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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而三皇子也讨不了好,轻则要背上识人不清的名声,重则要被拉下水…… 此事当真疑点甚多: 第一,你三皇子与此人相识八年有余,往来甚密,他做下这般惊天大案,难不成你当真一点风声也没得? 第二,买官卖官一事牵扯甚广,若非手眼通天、地位超然之人绝无可能完成,那么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他?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账本上的那些银子他既然没花,去哪儿了? 如今的圣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期待一众儿子们替自己分忧解难的好父亲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知道下头几个儿子虎视眈眈,本就十分疑心,原本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落到眼中也容易被打上结党营私的帽子,更何况眼下这般证据确凿的事实? 于是三皇子被夺了手头活计,却也因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就是他干的,被交给了他一派的十二皇子,也算是圣人好歹给儿子留了一丝脸面吧。 可换个角度想想,谁又敢说圣人这么做,是真的单纯因为还对三皇子抱有一丝侥幸? 都是正经的皇子,都有无限可能,谁敢说自己对皇位没有一点儿渴望呢? 但凡能自己当家作主,谁又愿意低声下气与人做奴才! 饶是平时十二皇子应声虫似的全力支持三皇子,可一旦机会来临,他当真会如曾经无数次赌咒发誓说过的那样,依旧全心全意的支持三皇子么? 毕竟当皇帝,还是当皇帝的弟弟,那差别可实在太大了。 可十二皇子接到差事的当晚还是去看了名义上是闲赋在家,实际上已经被变相软禁了的三皇子府上,询问这位三哥的意见。 事已至此,三皇子便是心中窝火,还有甚么话说呢? 他死死盯着十二皇子,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点得意,看出一点轻视——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准究竟是想看到还是不想看到——然而最终确定里头仍旧是满满的敬重和仰慕后,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松了口气。 没人愿意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他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你就接着吧。你我都是自家人,谁办都没什么分别,好好做,也替你三哥我挣回一口气。” 说完,还拍了拍十二皇子的肩膀,一副无比欣慰的大度模样。 “可是三哥,”十二皇子随着他的手晃了晃,十分惶恐道:“我从没单独办过差,没有你在身边,一没经验二没人脉的,我哪里做得来这个!若是二哥他们借机发难,我又当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三皇子的眼睛就危险的眯起,倒背着手,意味深长的重复道:“是呀,若是借机发难,你当如何是好?” 原来这些年自己都小看了这小子,果然也是扮猪吃虎的角色! 什么如何是好,只要你真用心去办,哪里有办不成的差事! 这分明是在朝自己要人了! 也不知究竟听没听出三皇子的弦外之音,十二皇子依旧是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道:“虽然父皇和朝廷上下都知道我是头一遭,可我也这么大了,自然想替父皇和三哥你分忧解难,也好解了眼下困境。若是头一回就办砸了,说不得还要又拖累三哥你,叫我越发没脸见你了。” 三皇子在心中冷笑,暗道:是呀,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头一回办差,可我却不是,自然能有的都有了。若你办砸了,便是父皇也不能如何责怪你,可大家却都会说我藏私,不肯教导,不肯提携自己的弟弟…… 十二皇子方才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若是我办的好了,你眼下困境可解;若是办不好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可三哥你……恐怕就危险喽!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对视了许久,三皇子早已去了一贯的和煦,而十二皇子却还是一副无知无畏的率直表情,仿佛自己所说所想当真全为了好三哥,竟是没有丝毫破绽! 良久,三皇子才呵呵轻笑起来,又上前拍了拍十二皇子的肩膀,幽幽叹道:“一转眼,小十二也长这么大了。” 十二皇子也呵呵直笑,道:“是呢,我和母妃也一直感念皇后娘娘照拂,便是三哥,也教会了我许多。” 三皇子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却还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名字,十二皇子听后满足的笑了,郑重对他一礼,又摆足了尊敬兄长的架势,安抚道:“三哥不必着急,弟弟一定用心去办!父皇素来最信任三哥,想必也不是真生气,三哥只当休养便罢。” 这话几乎是在三皇子本就裂了一道口子的心上又狠狠戳了一刀。 若说圣人最看重的,也许是前头三四个早已长大成人,又办差多年的皇子;可若说最信赖最疼爱的,至少这几年,却正是眼前这位容貌出众,又貌似最天真率性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走后,三皇子屋里屏风后头竟转出一个九公主! 九公主盯着十二皇子离去的方向,眉头蹙的死紧,语气森然道:“真是没想到,小十二” 话音未落,忍耐已经的三皇子就一掌将桌上茶具扫到地上,伴着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低吼道:“枉我这些年这般信任他,当真是终年打雁,到头来却被雁啄瞎了眼!” 跟自己要人,自己当初又去跟谁要人!如今这点人脉,还不都是这些年踩着刀尖儿一点点经营出来的,这会儿大事未成就被堵到死胡同,生死未卜的,竟又要将这些拱手让人,叫他如何能甘心! “三哥,事到如今,发脾气也是无用,”三公主忙道:“为今之计只有弃卒保车,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得容易!”三皇子道:“且不说这些年他与我揽了多少银子,这一回收上来的九十多万两却还没到我手中,若不能掏出来,你我一时之间却又去哪里搜罗这些填补空缺?” 这只是其一,因他们已经收了银子,若是照往年的法子,孝敬银子的那些人便只需等着做官即可;可现如今三皇子在吏部的差事已经被撸了,且不说已经没了实权,便是有,在眼下这敏感关头,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对那些人的许诺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这世上人与人相处不就是相互利用么,收了银子办成事,人家才会真心投靠;若是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了,只靠画饼充饥,谁会真替你卖命? 银子没到手,官职也被撸了,三皇子就不能替那些人打通关节,也没钱收买下属…… 最叫他担心的是,若是此人经不住拷打招了,那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自己大计受阻,而是很可能前面十几年的经营都毁于一旦! 眼见谋划多年的大事被卡在此处,且很可能功亏一篑,叫他如何不愤怒? 三皇子先在心里将何厉的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骂了几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