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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地转身过去,眉毛皱著。 我就怕他这样,一副被欺负得无话可说的态度,啧。 “他要不是已经坏了,谁会把十七岁的孩子送到海外去随便找个人看管?连我爹都把你招进魏氏,舍不得让我一个人走”。嗯,当然啦,我年轻的时候,精灵可爱,前途无量,当然没人舍得抛弃哈。 “你不要孩子气。周家现在是老大当家,他最疼这个弟弟,委托给咱们,咱们就得负责”,郑泽将西装外套在我身後展开示意我伸手:“周家兄弟从小没了母亲,其实很可怜。”。 “嗯”,我由著他给我穿上衣服,揉一下鼻子。无论如何,健全家庭的孩子总要坚强一些,这个与家境无关,越是有钱的家里越乱,孩子长大了一个个奇形怪状。象郑泽这样出身名门却正直端庄的真是凤毛麟角。 “又出什麽神?”,郑泽吻一下我额角,嘴唇软得不像话。 “没什麽”,我回吻他下唇:“我喜欢你,郑泽”。 他笑一下,握住我四根手指把我拖出去,两人肩并肩站在我哥背後,低头做悲戚状。我那英明神武的大哥吸口气回头,跟郑泽略微示意,目光如电瞪我一眼。呃,嗯,下次还是躲著他走好了。我大哥最看不惯男人跟男人做一堆,偏偏对郑泽青眼有加,什麽事情都先跟郑泽讲了,再由他转告给我。搞得好像郑泽才是他亲弟弟一样。 低著头放羊,随便有个人过来就皱著眉毛做悲切状,痛不欲生地安慰同样假哭著跟我握手的对方:“节哀顺变”。 “嗯,你也是。我与魏伯父不熟,但是心里是很敬仰他的”。对方语音清朗,手心软绵绵的像个姑娘。 我忍不住抬头打量他,来人中等身材,唇红齿白地有点象女孩子,但眉宇间满是英气,属於时下流行的那种日式中性长相。嗯,是个好相貌。一时间脸上的悲切还收不回去,忙著换表情手就忘了松,又觉得孟浪,连忙清一下嗓子稳重道:“家父其实一向在晚辈面前没有架子的。”。 “是,可惜没有机会多向他老人家讨教”,对方见我抬头,眯一下眼睛,有些出神的样子,突然转头招呼不远处一位少年:“小麒,你过来”。 是个清俊的少年,皮子雪白,跟面前这位有七分相似,脸上少些女气,多点少年青涩的味道,两根秀丽的眉毛斜斜地探出去,可以想象数年後神采飞扬的样子。 “哥”,少年过来看我一眼也有些愣,仰头跟我打招呼:“你好,请节哀顺变”。 我一手还握著他哥哥的,这时忙松开了握住少年:“嗯,彼此都节哀吧”。他指尖有些茧子,扫在我掌心顿时脊背酥麻,呃,嗯,我天生这些地方怕痒,不能怪人家随随便便心猿意马哈。 郑泽见我跟这两位寒暄,打发了身边的人凑过来,高挑英俊地往我背後一站,微笑介绍对方:“这位是周瑞麒,周氏现在的董事长;这位就是小少爷了,他明天跟我们启程去德国”。 那少年露出细白的牙齿笑笑,握著我的手更紧一紧:“周彬麒”。 “嗯,那很好,明天我会派司机去你府上迎接,我们一起出发比较方便”,我做个稳重样,挺直腰板跟这两位年轻英俊的少爷露出个成熟有担当的笑容:“彬麒在德国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我认识不少学术界人士,上大学的事情,可以慢慢好好商议”。 “嗯,好”,少年仍握著我手,几乎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低头用另一只手揉一下鼻子,脸颊上突然有些红晕,腼腆地嗫嚅:“那就拜托您了”。 呃,突然被人当成长辈,真是心跳加速。我看著少年有些粉红的晶莹耳垂,颈侧软筋透出淡淡青色的血管,真是个冰雪般美好的孩子。 “好,那麽就这样说定,明天早晨九点我派人去接”,郑泽见我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插进来,把我从丢人现眼中拯救出来:“小衡,李家跟van de Oost家派了人来,你跟Cecil比较熟,去招呼一下吧。”。 “是,是”,丢人也要丢得有风度,我当下做出个沈浸在悲痛中所以不得已有些失态的样子,晃一下手里少年的指头:“明天见”。 嗯,他指尖那些茧子再次滑过我掌心,一下痒到肚脐眼去。 晚上回酒店还是有点失神,打开窗户点一支烟,愣愣地就有点想起下午那个少年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的样子。十七岁,他那麽年轻,比我见到郑泽的时候,还要小上一岁。 “在想什麽”,郑泽从下午起就有些魂不守舍,他也的确是累了,在我面前要做个性感成熟好gay男,在人前还要装成直的,双面人不好做啊。 “想周彬麒”,我老老实实回答:“我有点担心这个孩子”,他那麽漂亮,我看他好像欣赏一幅名画。 “呵,魏小少爷什麽时候也学会为别人担心了”,郑泽有点尖酸地揶揄我,从背後揽住我腰,接过烟去抽一口,眯眼盯著一红一暗的烟头,声音有点闷:“那个孩子性向都还没定,才十七岁呢。”。 呃,果然吃醋了。郑泽就是这样,吃醋了才抽烟,又不肯直说,要不是相处十年,我也一定察觉不了。 不过魏青衡是谁呀?当下回身揽住他肩膀,盯住男人眼睛:“郑泽,我只是想起自己那个年龄的时候,一直想要离家出走,做个探险家,到非洲丛林找可可豆王国。”。 “嗯,”,他垂下眼睛吻一下我额头:“那时你喜欢的还是女人吧?”。 “……我其实不知道”,我耸肩:“但是有什麽区别呢?你根本不必为了这件事情内疚,我到现在为止没有後悔过。”。 “小衡”,他低低呼唤我名字,脸颊在我耳侧磨蹭:“你……你比我小十岁……”。 又是这样,欲言又止,他最近格外敏感,动不动就发愁发酸,也不知道是天气不好呢还是大少爷您更年期提前了。 郑泽温热的呼吸涌在我锁骨上,我又心软,他其实也只在我一个人面前示弱,无论如何,我们是绑在一条藤上的瓜,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 两人手拉手去洗个鸳鸯浴,把浴室弄得乱七八糟,吻著摸著搞到凌晨才睡觉。他头枕在我肩窝,漆黑的眉仍然展不开,睫毛颤抖著也不知做些什麽梦,表情可怜得有些孩子气。我叹息一下把他搂得紧一些,男人之间就是这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正常男女交往那样,自然而然就水乳交融。 十年了,搂得再紧,也还是觉得不够的。 3, 我这些想法跟谁都不能说,郑泽心里到底怎麽想我也不知道。抱著他翻来翻去,不知为何就想起四个字:“同床异梦”。也不对,说不定郑泽心里也在想我到底在想什麽。这麽绕口令似地天马行空到凌晨才合眼,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