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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臂往里一探。“这空隙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看着弯着腰的兰朵欲言又止。 柯尔曼在我身后简短地说:“相信她。” 他伸手为兰朵绑上了她那头长而鬈曲的栗色头发,以防它会沾上火焰。他手艺不怎么样,说实话绑得乱糟糟的,但兰朵看上去心情愉悦,顶着一头鸡窝向笼子里钻去。 由于身材娇小,动作灵活,她做这种事有先天上的优势,只用了片刻便有惊无险地全身进入了笼子内部。笼子里寂静无声,连她的脚步声也没有,直到一枚红色火种从笼里飞出来,被柯尔曼笼在手心,放进腰袋里。 兰朵并没有随之出现。我们焦灼地等待着;几个吸气过后,那片黑暗里才传出兰朵的说话声。 “柯尔曼,维森特,里面一片黑暗,我从这里看不到外面。我在里面试了各类魔法,但是没有用。” 她仿佛憋着哭腔,“我好像出不去了。” 柯尔曼试图将手从笼子的缝隙间插进去,却没有成功——他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了外面。 “你刚才看到了柯尔曼的手吗?”我也试着钻进去,但后果跟柯尔曼一样。 “没有。”兰朵的声音里透着茫然,“但这里逐渐亮了起来。我好像在一个舒适的房间里,里面堆满了碗盛的食物和水。” “有没有类似于门的东西?” “没有门和窗——啊!但是有一扇小天窗。等我想办法跳上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兰朵就许久没有声息了。 我们屏息静气地等了几分钟。我头一个忍不住呼唤她,但反复几声都没有收到她的应答。 尽管知道这是个愚蠢的举措,但我和柯尔曼在此时不约而同地三缄其口,重复了之前的做法:阵法、咒术、劈砍,能想到的一切机灵法子、笨法子的尝试。等到我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柯尔曼还没有停手。他一刻不歇地挥动着手中的刀,任它铛铛地撞击着笼子栏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厉响。 “别砍了。”我看准时机拉住他的手腕。他惯性下挥的动作把我震得疼了一疼。 “我站到天窗那里了。”兰朵有些雀跃的声音倏地在此时再度响起,仿佛就近在我们眼前,但我们的目光仍旧无法穿透笼内的黑暗,“没有玻璃,有一个小口,只够我把手伸出去——他们为什么留了这样一个小口?”她嘟囔道。 “把手伸出来。”柯尔曼忽然说道。 “对了,我还要把纸片给你们。”兰朵应道,然后一只手臂便从笼框的某处平伸了出来,指尖夹着一片写有“大地”的白纸。她又继续说:“我没关系的。我们总共只有三个人,得抓紧时间找剩下的火种,这里的关窍我自己总能破解。” 我见柯尔曼站得离她较近,也就不去凑这个趣。他却没接兰朵手上的东西,只是整个人都像是静止了一样,目光停在她的手臂上动也不动。 “能看见我的手吗?喂?”兰朵不确定地说。 她不知道柯尔曼就近在咫尺,还小幅度地晃动两下手掌。 我用眼神催促柯尔曼。他就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这时却悄无声息地半跪了下来,轻轻托起了兰朵的手,将嘴唇印在了上面。 “……柯尔曼?”兰朵的絮语忽然卡了壳。我好像在那里面听见了一丝颤抖。 我不由得感到十分疑惑——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一对低调的情侣,尽管全学院都心知肚明,却无意成日出双入对地行走。 柯尔曼在轻轻触碰了兰朵的手背后便果断放开了手。他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纸片交在我手上。 我把脸凑近笼子:“我给奥德发一封蝶书。他比我精通的魔法多上很多,一定有办法将你救出来。” 柯尔曼慢慢地将刀撞回刀鞘。 “你们还没有在一起?”等我们走远了之后,我问他。 “还没有。”柯尔曼说。“但总有一天会的。” 这是我第一次从柯尔曼嘴里听到这个确认。 依稀的歌声从身后那片关着鸟笼的林子里传来,伴着我们的路途响起,随着我们渐渐远去消隐不见。那歌声美妙而清脆,依稀仿佛兰朵的声线,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甜蜜。 “他们抛却了价值连城的珠宝, 腾出地域, 用烈火铸成的囚笼, 禁锢了鸟儿的歌唱。” “别看了,”我脑内一醒,拽了拽回头的柯尔曼,“这是牺牲与等价交换。” ☆、第十九章 由于人数减少到我们两个,而大地之城剩余的红色火种还有三枚,我和柯尔曼没有折返,带着火种继续向前走去。 路径变得越来越复杂难辨,有时候我们完全是在碰运气。其间我们闯进了好几个死胡同,只能靠偏转一定的方向来确认我们不走旧路。幸好,在靠近某个黑黢黢的岩洞时,下一道谜题出现在了我们手中的纸片上。 这一次的谜语意外地较长: “我是武器尖上的热血, 胜利最后的象征。 往前走吧,战士 记得留意脚下, 人的生命没有返途, 战争之枪只向前行进, 你的来路只亮起一回合。” “走。”柯尔曼坚定道。 我们弯腰穿过了滴着水的岩洞,直到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岩洞连着的是一个岩石铸成的大堂,大堂中间流淌着一条宽阔的河流,连接两岸的唯一东西是一块正方形大石板,整体呈现一种很灰暗的色调。河对面密密麻麻地站着几排全副武装的士兵,穿戴着褪了色的头盔、铠甲与战靴,唯一露出一点的面部也被掩藏在阴影里。 “不是真人。”柯尔曼说道。 “真人做不到长时间这样的纹丝不动。”我仔细从那些重叠的影子里看过去。“你注意到了吗?有个士兵的盔饰跟其他雕塑不一样。那个可能是将领。” 柯尔曼也注意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雕像:“他手里的长矛尖端发暗红。” “火种就在那里了。”我肯定地说。 他动作比我的话语落得还快,在回音尚未消失时便单手在岸边一撑,纵身跃上了河面。 我心里忽然生出某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见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微微一顿,静止成了一个诡异的姿态,随即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径直弹开,朝汹涌的河水里摔落下去。 在这一刻的电光石火里,我想不起任何课本上的咒文,反而是让用惯的小把戏派上了用场。我就地捻了一把土,将魔力呈带状渗入,朝柯尔曼的方向丢去——那些土粒扭成了一线,勾住了柯尔曼的脚腕,险之又险地拖住了他。他感知灵敏,机变很快,当下借力往我这里一翻。在土带纷纷分崩离析后,他总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