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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官栖枫并没有关系,是三王爷多想了。 三王爷怎么可能被他几句话打消疑虑,他重又问出口:“那你今日又是为何要来?” “为你。” 三王爷明显觉得自己心神荡漾了一下,可他依旧不相信他所说的话,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嫉妒:“醒尘,本王倒不知,你哄骗人的功力也与日俱增,只是你越这样对我说话,更让我明白这官栖枫的用处了,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啊。” 他轻笑一声:“这下子,你以为我还会放了他吗?” “我来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致歉的,至于官栖枫,我只是看他年纪小,心生不忍罢了。” 矛头引到不久前那一晚,三王爷果然对官栖枫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重点放到这件事上来:“你当真是来道歉的?” “是。王爷的风采自是无人可及,还望王爷不要因此而心生芥蒂。”季无常话说的真诚。 喜欢的人对你说情话三王爷一点儿也抵抗不了,况且他听见了“无人可及”这个词,顿时心下欣喜不已。 三王爷勾起唇:“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不在意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无比在意他的话,就连“本王”这个称呼也撇去了,一字一句都能让他心怀欢喜。 如果喜欢是一种罪孽,那么季无常罪孽深重。 三王爷身份被他自己压的很低,即使季无常现在的身份有了变化,可在他眼里,他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被所有人恭敬对待的醒尘公子,展颜一笑便能使星辉逊色,微露华彩便惊绝天下人的醒尘公子。 也是与自己把酒言欢,共谈心事的醒尘。 酒醉天明,黄梁梦醒,他才知道,醒尘是天下人的醒尘,而不独属自己。 他肆意疯长的贪婪摧毁了他的理智,将季家推入火坑,留下了他在梨苑里,在离王府最近的地方。 是啊,只是贪婪罢了,里面有多少喜欢呢。他想说服自己,只是自己恶劣过头罢了。可是他计算着扒一扒内心,稍不留神就溢了出来,里面灌着满溢的喜欢。 最后,他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就是喜欢,喜欢到脸面尽失,主动献身却被拒绝,被像垃圾一样对待,三王爷何曾遭受过如此屈辱。 他自信自傲,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用最简单的方法,狠狠踩在脚下。可是,他站在最低点仰望季无常,也只是自己的选择。 明知道他心不在自己身上,却还欺骗自己。只要他愿意靠近一点儿,自己就还有机会。 三王爷看着他,手又不由自主摸上了佛珠,用拇指一颗颗拨动着,低声说了句:“真是卑微啊。”不知是在自嘲还是自怜。 所以,那官栖枫终究得死。 凭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他却轻易得到了? 三王爷视人命如草芥,看官栖枫也不想用正眼看他,明明想着让他死,转眼却对季无常说:“只要你愿意回来,这官栖枫我说好了不动他,便不会再动。” ——他回来后自己是不可能会留下机会让他们见面。所以,这官栖枫即使被除掉了,也能瞒得好好的,醒尘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他勾起唇,露出一个残忍又艳丽的笑,靠近季无常,吻了他脖子,咬出一个痕迹:“我想要你。” 季无常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官栖枫生病了,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三王爷动作停住,浑身冒着股冷气:“你说的为我而来,现在这个时候又提他作甚?” “他在你府上,明晃晃出了事总归是有你的责任,传了出去对你的风评也会略有影响。” “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吗?”三王爷又想说什么时,却想到了一点,这官栖枫所剩时日也不多了,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自己没必要掉了身价,吃他的醋。 “也罢,你说的有理,我府上就有御医,来给他瞧两眼。” ------------------------------- 两个人都出去了屋内才归于平静,官栖枫揪床幔的手早就停住了。他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时机是好还是坏,听到了这些话应该哭还是应该对着季无常闹。 浑身上下都累得不行,他没多少力气去哭去闹了,心里头又空又涨,五脏六腑都感觉搅在一起。 ——为什么要说只是几面之缘呢?我们明明一起吃一起睡过了啊,他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我不见你几日,想你几日,念你几日,梦里也是你,还想着你会不会想我呢,原来都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他声音细细小小,即使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可这些话不说出来,他憋的辛苦,泪珠子憋在眼眶里充溢着,不肯往下掉。 “你哪肯想我呢,你肯定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又傻又好骗,逗来玩一玩,傻瓜才会当真呢。”他使劲抽一抽鼻子,脑袋涨的疼,脸上破了皮,想要嚎啕大哭苦于发不出很大的声音,如小猫被人握起来一般,呜呜咽咽。 “我就是个傻瓜,还相信他。” 他脸上的伤口被泪水沾上,疼痛又添一层,可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目光无神望着床板,脑子里仿佛有个锤子在猛砸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 “太矫情,你哭有什么用,又蠢又笨,难怪讨人嫌,过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让人喜欢。”官栖枫一边贬低自己,一边忍眼泪。 “唉。”他呼一口气,身体因为哭泣抽动了两下,“你真没用。” “你真是白白糟蹋这个名字了。” “唉——唉——唉”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真讨厌你啊。” 到现在,他也舍不得去挑季无常的毛病,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有什么毛病?喜欢自己的才有毛病呢! 他默默悉数季无常的优点,多如繁星,再看看自己,一文不值。 就算这么想,他还是止不住的难过,自己好像除了钱什么都没有,钱还都是父亲赚来的,自己要不是他的儿子,一点也落不着。这个优点去掉,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空空来,空空走。”官栖枫越来越负面,想到了生死。 门口“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还不止一个。官栖枫赶忙侧了脸,把眼泪蹭在枕头上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病人在床上,请您帮他看一看吧。” 是季无常的声音。 旁边那人放下什么东西,走过来检查自己,掀了掀眼皮,又做了一番动作,过一会儿又走开了。 御医叮嘱了季无常几句,然后留下一个瓷瓶,里面乘着几丸药,然后他就背着药箱走了。 官栖枫眼珠转了转,眼前笼上一个影子,他睁开眼,是季无常。可他现在心情没平复好,不想理他,所以又把眼睛闭上,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