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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 入眼是艳艳的红,摇摇摆摆的荡在她眼前,红盖头? 她伸手要去扯下头上盖的红盖头,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小姐,不能掀。” 是谁? 她略一顿手,看那只手收了回去一把掀开了盖头—— 轿子里?花轿? 九生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竟是一身红艳艳的嫁衣,轿外锣鼓喧天,喜乐声声。 这是……迎亲的队伍? 九生掀开一线轿帘偷偷往外瞧,只瞧见轿外月色靡靡,提锣鼓的在前,吹唢呐在后,八人抬轿……大红的喜服之下每个人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小姐,不能看。”那一只跟在她轿侧的小丫头冷冰冰道,伸手拉过她的盖头重新为她盖上。 九生想躲开,一动身便被扯得重新跌坐在软垫中,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牢牢的捆在轿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 九生坐在轿中手指有些发凉,这迎亲的队伍……是那密道壁画中的,那她怎么会身陷在了壁画之中?还变成了新嫁娘…… 她想起尽头壁画中吊死在梁上的骷髅新娘……她低眼细细看她的嫁衣,是和那骷髅新娘一模一样的花纹样式,她……变成了那骷髅新娘?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飞快的总结壁画中的景象,迎亲,吊死的骷髅新娘,送殡,是在画这个新嫁娘的事情?那她现在是这个新嫁娘? 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轿子忽然停了,锣鼓声止,喜乐声消,死寂一片。 她听到轿外的小丫头死气沉沉的道:“狐仙娘娘来接小姐了。” 轿门外的人,皆死气沉沉的道:“恭迎狐仙。” 那声音……可不就是之前柳眉山丢了火球进密道时响起的吗……原来是这些壁画中人。 她在轿中悄悄的拉开轿帘往外看,只见迎亲队伍皆跪在地,一双穿着素白鞋子的脚停在了轿前。 一只白的没有血色,指甲尖长的手探到她的脸下,捏着下巴托起她的脸,她对上一双细长而魅的眼,尖尖的下颚,天山雪似的脸,衬在一头银发之下白的几乎发光,美的咄咄逼人。 那人细细看她,薄红的唇角一勾,笑道:“这次她一定会喜欢这张脸。” 九生一愣,男的? 狐仙娘娘竟是个男的? 狐仙对上她的眼睛忽然一眯眼,“你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是脏眼?” 九生一愕,随即问道:“阿九也在?” 她突然消失在了密道中也是被卷进了这壁画之中吗? “她已送上了祭品,我自然会庇佑她留在这欢喜之地。”狐仙垂着卷长的睫毛看她,“我很满意她送上的祭品。” 九生心里凉了凉,问:“她将我供奉给了你?” 狐仙眼睛眯眯的笑了,“害怕吗?”他尖尖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九生的脸,“不要怕我的祭品,我会非常非常的温柔。”亲自拿过红盖头,仔仔细细的替九生盖上。 他指尖一错,捆着九生的绳索应声而开。 他便牵了九生的手道:“下轿吧,我的新娘子。” 九生动了动摸匕首的手指,最后却是松开,跟着他下了轿子,她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喜乐声起,小丫头语无波澜的朗声道:“狐仙娘娘迎亲入殿。” ☆、第八十七章 八十七 “狐仙娘娘迎亲入殿。” 那尖尖的手指牵着九生下轿,一步一步的往里走,九生盖着盖头,垂眼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寸地面,跨进门栏,白玉为砖,红毯铺地。 大殿里静极,他就牵着她走过长长的红毯,九生掀开一角盖头偷偷扭头看大殿一侧。 透过盖头下金黄的穗子看到左侧坐在那儿的一双双腿脚,似乎坐了不少的人,却纹丝不动,鸦雀无声。 走到大殿的尽头,九生瞧到坐在高堂上的两双脚,一男一女,在正坐高堂而坐那应该是父母高堂了,狐仙也有父母? 九生诧异,偷偷的往上掀了掀盖头,从脚望到腿,再到半身,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忽然一顿。 那手…… 狐仙一把拉住了她再往上掀盖头的手,冷清清道:“不该看的不要看。” 那手没有血肉,是一双干枯的白骨…… 狐仙指尖一动,弹开她的手,盖头扑落而下,遮住了她的视线,牵着她转进了一间偏殿里。 软红的纱帐在身后放下,九生刚入了这偏殿便听到低低弱弱的哭声,女人的哭声,在寂静空旷的殿中格外的清晰,却在他们踏进殿中的一瞬间停了。 她脚步略微一顿,便又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倒是他顿了步,忽然问她:“你不反抗?” “反抗?”九生被他问的一诧。 “像之前那些女人一样,哭,闹,挣扎,想逃跑。”狐仙困惑至极,她安静顺从的简直让他不适应,之前被送来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不哭闹挣扎的,每一次都要让他动手才会被带进这间偏殿,“还是你在打算别的?” 九生便问:“那她们可有成功逃走的?” “没有。”他啧的一笑答,“我是狐仙。” “那我为何要白费力气?”九生问他,“你是狐仙,我一介凡人打不过你,跑不掉,我反抗的话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狐仙多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九生。”她道。 “九生?”狐仙低低念了一遍,曼声笑了,“九死一生,好名字。” 这话让九生一愣,好像谁对她说过……却是想不起来。 他拉了拉九生的手,在她耳侧低低道:“你乖乖的听话,我一定会让你少受些苦。” 九生无比爽快道:“好。”跟着他一步步往殿里走。 是在一张喜榻前停下来。 “坐下。”他拉着九生到榻边。 九生顺从的坐在了榻上,有女人在她身侧哽咽了一声,惊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被狐仙压住了肩膀,“乖乖躺下别动。” 这么快就躺下? 九生想了想,在他动手前撩袍躺在了榻上,红彤彤的盖头印满双眼,那哽咽声就低低转转的在身边,在耳侧,轻微又不易擦觉,她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一只滑溜溜的袖角。 还有一个人? 狐仙在榻边,弯腰要来掀她的盖头,殿外有人语气沉沉的道:“狐仙,之前献祭那个女人又来了,说是她的男人不见了,现在殿外求见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