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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们声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了他身边儿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谁真的上心过!所以你还是早点儿死心吧你……” 跟在叶敬飞身边的方荣都有点儿听不下去这醉鬼的话了,他知道大飞哥对楚总一直都有敌意,也多少能够看出来些楚总和声哥之间的异样互动,但就算真有那也是声哥自己的事,方荣总觉得那不是他或者叶敬飞能够插手的。 更何况明晃晃地在人家面前就说这样的话,听着也挺让人觉得别扭。 但叶敬飞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他醒着的时候都不惧楚天,更何况是喝多了以后。 然而很明显的,叶敬飞的话并没有影响到楚天、使他泄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还是那样腰板笔直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不见一丝愠色。 但他也不需要表现出丝毫情绪,只彻底扭过头来冷漠地将目光落到人的脸上,对方就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丝丝扣扣的凉意。 明明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变化,但偏偏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冷到了极致,就好像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旁人冻上似的。 就连被他牵着手的楚珏珂都觉得有点怕怕的,默默地缩着小脖子,不敢吵,也不敢去看他小叔了。 方荣吞了吞口水,用蛮力把叶敬飞拉开了,才跟楚天说:“大飞哥喝多了,天哥你别跟他计较。” 他自己也醉的不轻,被楚天这么一吓,说起话来都有点儿大舌头了。 楚天说了声“嗯”以后就收回了视线,电梯门打开,他带着珂珂当先跨了进去。 怕两个人真动起手来,方荣抱着叶敬飞说:“天哥你先下去吧!飞哥他喝多了!” 楚天也没说什么,直接按了下行的电梯。 他说不计较,就一定不会计较。但他无疑是生气了的。 愤怒的理由与叶敬飞的话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令他生气的是他无法在被问及跟张声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堂堂正正地回答说他们是恋人关系。 令他生气的是在被告知张声从来没喜欢上过任何人的时候,他无法说:“老流氓现在就跟中意我呢。”这样的话。 令他生气的是张声在自己仅剩的两个兄弟面前,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只字未提。 而最令他生气的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自己竟然无法不管不顾地向张声的两个兄弟宣布他们俩的关系,也无法做到不顾及张声的想法和考虑……他楚天,竟然在乎一个人到不想有丝毫违背这个人的意愿的时候…… 下了楼才发现楚寒今天是亲自过来的。把小珂珂送到他爸的车上,楚寒就察觉出楚天的不对劲儿了:“阿天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楚天站在车外也不方便跟他说话,于是就说:“大哥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唉……”楚寒虽然还有点儿不放心,但楚天不想说的事那是谁也问不出来的。于是他也只能交待几句,看着楚天重新走进公寓楼的大门,才叫司机把车开走。 楚天一路心情复杂地上了楼,回家以后发现张声没在沙发上躺着,而是绕着屋子乱走,张艾琳举着个毛巾跟在他后头,颇有些焦头烂额。 他一把把张声拽住了,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跟她说:“你爸我来照顾,琳琳先看会儿电视,一会到点了能自己洗澡睡觉吗?” 张艾琳脆生生地回答:“能!” 楚天又褒奖地冲小女孩竖了竖拇指,张艾琳冲他一笑,把毛巾递还给他:“那叔叔我先回房间去了?” “琳琳真乖。”楚天说。 他随即不由分说地给张声擦了把脸,连带着把脖子、手和手臂都给擦了。张声慢吞吞地躲着他手上湿漉漉凉丝丝的毛巾,但无奈喝得太多身体不听使唤,想躲也躲不开。 被变得冰凉的毛巾激了下,他反而又精神了不少。 “干嘛呢你?”他瞪着眼睛十分不爽地说。 楚天摸了摸他额头,说:“你喝多了,早点睡吧。” “嗯……”张声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角,说:“刚才你跟大飞他们在外面说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没什么。”楚天说着,就跟张声回了卧室,临进门儿的时候就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早点睡吧。” 如果是旁人连说两个早点睡吧张声可能还不会察觉出哪里不对,但楚总变得这么磨叽就明显有些不正常了。 他头晕地瘫坐在床上,问:“怎么了?” 平静的没有丝毫波动的男声响起:“没怎么。” 张声的声音不耐烦地稍稍提高了一些:“到底怎么了?” 楚天:“……” 他很想老流氓直接推倒在床上,侵占他、拥有他。无关性与情动,单纯是因为似乎只有这样,那隐藏在经由心脏迸出的血液间的忧虑与不安才会稍退一些,那些终日徘徊在脑中的,诸如“张声还没有喜欢上他”、“那么多年都没喜欢上什么人的张声凭什么会对自己动心”的想法就能消散一些。 ——至少那样子的话,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与别人就是不一样的了。 但他却不能,或者说不敢这么做。 玩笑可以乱开,事不可以乱做。 老犊子脾气这么倔,他平时的时候可以肆意在他面前耍流氓猥/琐调/戏,但要是真把对方给强上了…… 第二天早上张声无疑会抬腿就走了个无影无踪。 这也是他一直都觉得不安的另一个原因——爱人太自强独立了。 这么样的一个人,往往是有顺风车的时候他不介意乘你的车被捎上一段儿,没有车的时候他也能独立行走。 自打走到现在这个位子上,楚天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惶恐和不安了。 他早已经习惯用权势、金钱和交易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可当这些都不再是留住一个人的筹码的时候,他忽然就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魅力去虏得老流氓的心了。 而偏偏,那还是他最想要的一颗心。 静默了十几秒的时间,强行压下如洪水般奔腾而至扰乱思维的情绪,楚天实事求是地问:“你那两个兄弟,你跟他们提过我们的关系吗?” 张声“……”瞬间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