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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却对这儿媳人选很不满意。 一来儿子的举动很有一见倾心、非要娶回家的意思,这不是标准的祸水么?而且一开始说的是汤如玫,虽然八字没一撇,这仍然很有跟继堂姐抢男人的嫌疑。 二来,这女孩身体也太娇弱了! 要不是反复跟医生打听清楚了,她在生育上只是风险大了些,应该不是不能生,她说什么也不能听儿子的。 尽管略微有些磕磕碰碰,这事反正是定下来了。 订婚的消息刚放出去,余致远就听说自己的未婚妻住院了,原因是从楼梯上跌落。 ……自残逃婚? 余致远不能相信会有女人用这么荒谬的方式逃避跟自己结婚,便派人打探了一番。结果,无需他打探,很快圈子里便私下传遍了,这回汤家统一口径是梅衫衫失足跌落台阶,连梅衫衫自己也对探病的人表示是自己不小心,可实际上,根本是汤如玫推了她一把。 人们纷纷感慨梅小姐良善到近乎软弱了,反衬之下,汤如玫未免太过跋扈恶毒。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为了争男人对堂妹下毒手啊! 余致远却很疑惑,既然汤家封了口,怎么真相还会传出去了? 没有人怀疑摔折了胳膊还扭伤了脚、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梅小姐。余致远都想不出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的,可她就是做到了。 毁了汤如玫的名声还不够,汤博业夫妇因此事与汤博军一家产生了严重裂痕,后来借着这场婚姻带给她的影响力,她暗中支持汤博业逐步把汤博军一系在汤家公司彻底边缘化,让他们从公司的壮大中沾不到半点光,可以算是大仇得报了。 与这件事比起来,她重伤初愈就忙不迭去讨好准婆婆,讨好得余母再不敢坚持要儿子儿媳婚后仍与父母同住,外人还纷纷羡慕余母有个贤惠孝顺的好儿媳,让余母堵得心塞难言……简直不值一提了。 更出乎余致远意料的是,她竟然不知怎么看出了这场婚姻的内情,主动和他谈起了条件,而且还谈拢了! 他向来觉得女人翻不出什么水花,自觉这回看走了眼,跌了个跟头,在协议达成后,便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放飞了起来,丝毫不考虑给所谓的“余太太”留颜面,甚至不无抱着给她添堵的心态。 可这女人真的很沉得住气。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五年的时间,世人公认女人最美的青春年华,她被绑在这场协议婚姻中,居然真的自自在在地过了下来,还凭借着“余太太”的头衔所带来的人际关系网,把那个他本来不看好的画廊经营得有声有色。 仔细想想,除了心机太重外,余致远对这个花瓶妻子大致上还是满意的。 懂事,识大体,能与婆婆小姑相安无事,从不损害余家的利益,更不对他指手画脚。偶尔有拎不清的女人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她也能自己解决,不会对他哭闹搅缠。 这么一想,简直省心的不得了,比他公司最得力的下属还省心。 余致远略微出了会儿神,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杯子被放在自己手边,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旋即被烫得喷了出来—— “搞什么?!” 梅衫衫动作优雅地把茶壶放好,“好心重新泡了一壶猴魁给你,谁让你直接入口的?” “又苦又涩!”余致远用冰凉的自来水给口腔降了降温,吩咐道,“我要红茶,两匙糖一匙奶。” 同样的茶,刚才明明有人说是清甜的。 梅衫衫不理会他。 “你说,需要跟我商量,是商量具体怎么公布离婚的消息吗?” 手续虽然办得差不多了,可揭露这一新闻的时机和方式却一直没找到时间商定。掌领着余氏这样的金融巨头,余致远的婚姻状况并不止是私事,婚变这种风波,很容易给市场带来不好的影响。 “关于这件事,我希望我们能推迟公布离婚。”余致远抬手止住梅衫衫的发话,接着道,“这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 “这回徐诗音的绯闻来得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天本来不是去见她的,可莫名其妙地,原本会面的人临时取消,我却在餐厅遇到了她。既然双方都没事,又是久别重逢,一起吃顿饭,临别时拥抱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就被拍到,还被闹得沸沸扬扬,话头直指我们会因此婚变。普通民众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可金融界难道不会想到,我会因为离婚需要分割多少股权、会对余氏未来的走向带来什么影响?” “这是其一。另外,这次余氏基本可以拿下云泽湿地旅游开发项目,借着这个势,我有意向将余氏下面的文旅集团单独上市。这种时候,我更不希望因为离婚的新闻而横生波折。” 他等了一会儿,见梅衫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只蟑螂,被我拿拖鞋底抽得死去活来,就是不给你个痛快,因此我欠了你的,这辈子得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来偿还?” 余致远:“……你这样讲话就很难听了。” “你讲的倒是好听,冠冕堂皇,头头是道。‘多方面的考量’,呵,”梅衫衫嗤笑,“可我只会考量一个方面——我自己。” “可是这对你又没有什么影响,”余致远不解,“不过是多当一段时间的余太太,你又不急着寻找第二春,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我会对你多做补偿……” “你以为价码出得合适,我就什么都肯卖吗?”梅衫衫有些生气地打断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反应这么大,真有第二春?”余致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谁?” “没有谁!”梅衫衫斩钉截铁,却下意识别开了视线,“我跟你余总不一样,我哪里能为所欲为?你妈你妹妹,社会舆论,哪个不会活撕了我?”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梅衫衫揉了揉额角,“在我对着你的脸展示茶艺之前,我允许你跑到门外面。” 余致远很想说,理论上讲,这里也是他的家;可又一想,他们现在实质上已经算是离了婚,虽然还没有完成财产交割,但这处他婚后就没有住过的房产,确是归她的。 他到底自诩是个有风度的绅士,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仔细考虑一下。” 余致远走后,梅衫衫抄起桌上的盘子,正要砸下去,又住了手。 算了,Wedgewood的骨瓷,好贵的。 可惜了那么好吃的卤猪蹄。需要注入多少心意,才能做得那么好吃? *** 周伯观察自家少爷这两天的状态,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丧。 那天送食材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气氛温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