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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太太!” 袁妈妈亲亲热热迎上来,秦疏影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子,落在秦芸芸身后几步远。 袁妈妈道:“亲家太太,两位小姐,老太太正等着你们呐。请随我来!” 在看到秦疏影和紫藤的服饰时,袁妈妈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贪婪和欲望一重叠一重。 秦疏影眸中的讥讽一闪而过。 这个袁妈妈,三十几岁,是路家的一个亲戚,当年走投无路,是秦瑶瑶收留了她,许她一口饭吃。袁妈妈每日里逢迎路老太太,后来就成了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 当年她是何等落魄,家里一口饭都吃不上,活活饿死了一个儿子。秦瑶瑶将生意慢慢做起来后,路家有吃有穿了,袁妈妈一头就扎了过来,剩下的一儿一女才保住性命。 如今堪堪六年,袁妈妈那菜色蜡黄的脸孔,已经变得红光满面,身材圆润,身上金银首饰不缺,一看就过得极为舒心。 看见她那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秦疏影心中那尖锐的刺痛仿佛是找到了出口,害死峰儿,袁妈妈也有份…… 秦疏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捏了捏紫藤的手,“紫藤,到地方了。” 紫藤恍然一立,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 “小姐。”紫藤低低叫了一声,垂下了头。 “打起精神来!”秦疏影淡淡道。 紫藤点点头,面上又挂上了一个丫鬟该有的表情。 进入屋中,已经来了好几个客人,多是路长轩的同僚夫人,还有的是路家的亲戚。 徐氏是这些人中品阶最高的,坐了上首,秦芸芸和秦疏影站在了徐氏的左右手。 秦疏影只一扫,将这些人就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倒全部都是熟人啊。 白皙微胖的妇人,是路长轩上司的夫人,赵氏,带着庶出的女儿,十三四岁的样子,对赵氏十分恭敬;一身鲜艳颜色的妇人,是路长轩的同僚的夫人,钟氏,带着女儿,约莫快十五岁了,一直笑盈盈;一直含笑打量秦芸芸和秦疏影的妇人,是路长轩的姑姑,也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 其他的几个女眷,身份不够,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只含笑看路老太太和徐氏、赵氏说话,偶尔附和。 小姐夫人们一见徐氏身后两个小姐进来,眼前都是一亮,尤其是走在最后的那个小姐,身上那一身闪亮亮会变换颜色的衣服和头上成套的玉石首饰,一见就价值不菲,瞬间将姑娘们的眼神全部吸引过去了。 路长菊眼中神色变幻了无数次,她今天穿着打扮全都是捡自己最好的,刚才还暗暗得意,可在秦疏影进来后,她发现自己简直就被衬托成了渣。 特别是,连那个跟在后头的丫鬟的穿戴都比她这个大小姐要贵气! 秦疏影行了礼就安安静静站在徐氏身后,对这些恍然未觉,听夫人们说话。 她们在说陆长松。 路老太太道:“长松下了场,累坏了,休息了三天才缓过劲来。” 赵氏道:“路郎中年轻有为,老太太,你就放心,二少爷必然也会高中。” 路老太太有了一个儿子前程似锦,路长松原本学问也极为不错,自然丝毫不谦虚,道:“借赵夫人吉言。” 会试在四天前结束,这一次下场的学子们中,还有刘俊卿、徐志扬。 果然,徐氏就说起自己娘家的侄儿来:“我那外甥今年也下了场,不知道这成绩将会如何呢。说起来,我娘家哥哥这个幺儿,既聪明,又能干,和二少爷都是青年翘楚。” “都中,都中!”路老太太今天高兴,“到时候,一起祝贺,一起祝贺。” 这话说得热闹又吉祥,大家都笑起来,丫鬟婆子们井然有序地端茶递水,夫人、小姐们热热闹闹说着话,怎么看都是一副热闹喜庆的样子。 路大姑讨好地笑道:“嫂子,你是福气最好的,儿孙满堂,两个侄子如此有出息,我们路家,可都亏了嫂子带来的福气。” 秦疏影默默垂眸,这个路大姑,是个寡妇,依靠着路家过活。但她早年在路老太太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讥讽嘲弄,路老太太一直怀恨在心。 所以,路老太太翻身过来后,对这个寡居回到娘家的小姑子并不待见,平日里说呛路大姑就呛了,说骂就骂了。路大姑如今指望着嫂子指缝里**钱给自己和女儿过活,所以路老太太说东她就不敢往西,阿谀奉承的话不要钱地奉承路老太太。 她这番话一说,倒也应景,路老太太今儿高兴,看了看她,并未叱骂,却也并不搭理。 路大姑笑着,毫无尴尬之意。她身边站着的女儿,叫做梅娘的,脸上闪过惊惶又羞愧的表情,随即又将笑容朝向路长菊。 路长菊对梅娘的奉承爱理不理,大小姐的架势很足。 路大姑这话说得粗俗,赵氏、钟氏都自恃身份,自然不答话。 徐氏当然也不会搭理,但提到福气,她也少不得要说两句:“说起来,菲儿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快就能为路家开枝散叶。老太太,是不是要让人催一下,将小少爷抱来看看,我想着要见到小少爷,天还没亮就起来整饬了。” 秦菲菲是路家功臣,徐氏是要替她争一争的。 第073章 口舌之争(一更) 临盆前几天,秦菲菲让吴妈妈捎话给她,可否与秦疏影说说,将那赤砂糖的生意分与徐氏一些。所以后来在宫中,徐氏才会那么赤裸裸提起,后来出了事,秦永涛好一阵斥责,徐氏自然没有再提起。 但那天徐氏和吴妈妈说话间,多问了几句,吴妈妈又是徐氏去年才派到秦菲菲身边的,自然将路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徐氏。 说是如今路府因少了黑糖的来源,府上经济一落千丈,积蓄也花得无所剩。秦菲菲想来想去,只能将府上的人员削减一些,日常用度削减一些,只起了个头,就被路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 说是,“老身年纪轻轻就守寡,好不容易将才长轩扶到皇城做了官,如今不享福,倒是要老身过穷日子?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既然做了媳妇,就是要操持家务,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这才是正理!” 这还是好听的,还有更难听的,吴妈妈也不好学给徐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