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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书房的,许是这一日时辰不早了, 只见仍他坐在桌前的太师椅上不见有任何动静。 秦玉楼瞧了会儿, 只扭头吩咐着:“菲儿,去将咱们从元陵带来的那罐茶叶取来···” 秦老爷极爱吃茶, 那罐茶叶还是从秦家自家庄子上采摘的, 取自开春头一尖的新茶,还是上月里袁氏寄信时一并捎过来的。 许是因着秦老爷的缘故, 秦玉楼虽不爱,但隔三差五也习惯泡上一壶尝尝鲜,后来发现丈夫戚修竟也爱这一口,便特意留好了。 不多时, 只见芳菲从柜子里抱出来一罐椭圆形的彩釉小瓷罐, 秦玉楼揭开盖凑过去闻了闻, 茶叶香气馥郁,回味悠长, 嗯,好茶。 秦玉楼见状, 只亲自取了茶具双手拖着托盘来到戚修跟前, 见他诧异的抬眼看着她,秦玉楼浅笑不语。 只提着小银壶将茶具清洗了一遍, 随即取了适量茶叶放到茶碗中,又提着小银壶泡了两壶茶。 戚修只见妻子端坐在他对面,那双芊芊素手在眼前优美的变幻, 一阵雾气缭绕,淡淡的茶香味在鼻尖缭绕,久久不曾散去。 头一壶洗茶,第二壶去味,第三壶则少了些苦涩,多了些香醇。 秦玉楼泡好后,这才提着茶壶倒了一碗茶双手递到了戚修跟前,笑着道:“夫君,请用茶···” 戚修接了茶杯,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口,眼睛却一直看着她,直到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酥软的声音,问着:“夫君,怎么样?” 戚修这才微微缓过神来,忙垂眼收回了视线,嘴里立即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一瞬,分明见那原本微微绷紧的眉头慢慢的舒缓了,神色似乎一愣,只觉得嘴里一阵香醇,回味无穷,分明才品出茶的滋味出来。 秦玉楼双手撑着下巴,只忍不住笑弯了眼。 戚修咳了一声,只垂着眼,一口一口的饮着,再也没有抬眼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 话说秦玉楼在里头浴房沐浴梳洗,戚修则坐在外头边饮茶边···随手拿了一册书籍翻阅着,手中在翻阅着,实则心里头一阵心猿意马。 浴房外仅仅只设了一座屏风做遮挡,戚修以往日日待在了书房,每晚回屋时,妻子早已梳洗整理完毕了,像这日这般还是头一回。 戚修历来目力听力过人,随着里头水声哗哗作响,即便闭着眼,但那拂水,抬手间的动作皆清晰无误的在脑海中一一展现。 一整壶茶都将要饮完了。 除了耳边那阵清晰的哗哗水声外,鼻尖阵阵暖香也渐渐地开始越来越浓烈。 戚修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再也忍不住直直的起了身子,直径来到了窗子前将窗户推开透了透气,立了好一会儿,情绪这才慢慢的平复了。 只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隔着模糊不清的屏风,只瞧见里头的人似乎被人搀扶着从浴桶里起了身,那样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在朦胧含糊的屏风上,直令人头晕目眩,戚修不过匆匆瞧了一眼,垂在两侧的大掌已是握成了拳,只忙不迭转过了身子,压根不敢再多瞧了。 在秦玉楼从浴房出来的时候,戚修早已重新坐回到了方才的太师椅上,只一脸聚精会神的瞧着手中的书籍,瞧着像是一动也未动过似的。 女子洗漱本就是一件麻烦而冗长的事情,光是将湿润浸水的长发绞干了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加上,许是仍有些紧张,秦玉楼只下意识的磨蹭着。 秦玉楼只微微握紧了双手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归昕拿着巾子在替她绞着头发,芳菲则从梳妆台前的小匣子里取了香膏出来,点在手背上抹匀了,这才轻轻地涂抹在秦玉楼的脸上,脖颈上。 秦玉楼自个也伸着手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着,眼睛则透过梳妆台的铜镜悄悄地打量着,只见丈夫正背对着临危不乱的坐着,秦玉楼微微咬了下唇。 待全部都收拾妥当后,芳苓便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进来了,只将芳菲、归昕几个全都打发了出去,临走前一脸心领神会的凑过来冲着秦玉楼小声道了句:“姑娘,奴婢今儿个守在外头,若是有需要,姑娘只管吩咐便是···” 芳苓仿佛意有所指。 秦玉楼脸微微一热。 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后,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秦玉楼只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长发上梳了梳,见丈夫依然坐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秦玉楼微微耸了耸了鼻子,心里似乎有些不满,老是让她主动? 不过想到丈夫那副呆板样儿,秦玉楼心中一阵叹息,罢了罢了,谁叫他是她的天呢? 这般想着,秦玉楼只随手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缓缓地朝着戚修走过去,走到跟前却是一愣, 只见那戚修直直的端坐在太师椅上早已闭着眼睡着了,手里还稳稳的拿了一册书籍。 秦玉楼见状面上先是呆了呆,随即,脑海中却又恍然回想了头一回去书房那一幕,那时,也正是这个动作,这个姿势,只一本正经的睡得正熟呢。 区别在于,那一次面上似有些疲惫,而这一次,好似更加疲惫不堪。 秦玉楼心中本是一阵莞尔,然瞧见戚修这样一副神色,面上的笑容倒是渐渐地收住了。 惶然间想起上回戚修将他的所有家业交给她时,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男主外女主内”,她掌管宅院其实早已算是得心应手了,对她而言,主内并非难事儿,却不知对他而言,主外却算不算易事儿。 五品的官员,对这个权贵云集的京城来说,兴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在秦玉楼眼中,却是她爹爹秦老爷奋斗了十数年后才一步一步攀登到的位置,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他们整个秦家而言,皆是天大的喜事儿。 她爹爹秦老爷可谓是欢喜了一整个冬天。 可是,瞧着眼前之人,他的丈夫,瞧着却是如此不动声色,不骄不躁,五品的品级,兴许别的人穷极一生都永远无法达到,他却仅仅只用了一天而已。 可诸不知,在这一天之前,已是花费了多少的力气与汗水。 瞧着这张喜怒难辨的脸,秦玉楼心中只有些复杂。 半晌,秦玉楼只凑过去将戚修手中的书轻轻地取了下来搁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这才小声地唤着:“夫君——” 她方一开口,那闭得紧紧地眼便立即悄然睁开了。 起先瞧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然不多时,那双眼便已恢复一派清明了。 他坐着,她站着,两人对视了一阵。 不多时,秦玉楼只一脸关心道:“夫君方才坐在这里睡着了,今日忙碌了一整日,可是累了,妾伺候夫君歇息罢···” 然戚修听了只快速的低声道了句:“不累···” 顿了顿,只扭头四下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