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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又补一句,对了,下回再来找貂。 袁氏面无血色。 事情发展至此,许老太爷自然能看出云倚风此行的目的,待众人离去后,他重重一拍桌子:“那到底是谁?” “是……是一个丫头,叫张瑞瑞。”袁氏跪地哭道,“秋旺那好色的毛病,爹是知道的,纳萍儿进门那日,他在席间多喝了几杯酒,也不知是怎么了,放着房中新人不要,偏偏跑到柴房奸污了这丫头,还将人打得奄奄一息,没到天亮就死了。我担心传出去有损许家声誉,就自作主张,把她丢进了井里。” “张瑞瑞,那个私奔的丫头?”许老太爷问。 袁氏点头:“是,张家是猎户,父子二人虽说当时一个病一个瘸,却都是暴脾气,不好对付,所以秋旺就想出这个主意,买通了城里的孙达。” 许老太爷气得呼吸都不顺畅:“混账!那孙达呢?” “这我当真不知。”袁氏低声道,“秋旺只说事情都处理好了,至于是怎么处理的,我没问,也不想问。” 过了阵子,见老太爷没有再说话,她又壮着胆子道:“打死一个丫头,算不得什么大事,张大人再生气,也不会怪罪十八山庄,顶多处置几个无足轻重的下人,爹爹不必太担心。” 许老太爷问:“阿财被带到了官府,他都知道多少?” “阿财那晚出去赌钱了。”袁氏道,“早上处理尸体的时候,我才将他找回来。” 许老太爷狠狠道:“唉!” …… 府衙里,云倚风在面前的竹筒里翻翻捡捡,问:“哪个是大刑伺候?” 李财跪在地上,浑身一哆嗦。 张孤鹤在旁争取:“云门主,这审案的事情,不如由本官来做?” 云倚风看了眼季燕然。 萧王殿下道:“张大人近日也辛苦了,还是坐下歇一歇吧。” 张孤鹤却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谈何辛苦!” 他是个刚直不阿的好官,所以即便有王爷暗示,也坚持要亲自审案——哪有把这种事交给江湖人的道理? 云倚风又看了眼季燕然。 “咳。”萧王殿下一拍惊堂木,“来人,大刑伺候。” 张孤鹤:“……” 还能这样? 既然季燕然要亲自审,那张大人也只好让出位置,老老实实坐回一边。 连衙役也不用,王府暗卫直接抡起板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挥了下来。 李财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 他是不怕张孤鹤审案的,因为青天大老爷断然不会轻易动用酷刑,但云倚风就不同了,江湖中人打起人来,那是有个准的吗? “我招!我招啊!”他眼泪鼻涕齐飞。 云倚风遗憾道:“你这么快就要招了?不如再犹豫一下。” 又是一板子打下来,李财声嘶力竭,青筋暴起:“张大人,我招!” 张孤鹤站起来:“王爷!” “行行行。”季燕然示意暗卫退下,“你招吧。” 李财惊魂未定地缓了半天,方才道:“那尸首,是山庄里一个小丫鬟,叫张瑞瑞,有一天晚上,老爷多喝了两杯,稀里糊涂就将人给糟蹋了,等酒醒后,那丫头早已没了命,所以就丢进了井里。” 张孤鹤听得怒不可遏:“混账东西!” 云倚风继续问:“那化尸水呢,是从哪里来的?” 李财答:“也是老爷给我的。” 云倚风啧啧:“你家老爷过日子,还随身带着这玩意?” “……是。”李财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或许是他……他从哪里买来的吧。” 云倚风追问:“杀人之后才买的?” 李财道:“是。” “差何人去买,你吗?” “不,不是我。”李财汗如雨下,“是老爷,老爷亲自去买的。” “哦,亲自去买的啊。”云倚风靠回椅背,慢悠悠道,“王爷,你觉得呢?” 季燕然相当配合:“来人,接着大刑伺候。” 第33章 谁在说谎 王府暗卫也是懂眼色的, 一听季燕然吩咐, 二话不说便抬高板子,挟威裹风地重重拍在李财眼前。“噼啪”一声, 三指宽的厚重竹板自中间扭曲裂开, 碎渣灰尘四处飞溅, 李财眼睁睁看着地上被砸出一个深坑,那半截儿耷拉无力的刑棍, 就像是自己即将耷拉无力的断腿, 于是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嚎出声:“大夫人!那化尸药是大夫人给我的!” “哦?”季燕然问,“不是许大掌柜, 而是他的夫人?” 李财冒着虚汗, 连连点头。那晚他一直在外头赌钱, 直到天麻麻亮的时候,才被匆匆忙忙唤回去。当时张瑞瑞已经咽了气,身上到处都是伤,脖颈处也有明显的青紫指痕, 惨不忍睹。本来准备带去后山刨坑埋了, 可那阵家里偏偏来了一群客人, 说要恭喜许大掌柜又得佳人,闹哄哄的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丑事暴露,情急之下,只得暂时将尸首掀入枯井。 “原打算等到晚上,再拉出去埋了的。”李财道, “可下午的时候,大夫人却突然说她有一瓶化尸水,只要浇上去,保管能化得连渣滓都不剩。” 于是当天深夜,李财便依言照做,将一整瓶药水全部倒进了井里。 袁氏与另几个仆役当时也在,本以为会像说书故事里的那样,悄无声息化为一滩脓血,可谁曾想没过多久,井里竟冒出了剧烈而又刺鼻的气味,久久不散,像是无辜少女狰狞的冤魂,攀着石壁就要往上爬,吓得众人魂飞魄散,赶忙取了七八床棉被遮住井口,担惊受怕地捱过好几个时辰,那味道才稍微散了一些。 李财继续道:“天亮之后,我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里头果然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堆骨头白森森的。” 季燕然问:“既然都化成了骨头,为何不捡出来丢到山庄外,却要继续填在井里?” “大夫人的确打算扔了的。”李财老老实实道,“但后来却改了主意。” 那股诡异气味在化尸时,早已浸透至骨髓,宅子里的黄狗一闻到就疯叫,拉都拉不住地想冲过去刨。袁氏担心这新鲜白骨若丢到外头,被野狗刨出来,难免又要引起官府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便往井中投了不少甜腻香料,打算熏一段时日再做处理。 云倚风单手撑着腮帮子:“所有这些事情,皆为袁氏一人所做?那许大掌柜呢?莫不是在糟蹋完姑娘后,就吓得缩进房中闭门不出了?” “我从赌庄回去的时候,院中只有大夫人,老爷待在房里,说他见不得死人。”李财惶惶回忆,“后来道喜的宾客来了,老爷就去前院招待客人,从中午到晚上,被人搀回来的时候,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张孤鹤听着那许氏夫妇所犯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