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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义父吩咐的事往后延迟,先行调查那些偷袭者的来历。 纪凛看着他,当时捡到的护身铜串,应该就是他的,而元宵那日撞见的姑娘,与他们是同一批人,她当时出现是为了试探他们的身份。 换言之,他们到阜阳城已有一年之久。 “朕若是没记错,谢岐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南平王宫的大火中。” 祁风抬起头:“这就是我要和皇上说的事。” ………… 屋外的风大了很多,吹的急时,刮的门窗都有响动,守在外面的李福忍不住搓了下双手,在门口来回踱步走着,偶尔看向走廊深处。 没多久走廊那端出现了个身影,是永和宫里的红莺姑娘,李福朝她走去,红莺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迎着风雪,脸冻的红扑扑的。 “红莺姑娘,你怎么过来了,皇上忙完之后就会去永和宫。”只要皇上没有吩咐,李福就知道忙的再晚都是要去看皇后娘娘的,从红莺手里接过食盒后,手一摸,热的,便问,“娘娘让你送的?” “娘娘见天色暗了,乾清宫这儿没忙完,担心皇上又忘了用膳,就让我送些吃的过来。”红莺跟着他朝主殿那儿走去,见门关着,“我就不进去了,公公你千万要记得让皇上吃了这些,里面的小面是娘娘亲手下的,热乎着呢。” 李福知道皇后娘娘那儿的玳儿姑娘厨艺过人,比御膳房里的御厨还要出色,想当然的就觉得这肯定是玳儿姑娘做的,谁想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厨,便愣了下,红莺笑眯眯低声道:“还有那春卷儿,也是娘娘做的。” 那可等不得了啊,李福意会,点了点头:“我这就送进去,外头这么冷,你快回去罢。” 红莺转身离开,李福目送了她一阵,吩咐了外头几句后,很快推门进去。 殿内安静的很,就只有他的关门声,李福轻着手脚到桌前低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膳食,红莺姑娘说,是娘娘亲手做的。” 纪凛转头,十分了解皇上的李福公公已经将食盒抽开了,三层的屉子,上头放着一盘春卷和两碟小菜,中间是水晶饺和小汤包,最底下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几缕青菜摆在上头,碧绿的脆,汤头泛着油花,底下还能见着几块肘子筋,香味飘散开来,即刻就将人的食欲给勾出来了。 纪凛坐了下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祁风道:“起来罢。” 算是见多识广的祁风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皇上这是要用膳? 纪凛的确是要用膳,尤其是听到李福说这是皇后下的厨,面放久了可是要坨的,凉了也不好吃。 刚才听祁风说话时还皱着眉的皇上,这会儿眉眼全松开来了,沈嫣的厨艺不如玳儿那么好,但这咬到嘴里的可是另一番滋味,比山蒸海味还要美味,喝下去的全是她的心意。 李福瞧着,忙将水晶饺和汤包递上来,若是娘娘不派人送过来,皇上肯定是会饿到去永和宫为止,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 纪凛将眼前的东西解决了大半,沈嫣亲手做的春卷和面都吃了,余下的,李福收了下去。 殿内的气氛依旧是冷的,还隐隐带了一股饱食的香气,倒是冲淡了些适才的严肃,纪凛看着祁风:“你说不止是谢岐,之前死在大火中的人,大都还活着。” “是,义父他们借着大火逃离了王宫,往南进了山,这些年,一直藏在山中。” 二十年前王国公口中已经葬生火海的南平官员和将士都活着,还派了人前来阜阳城道明当初的事有隐情,这样的结果和今早王国公禀报的出入甚大。 “为何逃进山中躲藏,不愿归顺?” “皇上,不是我们不愿归顺,而是大晋的王国公要的不是归顺,他要将义父他们赶尽杀绝,他拿虹玥公主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相要挟,要那些武将自缢身亡,要义父他们在请愿书上签字,自贬成贱民,留在南平不去阜阳城,倘若义父他们不从,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在大晋皇宫的日子就会很不好过。” 祁风叙述的语气很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平淡。 南平王和王后还在世时,很受百姓爱戴,南平公主也深受百姓喜欢,当南平公主被带到阜阳城后,有一批原本死都不肯归顺的将士因此投降,被关在王宫中的相国等人也是如此,南平王和王后仅有公主这么一个孩子,他们又怎么会不盼着公主好,尤其是在得知公主有身孕后,尽管怀的是大晋皇帝的种,他们依旧为公主祈祷,愿意归顺。 可王国公的所作所为完全和大晋皇帝吩咐的不一样,要那些武将自缢身亡,还要那些文官自请做贱民,那时谢岐他们就意识到,即便是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公主在大晋皇宫中也不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反而会使的王国公这样的人变本加厉,可到那时他们想帮助公主都帮不了了。 他们和王国公他们冲突不断,之前归顺的将士自然不愿再继续听命,南平的百姓对带来战争的大晋人没有好感,那一年里的确是给大晋的军队添了很多的事。 之后就是那些将士集合兵力想救相国他们出来,也以失败告终,最后被困王宫。 纪凛的语气也很平淡:“所以你们放火烧了王宫,要与王国公他们同归于尽。” “不是,火是由外烧进屋内的,并非义父他们所放。”至于到底是谁,祁风不说,答案也是显而易见。 也正是借了这场大火,他们才得以离开王宫,这么多年藏在山中没有在南平露面。 李福看着皇上,心中震惊,二十年前他才是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太监,可他记得十分清楚,先帝在得知那些南平官员不愿归降,纵火烧毁南平王宫后,震怒不已,将当时身怀六甲的南平公主打入了冷宫,若真要算起来,王国公也算是间接害了南平公主和皇上,那可是皇上的生母啊! 纪凛的脸色尤是平静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看着祁风:“你入宫来,就为了说这些?” “还有一事。”祁风看向流云,“之前在崇山林中偷袭皇上和皇后的黑衣人,我已经查到是何人。” ………… 夜深,雪夜中宫廊上积下的雪在灯光下反衬出一抹白亮来,这时辰几乎是没有人会在宫中行走,往永和宫的路上,一条长长的脚印,很快又被雪给覆盖。 纪凛没有坐软轿,是一路走到永和宫的,门口等候多时的薄香引着皇上进去,小径上的灯点的很亮,像是刻意这么做的,一直到主屋前,走廊里的灯将院落衬的很亮堂,就像是为了迎接他。 红莺轻轻推开门,内屋的门关着,皇后娘娘已经睡了,纪凛走进去,不知是她忘了,还是特意留着,床上的帷帐都只拉下一半,还有一半挂在侧边,露出着她安睡的脸。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