能用幻术,迷惑人心。蛊宫的蛊虫是魔宫幻术的唯一克星。” “我……”方遗骨低下头,“当时我受伤太重了,走不了。他们说你是杀我爹的凶手。我……信了。” 蓦然听到这句话,欧阳渡的心有些疼,“我想睡觉了。”欧阳渡滑到床上,闭眼,睡觉。 “我陪你。”方遗骨揽着人往怀里带,拉过被子搭在欧阳渡肚子上。 欧阳渡头靠在他肚皮上,道:“……方遗骨,你别再闹腾了,你要什么,我都给。” 方遗骨摸摸欧阳渡的鬓发,“睡吧。再不会了。” 欧阳渡死在了小雪。 那日,细雪纷纷。方遗骨抱着欧阳渡进热水桶里洗澡。 欧阳渡说水冷。方遗骨伸手试了试水温,有些烫手。 “水……是热的。”方遗骨的声音有些抖。 “哦……”欧阳渡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抱抱我吧。” “好。”方遗骨将欧阳渡抱出水,替他穿好衣服,放床上,紧紧抱着。 “方遗骨。” “嗯。在。” “方遗骨……” “嗯。” “欧阳渡?” “欧阳渡……” 方遗骨抱着欧阳渡,踏在雪地里大雪,铺天盖地,令天地一色。 “我带你回往昔小筑。”方遗骨脸碰了碰欧阳渡的脸,雪冻得人有些僵,让他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往昔小筑,一如往昔,只可惜,没人打理,大雪封了门,桌椅落了尘。方遗骨将欧阳渡放在床上,“你等一等我。” 他寻出一铁匣子,将问道剑谱装进去,随后与问道剑一道,挖坑埋了。 然后去寻酒,厨房里还有剩的油,便一并捎来了。 方遗骨随手掀了一坛酒的封泥,仰头大喝两口,有些烧喉咙,他每喝过酒,不晓得这酒好不好,只晓得,酒就是个好东西。 他将酒泼在了屋里地上,然后点了火。他到床上,抱着欧阳渡,“这样就不冷了。欧阳渡,我陪着你。” 沈穗,王兴寻到往昔小筑时,远远便瞧见大火封山。 那白色雪,绿色松,与血色火相应成画,刺得人眼睛疼。 沈穗张了张嘴,随后道:“吩咐下去,教主闭关修炼,不问世事,禅位于青莲生。” 王兴一愣,旋即明白,道道:“我这便去寻青莲教主。” 沈穗看着舔舐天际的火舌,带人走了。“吩咐下去,禁止所有人,靠近这山头。”毕竟历经三代,这老人在最后关头,做出了对圣教最有利的决定。 而后数十年,武林盟与魔教争端不断,可这些,都与这留在往昔的人,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