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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伤害一个怀了六、七个月的孕妇? 而这个小妇人,还是他的亲姐姐! 无非是为了他的病,他的身体罢了。 可是,他能说什么?怨妈妈? 不,错的,明明是他自己。是他身体没用,这才会这么多年来,拖累了一家子! 要知道,就算严家是军人世家,就算医生已经免了他九成的医药费,唯有一样,国外买回来的药,是必须自己自付的。 单是这一样,所出的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幸好,他还有一点用处,能用脑力,给家里赚一点钱贴补。 否则,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看到母亲在他每一次病发时,都要绝望的眼神,他真的舍不得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他才一直在尽最大的能力保养自己,为的,就是让母亲知道,他有努力的活着…… 谁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份贴心,更让戚春兰难心割舍:明明小儿子最乖最听话,为什么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她怎么舍得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英年早逝?!! 严锦昰错了吗?他也没有错。 所以,章善妮才会从一开始,见他的当下,就直接出手救他。为了救他,她已经在他身上,暴露了灵核水。为他救他,她在自家丈夫面前,露出了她最大的金手指。 章善妮对他,还不够好吗? 只可惜,严家人不知道,戚春兰更不理解。 果然,做好事不留名,也未必是好事。 严锦昰痛苦的闭上眼,就连紧握的拳头,都无法宣泄他内心的火燎。 短短的近二十年里,就连病痛都没让他掉泪,可现在,他眼泪就象是小溪般,无法抑止。 章善妮见了,心下一紧,偎进丈夫的怀里。 谢景宸看他们姐弟聊了这么久,一直默默的抱紧她,并不插足她们手足之间交流。 小妻子身体好了,谢景宸的理智就回笼了。他明白,自己完全是迁怒。可这迁怒,严家人受着也不亏心就是了。 谢景宸一直关注着小妻子的脸庞,一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就知道她,对于这个骨瘦如柴的小舅子,小妻子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怜悯。 就连他这外人,其实对于这个小妻子的胞弟,也是感情复杂的。 小妻子因为严锦昰这个主因,这一回受罪真的不轻,他心里能不怨恼吗? 可是,对于一个病了半生的少年来说,他又说不出重话。 这孩子,亦是真可怜。 而戚春兰的行径,只能说‘冲动是魔鬼’了。 这样也好,小妻子就不用再对严家人多虑了,乖乖当他的媳妇儿就好,他会宠着她、护着她,让她一辈子舒心。 谢景宸下巴抵了下她的额头,无声的安慰她后,在她诧异的眼光下,轻轻地将她拦腰抱起,稳步走到角落边上的病床边。 对,就是靠近墙边的角落里,两床之间,隔了最大的距离。 因着谢景宸不喜欢外男太过靠近自家小妻子,严锦昰硬是要留下来,谢景宸考虑到他身上与自家小妻子有着‘血脉感应’,便也沉着脸默认了。 但是严家另外三个男人,除了谢景宸不在时,能进来照顾小儿子和细看章善妮外,在谢景宸出现时,很是自觉的避开。 严冬生知道一对儿女病情都稳定下来后,这才又去了部队的审查室,探望妻子。 至于保释,如今这里是谢景宸的地头,他虽然是军长,也不能枉顾亲人的情绪和感想—— 毕竟,他亦是谢景宸妻子的亲生父亲,章善妮是他的亲女儿,女儿发病成这样子,他心里也是冷了情,想让妻子在里头好好反省反省。 章善妮被谢景宸缓稳地抱着,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严锦昰病床的椅子上—— ☆、第326章 就当还她的生恩 —————— 章善妮感觉到谢景宸鼓励的眼神,眼神一软,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严锦昰细白修长的小手。 要不是他的手指骨结粗大又修长,她都要以为,这是女生的小手。 严锦昰被章善妮温暖的小手握住时,是一愣的,本能的瞪大一对与章善妮一样的大杏眼,湿漉漉地望着突兀近在眼前的姐姐、姐夫,在水泽衬托下,更显得他的眼眸晶莹剔透。 “姐~”严锦昰失态的低唤,浓重的鼻音冒了出来。 终归,章善妮之前透露出来的话意,对他来说,是个‘绝望’的事实。 “好啦,你.妈的行为,在我心里,真的与你无关。你不必哭成这样,象个小狗似的,多大的人了。”章善妮坐在男人腿上,与亲胞弟说话,刚开始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见严锦昰的注意力不在谢景宸身上,而只是单纯的、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章善妮发现他的眼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仡立在他的眼瞳里。谢景宸都虚化了,天地间,只有他与自己。 “姐~我不知道妈妈她会这样子做。她——”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家妈妈做了什么事情,可看到一家子的表情不好,亲姐都这种态度了,他又不蠢,想也大约知道不会是小事。 “她的行为,与你无关。虽然她的目的,是为了你。但是她是一个成年人,她的思想比你成熟,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她心底对你最深的母爱。你不必怨恨她、更不可恼怒她的行为。你只要记得,她是为了你好,她的母爱,是偏激、但是对你是绝对的深沉。” “我、我没有……” “那你就应该开心,她对你,是真慈蔼。她不曾伤害你,我也不曾怪你。当然,我也无法原谅她,但是,我并不会为难她。就当,为了还她的生恩就是。” “姐——”严锦昰一再听到亲姐说是‘还生恩’,难过地低喊。 “你少惊慌,我跟你.妈,本来就没有亲情,除了血缘,我跟她就是两个陌生人。”章善妮小力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严锦昰知道姐姐说的是事实,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难过。 “你少难过,你一难过,我心里就不好受。你是想让你未出生的外甥们,将来都是苦瓜脸的小包子?” 严锦昰一听,忙轻晃着摇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家亲姐是被姐夫抱在大.腿上。 而他姐夫,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多说一句,只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姐姐,时不时抚一下他姐的青丝,要么就怜爱的抚着她姐的大肚子—— 罕见的,严锦昰小脸渐渐地发潮微红。 他是第一次看见有亲人,当着他的面前,这般亲昵的。 就连他那模范夫妻似的父母,在他们这些子女前,都是很正经的,最亲昵的行为,可能就是母亲难过时,父亲揽着母亲的肩头安慰了。 这时代的感情,是含蓄的。 但是,他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