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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陪他一路艰难前行的人,但你还是没有真正长大,”令遥温柔地道,“比如,你以穆淳的目标为目标,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以后。” 他叹了口气:“你是个女子,不能入朝为官,也不可能继续留在穆淳身边当一个谋士,你若在京城,穆淳会为你造一座公主府,可是然后呢?你要独自生活一辈子吗?” “我可以回眉山。” “当青门的掌门?” “不,掌门之位我会替无念传给别人,或许,我会浪迹天涯。” 令遥摇摇头:“这不该是你的归宿,江湖虽好,却到底太过沧桑。” “不会的。” “会的。” 轻璇难受地低下头。 令遥沉沉叹息:“看如今的局势,我是定要回江南一段时间了,可是看到你,我就想,再缓一缓,晚些再去。” 轻璇抬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轻璇摇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将轻璇置于桌上的右手握在左手手心。 轻璇浑身一热,随即感到周围飞来几道视线。 “你……是不是忘了最近关于你是断袖的传言?” 令遥将她的手揉一揉,站起身离去。 覆在手背的温度消失,他的嗓音尤在耳际,她却只看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有一种很强很强的失落,如同整个心都空了。 她忽然觉得,是时候让京城所有人知道,惠宁公主回来了。 她在茶楼坐到很晚,直到满街灯火渐渐熄灭,才下楼出门,趁着夜色来到蜀王府,穆淳正独自坐在案前处理公务,见她进来,清俊的脸露出笑意。 “还没休息?” “是啊,准备把这点事处理完就去睡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轻璇搬了个椅子到他身边,头枕着胳膊斜趴在案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看着穆淳。 “怎么了?”穆淳失笑。 “萧缈来信了吗?” “来了啊,昨日送到的。” “她有没有在信中提及江南的情形?” “提了几句,说越州的知州来她家,跟她爹说起我的种种好处来。不过,信中大部分写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女孩子家嘛,你也知道。” “令遥是真的帮到你许多。”轻璇忽然道。 穆淳一愣。 “是啊。” “穆淳,其实我也可以帮到你的,对不对?” “什么意思?”穆淳眉心一跳。 轻璇将身体扳直,冲他认真道:“我也是父皇与母后的女儿,而且,瑾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很喜欢我。 虽然她们也喜欢你,但你多年后回宫,在她们心中已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子,与从前那个孩子不同了。可我不一样,我是女孩子,若我也支持你,她们应该会跟我一样支持你的。” “你怎么知道?”穆淳问。 “不试一试,怎会知道结果呢?”轻璇直视他,“穆淳,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是公主,你在宫外的势力已然稳固,我应该回宫,以公主的身份帮你的忙,我也早就该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了。” “不,”穆淳摇头,“要回宫,也该等到我做主让你回宫时。你现在忽然出现,有些人根本就没做好接纳你的准备!” “你是说父皇?” 穆淳沉默。 “还有母后,每次她问起你,我都说没有消息的。” 轻璇的目光依旧坚定。 “我要回宫,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妹妹惠宁公主支持你,并不只有太子有妹妹,你也有。” “你说安盈公主?她帮不到太子什么的。” “你怎知她不会?听说,她可是早就被许配给了蓟崇的独子蓟敏。” “那又怎样?” “我是想说,后宫与前朝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光靠宫中的几双眼睛,我们应付不过来。哥哥,”她十分认真道,“我早该回宫了,你让令遥、穆苏都站到了你的身边,就不该让我仍旧东躲西藏,连来一趟蜀王府都要飞檐走壁。” 穆淳转过头去,沉默片刻,道:“你再让我想想。” 之后的日子里,轻璇常独来独往,沈玉卿他们约她,她也不去。盛夏的阳光在日渐变长的蝉鸣声中渐渐远去,七月的某天,轻璇独自踏入常去的茶楼,进去后才发现今日此地的熟人格外多,沈玉卿和一帮子朝中的年轻人聚在一处高谈阔论,见她来了冲她笑笑,问要不要坐过去,轻璇笑着摆手,刚走开两步,就被另一桌的人拉住了衣角。 “殷兄,一起来坐坐呀。” 是一个富家子弟,轻璇与他算是相熟,一看,同桌还有其他两人她也认识,只不知他们这些惯爱走鸡斗狗的公子哥怎么也会来这等清雅之地。 “你们怎么在这儿?” “外面玩累了,来你常来的清雅之地坐坐。”他往沈玉卿他们那一桌努努嘴,“来听听这些读书人的高见。” 轻璇失笑,余光瞥见其他几桌的读书人都看着他们这桌,似乎带着不屑。 “别信他的,是我非要拉他们来,让他们看看读书人什么样儿。”楼雨安出现在楼梯口,沈玉卿那一桌的人纷纷站起身来向他行礼,口中唤着“世子”。 楼雨安与他们见过,走来轻璇身边,笑道:“你总说他们只知玩乐,不学无术,所以我带他们来这茶楼坐坐,左右也玩累了。” 一旁的人还拉着她让她坐,轻璇眼珠转了一圈,发现左辛与穆苏居然也在,于是得救般冲他们道:“我约了人,他们在那儿。” 一桌人转头望去,见是左辛与穆苏,略略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拉住她的那人低声问:“殷兄,你怎么总跟蜀王身边的人走得那么近?难不成……” “什么?”楼雨安问。 “蜀王也笼络了你?” “哈哈哈,”轻璇笑,“我有什么值得蜀王笼络的?他要是想要我跟着他,只要说一声就是了呀!” 在一桌人的惊诧中,轻璇微笑着走向左辛与穆苏,还未坐定,就感觉整个茶楼内的氛围有了变化。 有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在不远处停住。 轻璇回头,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二十余岁的模样,眉目间一派傲然,站立在茶楼正中,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楼雨安一桌人。 轻璇见过他,他是蓟崇的独子蓟敏。 他嘴一斜,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楼雨安皱了皱眉,他是楼临风的儿子,自然与蓟崇的儿子不对付,却还是礼貌开口:“小蓟将军似乎是稀客。” 蓟敏看也不看他,侧过头看了眼沈玉卿等人,口中冒出一句“文人果然无用”。 有人想站起来与他理论,被沈玉卿拉住,蓟敏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转过,漠然穿过前面几桌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