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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臣的两只手紧捏着,贴在裤子边儿上不知道该怎么放,整个人僵硬着,金鱼一样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憋出来一个问题:“他……他多大啦?” “十一月十二号生的,你忘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任啸徐伸手去摸了摸那孩子的小手。 任连城张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像是在睡觉,被任啸徐一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睁开了。就这双眼睛特别像任啸徐!顾家臣心想,忍不住把两个人的眼睛看了又看,对比完之后,肯定了自己的看法。确实像!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他……他好小啊。”顾家臣结结巴巴的说。 “嗯,吃得还是少,不过身体也好了很多了。”任啸徐把小东西接过来,抱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又问保姆道:“有多重了?” “是,今天早上测的,有六公斤了。” “还是轻了。吃的呢?” “换了一个奶妈,小少爷比以前更适应了。” “那就好。” 顾家臣呆呆地看着小连城在他男人怀里,眨巴着的大眼睛四处看看,看到是熟悉的叔叔,又把眼睛转过去,不多时就看到了屋子里的这个陌生人。然后,小宝宝就一直盯着顾家臣看。顾家臣也一直盯着宝宝看。 任啸徐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把孩子抱到顾家臣身边问:“怎么,你要不要抱一抱?” “啊?我……”顾家臣有些慌张,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熟练的,稳稳的抱在手里哄。小家伙似乎特别开心,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小手也伸出来,抓住了顾家臣的衣服。 “哟,看来他很喜欢你嘛!” “我挺招小孩子喜欢的。”顾家臣温柔的说,目光寸步不离小连城,声音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你很会抱小孩啊。” “小时候我妹妹刚出生的时候,我有帮着妈妈带的。” 原来有经验,任啸徐想。他心中有的那个想法,能不能说了呢? “喜欢他吗?”任啸徐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紧紧地贴在一起,这一问。 “喜欢!”顾家臣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给你养,好不好?”任啸徐见时机成熟了,赶紧问。 “啊?!”顾家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喜欢他吗?反正现在扔在家里也没人管,就只有我这个叔叔每天去看看他,你要是喜欢,我们就把他抱到我们家里去。反正你这段时间也没事做,是不是?这俩就和乔琳一块儿住,帮着你带着这个孩子。” 任啸徐说着指了指那两个保姆。 啊?!顾家臣脑子一团乱。本来看见这个小粉团子,他就有点撑不住了,心中泛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半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强烈愿望,半是他自己不能给任啸徐生个孩子的强烈遗憾,整个人都混乱了。现在任啸徐突然朝他抛出这么个重磅炸弹……这叫什么事? 你在家没事,所以……你来帮我哥哥带孩子?! 疯了疯了! 顾家臣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成龙大哥的一部作品,宝贝计划。只是那里面的小宝宝,比任连城要稍微可爱那么一点点。 可是,带孩子……这也太那啥了!真当他是家庭主妇? 可是……怎么办,他有点想带!这孩子是任啸徐的亲侄子,他小小身体里……有任啸徐的血液在里面! “怎么样?”任啸徐的声音仿佛催化剂,加速了顾家臣心中的化学反应。顾家臣的耳朵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变得通红,整个人都站不稳似的发着抖。到最后,他几乎是用了一种没有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我……想……”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头疼。” “我说……这孩子的爸妈不带吗?干嘛要我带!”顾家臣大声道。 “我不是说了吗?他妈妈回香港了,还没回来。” “他爸呢?” “他爸,现在也在香港,整天港澳台三头跑,不回家。” “回家了怎么办?看不到孩子,不会找吗?” “家臣,”任啸徐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把顾家臣那一腔混乱的思绪瞬间剪断,“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啊?记得什么?” 任啸徐一使眼色,孩子的两个保姆安静地退了出去。任啸徐走到顾家臣身边,扳住他的肩膀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将来抚养他的,只会是任氏的继承人?” “嗯……”顾家臣咽了一口口水,喃喃地回答,“嗯……我记得你说过,可是……” 可是,你哥哥不是才是任氏的继承人么?怎么…… “你还不明白?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什么意思嘛!”顾家臣忍不住吼道。 “你真是……家臣,我那么跟你说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告诉你,这个孩子,很可能是要由我们来抚养的,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啥?!!!! 顾家臣这次是彻底懵了。抱着孩子的手抖得几乎要抱不住那个小粉团子。只有任连城那个小东西,还在顾家臣怀里开心地研究这个新叔叔,小手在顾家臣敞开的外套下面的那件黑色毛衣上抓动。 “你不明白么?任氏的嫡系一直是父系,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情况下,父亲选中的人继承的几率最大。这孩子从一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可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抚养。我爸爸,就是由伯父抚养长大的,因为他那时候是任氏的长孙……按照任氏的规矩,是必须过继的。” “什么……”顾家臣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说,这孩子出身之前,啸徐他哥哥就知道,他可能留不住这孩子?所以,啸徐他嫂子,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竟然不顾一切的去自杀……一般情况下,一个母亲,只要肚子里有孩子,就会有支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自杀的。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吗? 明明要拱手相送,却不得不把这孩子生下来?明明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却还是要顶着家族的压力,完成这一次婚姻? 顾家臣觉得心口被揪紧,好像被一个大汉掐住了脖子那样难受,窒息的局促。 豪门……这趟水,好深。 水深火热并不只是淹没着他这个寻常之人。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从任啸徐的压抑,到季泽同的张狂,到沈氏的尖锐……他们这些人,好像也并没有活得像里那样奇特而狗血。他们每一个人,都逃不过命运的桎梏。 每个人都是一样。 身在这趟水中,人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就被拖进旋涡,一个人挣扎着想要挽救自己的举动,很可能会置别人于死地。总会有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充当了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