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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退远了,重重地瞥了她一眼。 林三酒有点儿尴尬地转开了目光。 “他们这个月的份额已经到顶了,最近去往薄荷园世界的签证很紧张……”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一边交谈一边匆匆地从她身边走过,不管是步伐还是谈话的气氛,都叫人没有张嘴的余地。 也不知怎么,接驳站内几乎人人形色匆忙,林三酒试了好几次,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理会她。 正当她叹了口气,打算随便拣一个方向走的时候,忽然远处一阵轻微的骚动伴随着杂乱脚步声,从一台升降机的方向响了起来。 “让一让,A级物品通过!” 一群身穿灰色工作服、带着口罩与护目镜的进化者,在一排保镖的守卫下,两两成组地拎着一只铁箱子,迅速分开了行人。似乎谁也不愿意靠近他们,行人们接二连三地停下脚步,为他们留出了一片空地;正当林三酒打算抓住机会,找一个人问路时,目光一扫,却突然顿住了。 那一只只被人拎在手里的铁箱子,似乎温度极低,箱身上凝结出了一片片白色水雾;水雾间,铁皮上写着几个清楚的大字:珍稀动物保护园。 斯巴安的来信中就好像说过,兵工厂的地址正是珍稀动物保护园23号。 她想到这儿,立刻加快脚步,迅速跟上了前方一批不知是哪儿的工作人员,随着他们走向了远处一道大门。 说来也怪,这一群人虽然处处小心、戒备森严,但提防的却不像是身边行人,反倒像是自己手里拎着的箱子——也不知那些箱子里都是什么。林三酒跟着他们走出身后那一条长长的、封闭的通道,乍然走进了一片天光之中。 半弧形的玻璃罩封住了这一部分的碧落区,透进早晨浮动着淡淡金光的蓝天。一架又一架的飞行器在一层地面上低低地划过,从各式建筑物之中来回穿梭。 之所以称它为“一层地面”,那是因为当林三酒低头一看时,发现地面下方并不是土地,也不是混凝土,甚至不是又一层地面——一排排像是巨大风琴一样的机械装置,正依附在地面下方,折叠起来的部件缓缓一开一合;每当它开合时,都会扑起一阵淡淡的雾气,似乎是某种提供能源的设备。 林三酒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一队人差点消失在前方路面上,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赶了上去。 一辆没有轮子的巴士,正静静地漂浮在地面上方二十公分的高度上;那一队工作人员拎着铁箱子,依次鱼贯钻进了巴士里。林三酒跟着他们刚一钻进巴士,刚一坐稳,不料却立刻走近来了一个浑身披着羽毛长衣的男人:“哪个组织的?请出示一下证件。” ☆、744 珍稀动物保护园 浑身披满羽毛、打扮得像一只大火鸡似的瘦男人,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仔细地看了一遍林三酒递过去的卡。 “真没看出来,”他“啵”地一声,吐出了一个粉红泡泡。在他的双眼皮褶子中,闪烁着一条淡淡的金色亮粉。“你原来是一个签证官啊。罗……罗卜先生?” 林三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去我们珍稀动物保护园还是去兵工厂?有公务?” 大火鸡握着“签证官协会纳费会员证明”,面上多多少少地浮起了一些笑意。看起来,这辆巴士似乎是珍稀动物保护园的专车,后头还划分出了存放铁箱子的置物柜——幸亏签证官在哪儿都还算受欢迎,倒是让她搭了一回便车。 “是的,在兵工厂有点儿公务。”林三酒简短地答了一句,心里庆幸起那张会员证明上没有贴萝卜的照片。 大火鸡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彩色卡通地图,在长椅上铺开。他将一个巴士模样的玩具汽车按在地图上,用食指推着它慢慢往前走——林三酒忽然只觉身子一歪,发现巴士无声无息地开始朝前方滑行了。它的速度极快,好像才刚一启动,窗外景象顿时被拉成了模模糊糊的彩色长条,叫人什么也看不清了。 大火鸡却还不走,朝她露出了一个笑:“签证官协会最近有人偶师的消息吗?” 林三酒激灵一下,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一瞬间产生了一个最坏的联想,以为对方看穿了自己身份;就在这时,没想到大火鸡又挠了挠头发,有点儿羞涩似的说:“我……那个,我是他的崇拜者。” “崇、崇拜者?” 或许是她的表情过于错愕,瘦男人清了清嗓子,解释似的说:“诶呀,挺狠挺帅的一人,你不觉得吗?他至今除了和兵工厂有点关系,好像没听说加入过什么组织。不过有一阵子没听见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再回十二界。”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他,又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羽毛,和他眼皮上的细细亮粉。 “没有吗?没消息?”大火鸡有点儿失望,“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也就是叶公好龙。就算他真的回来了,我也不敢申请与他有关的工作……”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按着玩具汽车的手指,拿着那张会员证明摇摇晃晃地走开了,打开了巴士前方的柜子。那辆玩具汽车仍然在地图上平稳前进,时不时还会轻盈地拐上一个弯。 林三酒怔怔地望着它,不由悬起了一颗心。 看来人偶师还没有回十二界,要不然,碧落区的人应该不会听不到消息。难道他伤得太重,终于还是出了意外? 在她出神时,大火鸡朝柜子里说话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对,是一个叫做罗卜的签证官,去兵工厂的。我这里有一份会员证明……” 林三酒下意识地想伸手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又忍住了。她用余光一扫,登时不由隐隐一惊:那个打开的柜门后头,正镶嵌着一只圆滚滚、人头大的眼球;黑瞳孔在她身上滴溜溜一转,随即低下去,对准了大火鸡举起的会员证明,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晌。 几分钟以后,她接回了会员证明——萝卜的死讯,似乎还没有传回十二界。或许永远也传不回来了。 “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大火鸡临走前交代了一句:“一会儿不要离我们的保育员太近。” 保育员,是指那一队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吧? 林三酒瞥了一眼那群沉默的工作人员,在心里微微吐了一口气。她脸上的面具还剩下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长,看样子足够她以这个模样混入兵工厂了。 正如大火鸡所说,十五分钟后,巴士果然缓缓地停了下来。在保育员们纷纷站起身打开柜门时,林三酒先一步下了车——刚一下车,她就不禁愣了一愣。 眼前是一片足有体育馆那么大的荒地,四周都用破破烂烂的铁丝网给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