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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两次头,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你头发很长了要不要剪?”都快盖住眼睛了。 他不见外人,这么多年了头发大多都是自己或者家人帮忙剪的,有时候懒,会干脆等到长的快要能扎起来的时候一次性推成平头,发型常年很任性,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无所顾忌。 齐程站直,耳朵红了,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问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不喜欢自己能猜到她想法的样子,他家里的人,也经常会开玩笑一样的抱怨他的敏感,因为几乎没什么事是真的能瞒住他的。 他从小就敏感,很容易看出别人的喜怒哀乐,这不算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因为这样,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迟稚涵活得透明,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很多事情往往还没等他开始猜,她就已经主动说出口了,所以,他以为她是不介意的。 他们最近感情进展的很快,一开始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的阶段过去了,他似乎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确实,是我太敏感了。”齐程自己下了结论,拍拍迟稚涵的头,“以后不会了。” “……”迟稚涵又想揪他耳朵了。 “你觉得我现在在想什么?”拽住下完结论就想去画室的齐程,迟稚涵歪着头,眼睛笑眯眯的。 凉飕飕的…… “……揪吧。”齐程认命的弯下腰。 虽然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但是她眼底的怒意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来的。 只是多少有些难过。 性格问题是改不了的,不是自己要求自己不要敏感,就可以假装看不到的。 而且,他也确实,想法容易悲观,不够积极。 现在抑郁症变成了轻度,他正在慢慢的变回正常人。 而迟稚涵,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作为正常人的齐程,其实不怎么吸引人。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维持着弯腰的动作很久了。 迟稚涵一直没有踮起脚揪他的耳朵,在他的表情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之后,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齐程明天开始减药,今天本来是不应该让他的情绪出现太大起伏的,所以迟稚涵一直忍着没去吻他。 但是还是没忍住。 这么难过黯淡,委屈巴巴的表情。 连接吻,都是被动的,被动的贴了上去,被动的张开嘴,舌尖碰触的时候,他吞咽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他在拒绝迟稚涵的安慰。 因为这个吻,让他心里更加恐慌。 人性是很奇怪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可以共患难,但是等到灾难过去,因为灾难产生的吸引力就会变小,最后渐行渐远。 他很怕这样。 就像他心里其实,很怕自己真的彻底痊愈,不得不回归社会的样子。 迟稚涵并没有结束这个吻,他避开,她一点都不急。 耐耐心心的,细细致致的一点点的磨着他的嘴唇,眼睛闭着,嘴角微扬。 齐程一开始僵直的身体动了一下,两手放在身侧,克制的握成拳。 迟稚涵最近喜欢烤甜品,身上香甜的味道透着奶味,呼吸轻轻的,每次他舌尖躲开,迟稚涵就会发出不满的咕哝,上扬的语调,软软甜甜的声音。 很难抗拒的香软。 而且,除了做饭,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耐心专注的样子。 心微微的软了。 她很认真的想要安慰他。 舌尖微微的动了下,碰触到迟稚涵的,握成拳的手松开又捏紧,终于在迟稚涵又一次更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然后迟稚涵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睁眼,直直的看进齐程的眼底。 咬的有点用力,迟稚涵很喜欢欺负他,但是从来没有用过力,更像是肢体碰触。 但是这一次,她用了力。 咬了,就迅速松开,掰开齐程的手,进了厨房。 “晚上吃草吧,我给你加点土。”看都不想看他。 她就只是因为心思被看穿那一瞬间有点羞涩而已,齐程就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到最后吻都不敢吻了。 搂着她手居然还在抖。 就算知道他想事情容易想太多,社恐本身也和太过频繁的自我批判太多有关,齐程应该在健康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性格。 但还是无法忍受他黯淡的表情。 患得患失这种事,真的更适合她这样个性的人来做,撒撒娇,讨个承诺乐呵呵的就过去了。 齐程,太容易钻牛角尖了。 而且,他永远不会主动说。 *** 晚餐,当然不可能真的吃草配土。 实际上,迟稚涵为了庆祝齐程抑郁症转轻,明天开始减药,还到对面烤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齐程知道。 他早上还因为胡萝卜蛋糕这个名字在心里嫌弃了几分钟。 她还让司机帮忙买了不少菜,他现在只要不暴饮暴食,忌口的东西慢慢少了,所以这一餐,可能比年夜饭还丰盛。 一整天都好好的。 然后到了下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被迟稚涵丢在客厅的齐程一直站着没动,看着迟稚涵在厨房里把肉切成薄片,勾芡,放到一边,做他点的糖醋里脊。 不能吃油炸的,所以她用了空气炸锅。 然后洗干净鲈鱼,很熟练的两边切口,放好佐料准备清蒸。 她动作流畅,厨房里散乱的材料一点点的变成了一盘盘摆好了的食材,还没下锅,颜色搭配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齐程抿嘴。 第四个菜了,她还是不肯看他一眼。 他站的,腿都开始酸。 锅里面炖的玉米排骨汤开始沸腾,迟稚涵低头在剁瘦肉碎,下意识的看都没看就想直接用手去拿盖子。 碰到水蒸气的时候嘶了一声。 她昨天在对面手指被烫红了,早上起来刚给她擦了软膏,结果马马虎虎的又被烫了一次。 齐程又抿嘴。 拖着后脚跟去放药的柜子里拿了软膏,又拖着后脚跟走到厨房,抓着迟稚涵的手冲了一遍冷水,擦干,上药。 赌气一样,他也不想看她。 擦完就转身。 回到之前被她丢下的客厅,原位站好,一动不动。 …… 迟稚涵终于抬头。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齐程。 他杵在那里,抿着嘴,挺着腰。 倔死了…… 牛一样的脾气…… 发脾气的时候,体力简直好的可以去当运动员…… “过来帮我洗菜。”终于还是决定放过他。 一开始喜欢他,就知道他个性敏感,看了他那么多病历,当然也知道他想法消极容易钻牛角尖。 只是