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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耳朵他们的交谈,笑道:“这位姑娘是陆大人的家里人吧,您不知道,咱们小陆大人可厉害了。上个月我们老板娘去郊外收账,脚一滑掉到大坝下面去了,多亏陆大人相救,我们家小老板娘十几年没跟男人说过一句软话的,立马就温柔似水起来,那棒骨汤母鸡汤老鸭汤,是每天都往官衙送……” 陆池冰揉着眉心道:“别说了!用不着见谁都说一次吧。” “这是好事,见着客人就说一说,那也是陆大人的美誉不是?”伙计说得兴起,朝柜后喊道,“老板娘,你说是不是?” 四下的食客一脸笑呵呵地看着柜后的花三娘慢慢挪出来,躲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俏红的脸,用一种比之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羞涩道:“陆大人,油鸡里搁小葱葱不?” “花姑娘,我随意就是了。” “莫叫我花姑娘,叫我幺幺。我去给你拿甜柑酒,新酿的不上头。” “……” 陆栖鸾看那老板娘羞答答地离开,叹服道:“池冰你出息了啊,都有桃花上身了。啥时候领回去给咱爹娘瞧瞧?” 陆池冰面无表情道:“长幼有序,你不娶我哪儿能……呸,你不嫁出去,我哪儿能娶?” 说到这个,陆栖鸾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低头喝起了汤。 陆池冰见她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看娘来的信说,最近不是有个世子上咱们家提亲吗?” “是啊,他送的金狗笼还放咱们家院子角呢,纯金的,上次有个贼来偷,搬都没搬动。” “那现在呢?那世子把你始乱终弃了?” “不,我把他乱了之后送牢里了。” 陆池冰无语了一阵,道:“那咱爹不是说之前有个啥大夫啥的……” 陆栖鸾:“也送牢里去了。” 陆池冰:“你有没有一朵桃花是不零落成泥入牢狱的?” 陆栖鸾:“有,上个月就有一个,被我灭了全家,还搞坏了脑子,去流浪了。” “……” 陆池冰接过伙计送来的甜柑酒,亲自为她斟满,道:“一般姑娘家十辈子都遇不上这么多幺蛾子,我觉得你今年不太适合谈婚论嫁,等明年初咱们上城隍庙找个大师算算,看看你还有没有救……实在没救了,咱们就别想那碴终身大事了,好好当官吧。” 陆栖鸾:“……” …… 次日,一大早有人便敲了她的门,待陆栖鸾揉着有点发晕的脑袋爬起来开门,便见鸿胪寺的老主簿们个个颓丧着脸。 “陆大人。” “怎么了?” “刚刚下官派人去隐澜山山口打听了一下,在派去的人被其他名士的家仆拦了回来,说是明日要在‘碧雪凝湖’开中秋诗会,京城来的俗物不得进。” 陆栖鸾迷糊了一阵,清醒过来:“京城来的俗物说的是我吗?” 老主簿委婉道:“隐澜山的狂士向来是这种怪脾气,大人看开些。” 陆栖鸾身为朝廷鹰犬,鸟脾气上来了,怒道:“他说不让进就不进?这隐澜山是他家的?” “陆大人,这隐澜山……就是东沧侯家的,地契副本就在山口贴着呢。” 陆栖鸾语塞,揉着脸道:“我们在梧州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现在到崖州连山都没进去,是万万交代不了的……实在不行,您看我能勾结当地县官把谢公绑走成不?” 老主簿连连摆手道:“陆大人,这万万不可啊,您那头已经和宋相爷那边的人势同水火了,怎么说也不能把未来的右相也一并得罪了吧。” 陆栖鸾愁道:“那怎么办?怎么也得先见到谢公说上话吧。” 一时间大家都犯了愁,恰好招福楼的小老板娘抱着一盆浇好水的花上了楼来,问道: “小姐姐要去隐澜山哟?” 陆栖鸾道:“花姑娘知道什么路子吗?” 花三娘放下花盆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山里头年年要办中秋诗会,我们这儿楼里的大厨会上山帮忙,小姐姐要是愿意,今天就跟我上山吧。” 老主簿犹豫了一下,道:“可那谢公不是走丢了吗?” 陆栖鸾道:“话是这么说,但你看,既然这中秋诗会还照样举办,谁知道那不是人家听说咱们来了的推词呢?这样,就先麻烦花姑娘带我上山找一找,若谢公真的是失踪了,我再和人家商量商量,让官府的人帮着上山去找。” “么得事,陆大人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跟陆大人一样叫我幺幺就行。” 陆栖鸾看着她笑,道:“幺幺姑娘喜欢舍弟哪点?” 花三娘羞道:“小姐姐你莫笑我,我娘嗦了,能护着妹子的都是好伢儿。” 旁边的老主簿笑道:“小姑娘现在用情太深可不好,这陆县令可是刑部尚书的嫡子,政绩又不差,只怕三五年内就得往京城调,你到时可得远嫁到京城来。” “哎?”花三娘愣了一下,呆呆问道,“我想睡他一下还得跑京城去这么远哦?” 老主簿们脸上的笑意凝固,陆栖鸾也是被她这话震了一下,道:“幺幺姑娘,你……你不是想嫁给舍弟才……” “哪有的事哦,我这儿可是姥姥留下来的祖产,干啥子要嫁到外地去?” “……” 老主簿们都是儒家出身,周围的妇人无不是三从四德视贞洁如命,哪里见过这样直接挂在嘴上说的。 “陆大人,这……” “人家又不是在咱们这儿长大的,乡俗不同而已,不是说有个西秦的女节度使还养了满后院面首的吗,别纠结这点事儿了,先去把给谢公的圣旨取来,等下收拾好我一并带走。” 见她打发走了老主簿们,花三娘悄悄问道:“我是说了啥子坏话了?” 陆栖鸾道:“没什么,就是东楚的姑娘们都是父母挑的女婿,贞洁给了哪个男人,就大多一辈子是那个男人的人了,少有见到你这样洒脱的,有点惊讶罢了。” 花三娘讶然道:“我今年初才来的,不晓得这些。成家这么大的事,你们东楚的妹儿嫁人之前都不试试马好不好骑的哦?万一碰上个痨病的,不是后悔一辈子?” ——为何本官竟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看陆栖鸾目光有点发飘,花三娘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连道:“小姐姐先梳洗一下,我下楼去看看厨子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咱们马上就进山。” “好,麻烦你了。” …… 南边的初秋少有肃杀之意,一到八月宛如依在夏凉时,进山不过数百步,便远远嗅见夹道桂子飘香,沁人肺腑。 陆栖鸾换了一身常服,跟在招福楼的厨子和短工后,顺顺利利得过了山道口的谢家仆人检视,自蜿蜒的山道走了约一个时辰,便看听见山泉叮咚,只见一侧飞瀑旁,起了一栋栋精致的楼阁,飞檐廊阁,颇具古意,还未见其人,便先见得主人的品味之优雅,不知比于京中富丽凡尘高出了多少重。 至此地,陆栖鸾方醒悟过来,这些贵胄所谓的“隐居”可不像陶渊明,一座茅屋、一畦芳菊便能满足的,他们只是不涉朝政,平日里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