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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了,林杏往廊凳上一坐,就给踢了老远,推开柳嬷嬷:“你让我清净一会儿,老在跟前晃的我头都晕了。” 柳嬷嬷没辙的道:“咱们女人家身子娇弱,最怕受寒,这寒冬腊月的,您穿的这么单薄,受了寒可怎么好,您体内的寒气好容易祛出来,这么一冻岂不又坏了。” 林杏却不理她,靠在廊柱上仰脖喝了口酒,忽然想起那年跟刘玉跳舞的情景,踩着廊凳一用力跳到了院子里转了圈,举了举手里的酒壶低低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念完自己笑了起来,不应景,不应景,今日既无花也无月,只有这漫天的风雪。 柳嬷嬷知道这位醉了,刚要把人拖回来,就见万岁爷从外头走了进来,吓的脸都白了,忙跪下请罪:“奴才没伺候好姑娘,请万岁爷降罪。”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挥挥手:“都下去吧。” 林杏看见他乐了,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三儿你来了。” 成贵汗都下来了,这位真是喝醉了,朱三儿都出来了,万岁爷是行三,可就算先帝爷也没这么叫过啊,这位真敢啊,真想看看这会儿万岁爷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敢抬头。 刚一进来就瞄了一眼,就忙低下去了,虽说已经知道林杏是女的,可平常林杏仍然穿着太监的服饰,倒不觉得什么,今儿这位穿着浴衣就出来了。 浴衣顾名思义就是洗澡的时候才穿的衣裳,大都是雪缎裁剪而成的,宽宽大大,根本遮不住什么,刚一进来就见这位青丝披垂,衣领松散,露出半截膀子,连鞋都没穿,微一走动都能看见雪白的腿,看了一眼成贵心里直念佛,这位真是个尤物啊,怪不得万岁爷这么放不下呢。 皇上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膀子上暗了暗,微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就往屋里走。 林杏却踢蹬的闹起来:“不进去……” 皇上低头看了她一眼:“好,不进去。”抱着她坐在廊凳上,把自己的紫貂披风卸下来裹子她身上。 林杏把手里的酒壶递到他嘴边,也不管皇上喝不喝,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皇上没防备呛了一下子,林杏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不是男人,喝点儿酒都这么费劲儿。” 成贵的汗更多了,这位真是酒壮胆儿啊,什么话都敢往外扔。 皇上倒笑了起来,把她手里的酒壶拿过去,低声道:“小林子,美人在怀的男人喝酒可不是这么喝的,朕教教你。”说着,仰脖喝了一口,一低头堵住林杏的小嘴,缓缓把酒液哺给她,美酒搅动香舌啧啧有声,两人就在廊凳上亲热了起来,越来越火热。 成贵的脑袋恨不能埋裤裆里去,早知道刚才退到院子外头去了,这万岁爷要是在院子里上演一回活春,宫,回头明儿醒过神儿来,把他们几个灭口了可怎么办。 事实上,成贵想多了,即便林杏喝的烂醉没了理智,皇上却是清醒的,虽有些把持不住,却不想养了奴才们的眼,抱着林杏进了屋,放到床榻上。 见她酒醉之后双颊绯红,眼里水光潋滟春情荡漾,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红润润的,仿佛邀请他一般,忍不住心猿意马,亲了上去,却忽听她呢喃了一声刘玉。 皇上顿觉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这种时候她嘴里竟然喊着刘玉那奴才,可想而知,两人之间并不像成贵说的那样简单了。 一想到刘玉可能亲过她,抱过她,皇上活剐了那奴才的心都有,一伸手捏住林杏的下巴,咬着牙道:“你真对得起朕啊,说,你跟刘玉到底什么关系?老实跟朕说实话,朕或许能既往不咎,若是再糊弄朕,朕可没这么好的脾性,由着你糊弄。” 林杏迷迷糊糊,觉得下巴有些疼,倒略清醒了一些,听见他的话,对上他冷厉愤怒的目光,不禁怒上来:“朱三儿你还真拿自己当盘儿菜了,我跟刘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皇上气得脸都红了:“你放肆。” 林杏嗤一声笑了:“就放肆怎么了,你以为当了皇上了不得起啊,也就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换个地儿试试,管你什么皇不皇上,给老娘提鞋都不配,知道老娘为什么喜欢刘玉吗,因为他对我好,长得帅,还体贴,你懂什么叫体贴吗,你觉得给我几个肥差就是体贴了,叫人伺候着我好吃好穿,就是体贴了,狗屁,我告诉你体贴是心里时时刻刻都装着我,饿了给我做饭,渴了给我沏茶,天冷了就把我的脚揣在怀里捂着,一捂就是一宿,为了我什么都能舍得下,哪怕是他的命,知道我怎么活着回来的吗,是拿刘玉的命换的,他把我藏在了地窖里,点了把火,把他自己烧死了,他想用他的死换我自在的活,就算我林杏再没心,再凉薄,这样的男人如何能放得下,他是太监又如何,是奴才又如何,是杀手又如何,在我眼里,他只是独一无二的刘玉,我想着他,念着他,我后悔,我难过,我憋屈,我回来就是为了给他报仇的,我恨杜庭兰,不是他刘玉也不会死,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活活烧死的,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隐在火光里,就算到了那时候,他仍是笑着的,他说让我记得他,他说如果我忘了,他做鬼也不放过我,我有时总想,鬼不是可以随意游离的吗,他既然做了鬼怎么不来找我,或许他这辈子过的太苦,不是我把他忘了,而是他把我忘了。”说着闭上了眼,半天不吭声。 皇上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皱眉看着她,心里有怒意更有无奈,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吃一个死人的醋,而且是灌了一大缸,简直快把自己淹死了。 谁说小林子没心了,她有心,她的心都给了刘玉那个奴才,他想抓着她问,为什么心里没有自己,但皇上知道问了也无济于事,这是个凉薄的东西,没心没肝,刘玉能在她心里留下点儿影儿是拿命换来的,自己呢。 成贵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想在她心里扎根儿就得对她好,这丫头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跟她来硬,只会适得其反,如果舍不得掐死她一了百了,就只能对她好,好的她都过意不去了,好的她甘心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方是长久之计。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让她这么一顿搅合,倒没了别的兴致,又不舍得离开,索性躺下来把她抱在怀里,忽想起她刚才说的,把她的两只脚揣进怀里,大概在外头冻着了,这么半天还是冰的。 一开始还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