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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鄙夷,一样的自然。 南哥儿身体的颤抖让莫树极为紧张,他担忧地摸着南哥儿的额头:“怎么了?” 咬住唇才能抑制看着他的脸尖叫的冲动——莫树甚至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埋下头,哑着声音道:“……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味。”血腥味已经溢开,扩散在空气中,让他快要吐出来。 闻言,莫树小心抱住南哥儿,将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我们马上走。” 明明刚杀了人,为什么却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腥气呢? 仍然是我习惯了的松木气息,干净的,纯净的气息。 明明杀了好多人。 南哥儿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让他恶心又害怕,身体就像是得了疟疾一般,抖得愈发的厉害。 偏偏又着魔一般,死命地贴着这个让他从灵魂颤栗恐惧的男人。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想哭想哭想哭想哭。 莫树莫树莫树…… 直到莫树轻声应了他一声,南哥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莫树的名字喊出喉咙。 “莫树。”他用力地箍紧莫树的腰,他感觉自己喊起莫树名字时,声音都在颤抖。 你会不会杀了我?就像刚才那样,眼也不眨地朝我挥剑? “我马上带你看大夫。”莫树以为他不舒服,于是伸手抚摸他的头顶,安抚他。 莫树的触碰让南哥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手上却更用力地抱住他。 我不怕死,真的。 我从来就不畏惧死亡。 但是,我恐惧的是,真心以待的人,将利刃对准我。 谁都可以杀我,但是你不可以。 “我害怕。”南哥儿终于无法控制,像是要摇散了身体一样颤抖着,仰起头看着莫树,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我害怕,不要打我,至少不要是你派人来打我,不要杀我,我怕,好痛,好痛好痛……”他有些失控了,之前深刻烙印在灵魂中的痛楚跟现在的场景混合在一起,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 莫树愣住。 “冷,好冷,心脏都要痛得炸开,”南哥儿眼神涣散地呢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怕,我怕……”口中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念叨一会儿,声音渐渐尖锐起来:“我怕痛,我做错了什么,痛啊,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恨你,我恨你。”发疯一般伸手去抓莫树的脖际,“我讨厌火,我讨厌黑色的,痛,痛,我再也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好痛好痛!”尖叫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痛到极致的惨叫,极为凄厉。 莫树的脖子被他抓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他又换手去掐自己的脖子。 那种疯狂的用力程度,就像是要将自己活活扼死一般。 “我不要再活了,求求你,让我死,让我死。”神经质地抓住自己的脖子,口中不断念叨。 我已经死了两次了,不要让我再次活过来,我已经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绝望。 莫树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南哥儿的手,不让他继续自残。 南哥儿拼命挣扎,就仿佛他要去手刃自己的仇人一般。 不得已之下,莫树只得以一记手刀,敲晕南哥儿了事。 待到南哥儿终于晕过去,莫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南哥儿吃过不少苦,却不曾想自己今天杀人会让他受这般刺激。 眼见那纤细的脖际上红青刺眼的的痕迹,莫树只觉得心口疼痛之极。 到底是要怎么样的痛,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虽然他从不曾觉得外面的人命有什么存在价值,但此次南哥儿的反应,让他从此再也不敢在南哥儿面前杀一人。 接下来的五天内,南哥儿一直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中,无论喂什么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就算是水,都得靠莫树渡得那么半口,多喂一点也是吐。 成日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混混噩噩,吵闹不休,气息渐弱。 仅是这五天,莫树这么大半年的辛勤煮饭做菜的心血全部白费,南哥儿瘦的几乎要脱型,竟不比当日初来广田的模样好上几分。 请了数十大夫看诊,皆道忧思过重,难以熬过此劫。 莫树又急又痛,几乎又要恼怒杀了那些庸医泄愤。 好在当地广田人再三劝慰,最后派人接了郎中过来,灌了药,才救回南哥儿小命。 南哥儿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床边趴着披着白裘的人。 这边南哥儿一醒,察觉呼吸略有不同的莫树也跟着醒来,看向南哥儿。 大病了一场,南哥儿此刻的心绪也算是宁静些许,也不复当初那么恐惧。 更何况,他滴水未进,也没有情绪激动的资本。 莫树见他醒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他额间散落的碎发拂上去,好半晌才轻声道:“以后,再不在你眼前杀一人。” 南哥儿眨眼,算是听到了。 “吓死我了。”莫树又道。 因为日夜守着,也没心思吃东西,莫树也瘦了一大圈,更显得瘦削清俊,几乎都要羽化飞去一般。 南哥儿眨眨眼,眼泪却跟着落下来。 “莫树。”他小小声,哑着嗓子叫他。 莫树摸摸他的头。 “活着,太难了。”南哥儿淌着眼泪,微弱地说,“好辛苦。” 莫树帮他拭去眼泪,专注地看着他。 “你不要杀我,不要伤害我,不然,我活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你疼我,我才能活下去。” 沉默很久,莫树才轻声道:“好。” 39、第 39 章 39、第 39 章 ... 39 莫树只当南哥儿是不喜欢自己杀人,却不知南哥儿只是畏惧他杀人那理所当然的神情。 因为南哥儿两次都在死间挣扎,几乎都是活活痛死的,也是他性子较于其他人要坚韧,换做差不多的,只怕早就崩溃。 第一世,被烈火烧死,那种身体被炙烤焦发出刺鼻气味,呼吸不上来的可怕滋味,他尝过了。 然后,五年前,被人折磨三年,鞭抽炮烙针扎刺骨无一尝了个遍,肚腹空到让人发狂,连水中的肮脏水垢他都肯吃下去,冰冷的水,将他灵魂都要凝结成冰。 每时每刻都与死亡如此接近。 最让他绝望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从小护在身后那人的意思。 是以落下悬崖时,他只觉得解脱。 人,得以安然死去,是上天的慈悲,怜人一生奔波劳苦,终于让其善终,若是死无全尸备受折磨,是上天的惩罚,使其最后痛楚,忏悔前尘罪孽。 但终究是上天垂怜。 无论是善终还是恶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